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油的睫毛閃動了一下,埋著頭不吭聲。
算了,我也不是一個喜歡窺探別人秘密的人。
我把他帶出巷子,走到了明亮的地方,我才松開了他的手。
我剛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江油叫住了我,“姐姐……”
我驀然回頭,江油站在路燈下望著我。
他窘迫的眼神勾起了我少時的回憶。
小的時候,我因為父母離異,我總覺得家里的人都不關心我,我時常出去闖禍弄得滿身的傷才肯回家,只為了讓他們多看看我,但是結果并不是我想的那樣。
他們不僅沒有多看我一眼,反而開始了無盡的謾罵和指責,后來我媽去世了,我爸有了新的家庭,而我卻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野孩子。
江油的眼神里透露著無助和落寞,就像當年站在大雨中的我。
我沖他笑了笑,“不敢回家?”
江油搖了搖頭,他尷尬的扯了扯褲縫,小聲的說:“姐姐,可以借我十塊錢嗎?”
小屁孩怎么這么可愛。
我從兜里摸出一張十元遞給他。
“喏,不用還了。”
手里握著錢的江油對我笑了笑,準備離開,我叫住了他。
我取下帽子緩緩走向他,“蹲下來。”
現在的孩子怎么都長這么高。
小屁孩很聽話的蹲一下來,我把帽子蓋在他頭上,擋住他眼角的傷。
我隔著帽子摸了摸他的腦袋,“好了,你走吧。”
二
第二天還是那個時間。
我在酒吧駐唱結束后回家。
路過巷子的時候看見江油靠在巷子的墻上。
今天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只是臉上的傷還是那么明顯。
他一看見我眼睛就亮了,沖著我明媚的笑了笑,我忍不住也嘴角上揚了。
這時酒吧里的同事出來看到我,戲謔道:“念初姐,換口味了?喜歡男高了?”
江油臉皮薄,被打趣兩句臉就紅了。
我踹了一腳打趣的同事,罵道:“去你的!”
等同事們走了,我才朝江油走去,我站在離他一米的位置。
我身上的煙火氣太濃,小屁孩應該聞不習慣。
我從兜里拿出一盒口香糖,塞了兩顆在嘴里,我拿著盒子在江油面前晃了晃,“來兩顆?”
江油連連搖頭,我埋著頭笑了笑,“放心吧,沒毒的。”
江油被我的話說的有些尷尬,他連忙否認,同時接過我手里的口香糖盒子,搖了兩個出來塞在嘴里,嚼了嚼,臉上有一絲緊張,“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搖了搖頭,掀起眼皮看著他,“你來這里做什么?不怕昨天那群人找你麻煩?”
昨天那群人應該是專門在附近收保護費的,專門找這些老實巴交的高中生下手。
江油從兜里摸出一張嶄新的十元遞給我,“還你錢。”
我看著他手里的錢,被他可愛又愚蠢的舉動笑出了聲,“不是說了不用你還了嗎?這么老實?”
江油的手捏了捏,走過來把錢塞在我的手里,語氣有些急促,“得還……”
我把錢握在手里,沖著江油笑了笑,“行,那姐姐收下了。”
說完江油就轉身離開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覺得這個弟弟還挺好玩的。
我叫住了他,“小屁孩。”
江油回眸看我,帶著些許疑惑。
我對著他笑了笑,“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