霍爾文森怒視著楊說文，他知道埃斯德利斯現在這副模樣肯定是楊說文造成的。

“你猜那副藥里面除了該有的，有沒有什么不該有的？”

楊說文冷笑一聲，絲毫不懼霍爾文森想要吃了他的眼神。

“讓我們離開，我給你解藥！”楊說文沉聲說到。

霍爾文森冷哼一聲，輕輕將不斷抽搐的埃斯德利斯放在地上。

錚！

西洋劍出鞘，在霍爾文森手中散發著森然寒光。

“交出解藥，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身后的小姑娘！”

霍爾文森語氣冰冷，殺意凜然，頭頂灰色的耳羽高高豎起。

他單手持西洋劍，腰桿挺直，眼神睥睨，斑駁的發絲在此刻讓本顯得老邁的他更加深不可測。

危險！

塔露拉驀地轉身，那強烈的殺意，即便是從公爵衛兵層層包圍中逃出的她也不寒而栗。

“你敢動一步，我保證你家老爺活不過三息！”

楊說文從兜里摸出一個密封完好的玻璃瓶，里面空空如也，似乎什么都沒有。

只有楊說文知道，里面是能夠徹底激發埃斯德利斯體內毒素的引子，只要聞到這種氣體，埃斯德利斯必死無疑。

霍爾文森臉色微微一驚，但瞬間又恢復如初，“沒想到居然能在這里遇到你……”

霍爾文森手中西洋劍沿著自己身體的輪廓緩緩落下，他沒有選擇出手。

“解藥交出來，你們可以離開！”

霍爾文森收起了手里的劍，殺氣也消失不見。

楊說文看了眼塔露拉，臉上滿是困惑。

塔露拉的身份這么好用的嗎？

塔露拉凝視著霍爾文森，她想不通霍爾文森收手的理由。

“科西切……你們在謀劃什么！”

塔露拉喊了出來。

霍爾文森冷笑一聲，沒有回答任何問題，他只是朝著楊說文攤開手，討要著解藥。

聽見科西切三個字，楊說文頓時反應過來，但心底疑惑卻更甚。

科西切的謀劃不是只有內衛知道嗎？怎么埃斯德利斯一個小小的公爵的管家會知道這種事情？

顛覆一座城市，以一座城市的代價換烏薩斯帝國的新生，讓戰爭再度催動帝國的心跳。

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侯爵的管家可以接觸的，即便是埃斯德利斯都不一定有這樣的資格。

“等我們安全了，我會給你解藥?！?

楊說文抱著薇拉，拉上塔露拉朝著樓梯下走去。

塔露拉站在原地，任由楊說文拉扯卻紋絲未動。

“告訴我，你們究竟計劃著什么骯臟惡毒的謀劃！”

塔露拉再度喊了出來。

“塔露拉，先離開再說……雖然不知道他們計劃著什么，但他們肯定不會成功的……肯定?！?

楊說文鄭重其辭，他會阻止那些事情發生的。

塔露拉咬了咬牙，惡狠狠地瞪了霍爾文森一眼，“不管你們究竟做了何等骯臟的打算，都絕不會成功！”

兩人拾階而下，憲兵們還欲阻攔，但在霍爾文森的授意下讓開了一條路。

楊說文從懷里摸出一張紙，“等我們離開，這張紙會出現在五里外的山谷石壁上，里面是解藥的位置，放心，沒聞到我手里的東西，你們侯爵暫時還不會死?！?

“希望你不要騙我，不然……第四集團軍將會循著你們的足跡碾碎你們所有人。”

霍爾文森眼眸深邃，銳利的目光刺得人頭皮生疼。

“放心，我很守信用，對了，能請教一下你們家老爺的姓名嗎？”

“哼，埃斯德利斯·瓦西里耶維奇·戈利岑……”

霍爾文森一臉驕傲地說出了這個名字，戈利岑三個字仿佛一道驚雷在塔露拉腦海中炸響。

“不是貝加爾，而是戈利岑嗎？沒想到連第四集團軍都參與了……”

塔露拉咬著牙，臉色陰沉，她一步步朝著雪原邁進，靴子落在鋼板上，聲音很重，很重……

天邊，咆哮的黑云愈發靠近，已經緊緊咬在了烏拉迪沃斯托克尾巴后面。

楊說文和塔露拉站在山崖，看著在巨大轟隆聲中，迅速朝著雪原更深處離開的烏拉迪沃斯托克，臉上表情很是復雜。

楊說文抱著已經睡著的薇拉，輕輕擦去其眼角的淚水。

天已經亮了，巨大工業造物在山谷中留下的深壑灰白一片，如同這片大地時刻重復的悲劇一般。

“你沒什么想問的嗎？”

塔露拉輕輕吐出幾個字，以楊說文的性格，發生這樣的事，他應該刨根問底，但現在卻什么也沒開口。

楊說文淡淡一笑，“沒必要，我們應該回去了，阿麗娜該擔心了?！?

塔露拉站在原地，看著楊說文的背影。

從楊說文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她就感覺楊說文知道些什么。

聽見科西切，他沒有任何反應；聽見第四集團軍，他也不曾害怕……

明明是看見燒焦的人就差點嚇吐的家伙，在聽見烏薩斯戰無不勝的集團軍時卻淡定異常。

塔露拉不相信楊說文什么都不知道。

“楊說文……你究竟是什么人？”

塔露拉問了出來。

她不敢再和這樣一個人走在一起，她看不清楊說文這個人。

楊說文停了下來，他仰起頭，長呼一口氣，依舊背對著塔露拉。

“為什么這么問？”

塔露拉緊緊盯著楊說文，只是靜靜地看著。

她沒有回答，她等待回答。

楊說文轉過身，看向塔露拉的眼睛，“你還記得科西切的詛咒嗎？”

“你果然知道！”

塔露拉一臉驚愕，科西切的事情應該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不，不對，塔露拉驀地閃過霍爾文森的臉，她白皙的臉變得有些慘白。

“你是戈利岑的人？”

戈利岑大公，第四集團的領袖，舊貴族倒戈保皇派的代表，她沒想到新皇手下居然也有和科西切勾結的人。

本以為只有貝加爾那種主戰派才會和科西切勾結，現在看來……

楊說文搖搖頭，“不是，你知道科西切為什么會選擇你嗎？”

“呵……因為我的身份——”

“對，維多利亞皇室血脈，炎國皇室血脈，如今又是感染者，你就是天生用來攪亂大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