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王爾德說,人生就是一件蠢事,追著另一件蠢事而來,而愛情則是兩個蠢東西,追來追去。
我倒不至于這么極端。
我只是覺得,喜歡一個人必是有所圖謀的,或許喜歡他的金錢,或許癡迷他的權利,或許欣賞他的才華,或許再簡單些,只是因為這個人好看。
但追根究底,喜歡都是有理由的。
直到我看見燕來,他站在瑤臺樓下,穿著月白色的長袍,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提著長劍,徐徐的春風吹來,我只是瞧了他一眼,便再也挪不開眼了。
而這一眼,就是七年。
我跟著他的腳步,春夏秋冬,樂此不疲。
林箏說,我一定是著魔了。
她說,我是清楚燕來的下場的。
我清楚,可那又怎么樣呢?
我喜歡他,所以我不能忍受他按照原定的結局曝尸荒野。
我愿意為他去賭那個萬分之一的可能。
4
國宴前,是一年一度的春日圍獵。
馬背上的燕來身著玄色騎裝,背著箭囊的后背挺的筆直,眼神凜冽,蓄勢待發。
我左顧右盼,目標鎖定到燕來身上后,跑到他身邊跟他愉快的打了聲招呼:[達令,撒拉嘿喲!]
燕來沒有搭理我,倒是林箏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笑的太做作了。
我白了林箏一眼,畢竟我又不是做作給她看的,我是給我的達令看的……嗯?我達令呢?
看著飛奔出去的馬和揚了我一臉的灰塵,我失落的搖了搖頭,唉,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
春狩里女眷是可以不用上場的,我身嬌體柔向來不擅長這些活動,但林箏不一樣,她穿越前是體校的,對古代這些為數不多的室外運動倒是挺斗志昂昂的。
她說她要讓這幫臭男人見識見識什么叫21世紀高質量女性。
對此我給她豎了個大拇哥,并讓她給我打兩只兔子回來,我要給燕來做麻辣兔頭。
林箏也配合的笑了笑,直夸我是見色忘友的一把好手!
女眷們的聚會總是無聊至極的,無非就是吟詩賞花,我早年還能憑著九年義務教育在這種場合吃的很開,不過時間久了新鮮勁一過便厭煩了起來。
我百無聊賴坐在湖邊拿著狗尾巴草編花環,編了一會又感覺周圍有人盯著我,我往后一看,果然在不遠處站著個人。
那人穿著湖藍的衫子,春暖花開之際外面還裹了個大氅,他的臉色蒼白,嘴唇也沒多少血色,不是大病未愈就是久病纏身,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病態美中。
不知為何,我的心猛地一抽。
他見我疑惑的看著他,彎起眉眼笑了笑,很溫柔的問我:[阿嵐,你不認得我了嗎?]
他笑起來很好看,也沒來由的悲傷,像碎了一地的星星。
我不知該怎樣回答他,我壓根就沒見過他吧!
抉擇之下,我跑了,畢竟有句話說得好,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我從湖邊出來后,正巧遇見了早早趕回來的林箏,她的臉色比我還難看,跟見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