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領著卞莊和關關一起在內堂落座。
李掌柜招來使女:“去為真人和小娘奉上蜜水。”
不待使女答應,卞莊擺手道:“勁夫,蜜水你上一份給關關便罷,你我同飲些猴兒酒。”
說罷,卞莊自腰間葫蘆里取出了兩壺猴兒酒,放置在面前案幾上。
李掌柜見道長又有了新手段,恭賀道:“幾日不見,真人修為定有進益,可喜可賀。”
卞莊擺手示意使女將酒壺送給李掌柜,開口道:“確是有所收獲,店中可有現成的綬帶,與貧道尋幾條來。”
李掌柜笑道:“綬帶自然是有的,真人既然需要,那就送幾條給真人,您看一套衣裳配一條綬帶夠嗎?”
卞莊也不客氣,伸手道:“那就謝過勁夫了。來,嘗嘗貧道帶來的猴兒酒,比之允吾的玉龍香何如?”
李掌柜見使女已經為關關小娘奉上了蜜水,舉杯道:“那就借真人的好酒歡迎兩位再臨陳記布莊。”
卞莊和關關也同時舉杯,卞莊自是一飲而盡,關關只是淺嘗一口。
李掌柜也是淺嘗輒止,畢竟他還要做生意,不過依然被滿是果香的猴兒酒所驚艷。
花果山的猴兒酒,味道清冽馥郁果香,在漢時真可當的上天下名酒的稱號。
出自花果山靈山福地的果品,品質本就較一般的為好,再由富有百多年釀酒經驗的老猴親自把關釀造,這才造就了品質非凡的猴兒酒。
如此也怪不得卞莊幾乎手不釋酒,實在是此時下界除了酒喝蜜水,幾乎只是甘泉可以入口,選擇實在不多。
至于茶水,此時也只是在小范圍流行茶湯,并不合他的口味。
他倒是有興趣移栽幾株茶樹到花果山,自己嘗試摸索炒茶工藝。
李掌柜舉著手中酒爵,忍不住贊嘆道:“此酒果非凡品,李某從未嘗過如此果香濃郁的美酒,真是要多謝真人了。”
“若非真人,李某此生豈能有機會品嘗如此佳釀。”
卞莊舉杯:“既是佳釀,何不再飲?”
李掌柜擺手道:“真人所贈佳釀自當好生珍藏,慢慢品味。”
此時店中伙計已取來了卞莊定制的袍服,由四個店伙計捧著進入內堂。
李掌柜順勢起身,來到店伙計身邊,讓他們展開袍服給道長和小娘展示。
李掌柜道:“我等不知真人今日來取,不巧王先生今日休沐,便由我帶真人驗看。”
店伙計取出衣架,一一展開道袍和衣裙,置于堂內,供卞莊和關關驗貨。
卞莊自是無所謂自己的道袍如何,只要合身便好,他關注的是關關的道袍和衣裙是否足夠驚艷。
卞莊的目光在場中掃過,滿意的點點頭,王先生不愧金剪子的名號,這些衣裳依據不同的材質,充分發揮了各自的特點。
尤其是卞莊較為關注的那兩套為關關定制的衣裙,一經展開便是全場的焦點,華麗的蜀錦,配上精湛的工藝,這兩套衣裙果然光彩奪目。
關關早已被這漂亮的衣裙所驚艷,她臉上的笑意已開始止不住的外溢。
卞莊見關關一臉滿意的表情,自然甚是高興,掏錢的動作也格外痛快。
他自紫金葫蘆中取出兩塊金餅,遞給李掌柜:“王先生出品果然沒讓貧道失望,此乃工費,還望勁夫代為謝過王先生。”
李掌柜接過金餅還待找錢,被卞莊按住手臂道:“有多的便算是貧道的謝意,時間不早了,貧道還要趕路,這就先告辭了。”
李掌柜聞言道:“那李某就替王麻子謝過真人打賞,我這就命人去取來綬帶。”
卞莊這次要取的衣服確實不少,他自己的兩套道袍和兩套內裳,關關的兩套道袍兩套衣裙,四套內裳,共計十二套。
若是沒有儲物法器,他和關關回去時又得大包小包的提在手里,實在有失修道人的風儀。
如今他和關關各自用紫金葫蘆將衣服收入法器,自是讓在場眾人大開眼界,驚嘆不已。
有店伙計不過片刻,便取來了六條綬帶,卞莊收起四條放入紫金葫蘆中,留了兩條和關關各自佩戴。
他和關關各自在腰間配上綬帶,并將雷霆都司印系于綬帶之上。
雷霆都司印不同于別的法器,可以收入紫金葫蘆用時再取。
這神印本身就是用來輔助修行雷法的,修行雷法時隨身佩戴更為方便。
平日里將神印置于外部,也更有利于神印吸納天地間的雷霆神力。
今早卞莊便發現他的雷霆都司印神光涌動,已知定是他們三人已名錄雷霆都司籍策,算是有正式執照的神雷修行者了。
卞莊和關關系好雷霆都司印,便和李掌柜道別,出了陳記布莊。
李掌柜在布莊門口目送道長,眼睜睜的看著道長和他的侍女突兀的消失在人群中。
李掌柜用力眨眨眼,確定不是自己眼花,街道上行人并不算多,道長二人就是突然在他視線中消失無蹤,只能暗自感嘆道長果是神仙中人。
卞莊帶著關關隱身重回天上,駕云直往五行山而去。
既是路過,順道去看看孫悟空,培養一下感情,交代一下他對花果山的安排。
三百里路程,對如今的卞莊來說不過片刻便到,很快他便遠遠的看見正百無聊賴的孫悟空。
卞莊降下云頭,吩咐關關去獵一頭黃羊來,徑直走向孫悟空。
孫悟空也早就發現了卞莊的身影,他頗為驚異的道:“賢弟不是在花果山嗎?怎地沒過幾日便又回來了?”
卞莊在孫悟空近前盤腿坐下,邊從紫金葫蘆中取出瓜果邊說道:“小弟我是準備回師門一趟,順道送關關回福陵山。”
“既然回來了,自然要來看看兄長,這些是小弟特意為你帶的花果山的瓜果。”
孫悟空神色復雜的拿起一個椰子,用手指敲開,痛飲兩口道:“還是賢弟知我,這花果山的椰漿,俺老孫已很久未曾嘗過了。”
卞莊又從紫金葫蘆中取了些猴兒酒,放在孫悟空面前,他一時不知要如何寬慰他。
難道要他告訴孫悟空,他還要被壓在這五行山下六百多年,才會被佛門放出來保護唐僧西行取經嗎?
如果卞莊真這么告訴孫悟空,怕是以孫悟空此時的脾性,非要瘋魔不可。
剛被鎮壓沒幾年的孫悟空,和已經被壓五六百年的孫悟空,脾性完全是兩個樣子。
佛門要的是性格脾性被打磨過的孫悟空,而不是此時依舊無法無天的齊天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