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周明遠那個憨包就直接跳進糞坑想要推我上去,如果不是臉上濺了泥點子,我可能還愿意喊他一聲哥。
現在,我只想弄死他。
“哎呀妹兒,快快快,我推你上去,你說你來得真巧,正好被豬頂個正著。”
說著就要把我推出糞坑,只是我穿著高跟鞋,走起來實在不方便。
剛爬到糞坑邊沿,周明遠突然一推,我差點有一個跟頭,好在這個時候有人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才沒有一頭栽進糞坑。
我笑著抬起頭打算說聲“謝謝”。
可是一看到眼前的人,我嘴里的話就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眼前的男人容貌英挺,下顎輪廓立體,漆黑的眼眸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有那么一瞬間,我仿佛回到了八年前。
當時我剛剛拿到錄取通知書,興高采烈的跑去找安知言,結果因為跑太急直接摔了一跟頭。
安知言笑著蹲在我面前,伸手拉住我的胳膊,而我卻顧不上爬起來,直接舉起通知書給他看。
“安知言,你看,我考上你的大學了!”
那天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是那么的溫暖。
“糞坑舒服嗎?不出來?”
安知言的一句話,頓時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眼下這個囧樣子,我真是無顏面對父老鄉親了。
也顧不得尷尬了,直接一把拉住安知言的胳膊爬出了糞坑。
周明遠順帶著把我的行李箱也拖了出來。
“謝了啊!知言。”
周明遠道了謝后,拉著我就要回房間,說是我已經三年沒回家了,爸媽可是惦記我。
我低下頭急忙松開了安知言的胳膊,跟著老哥就走了。
此時我根本沒注意到安知言看到我松開他的手,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回房間后,和爸媽也沒來得及多說幾句話,就被催著回房換衣服幫忙。
因為殺年豬,安知言和我哥把村子里的年輕小伙全都集合了起來,幫著給各個村子里人手不夠的人家殺年豬。
我脫下身上的名貴衣服,看著上面的污漬,不由得苦笑一聲,這衣服恐怕是洗不出來了。
因為要干活,我換了一身我媽的大花棉襖,脫下受罪的高跟鞋,換上一雙老舊棉鞋,保暖又舒服。
等我出來時,一群大男人已經把豬放了血,有人幫著處理豬血,有人幫著刮毛。
安知言穿著黑色爛皮襖,圍著一條紅色格子圍裙,一雙大長腿跨在豬身上,正費力的刮著豬毛。
分手兩年了,哪怕穿的邋里邋遢,他還是好看的
我站在門口端著一盆熱水看了他半天,直到我哥喊著要熱水,我才反應過來急忙把水送過去。
來到安知言身邊,看著他額頭上晶瑩的汗珠,我下意識的伸出手幫他擦了擦。
就是這個舉動,讓安知言一下子頓住了,過了一會兒后,他突然把頭一偏,冷冷說了一句:“別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