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淵瞥了她一眼:“所以我讓秦墨延去調查一下。”
“可,分明你自己也可以調查啊。”袁野再次看向窗外,還真是古怪的感覺。
路知淵無聲的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想,不告訴她這根線條的來源,或許是好的,他不知道那個人針對的是他們調查的案子,還是袁野。
無論因為哪一個,他都不想會影響到她。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兇手從他們身側經過,想做什么沒來得及,至于炸彈,未必是他放的,畢竟那個人無法確定自己經過那里時炸彈不會爆炸。
可,他突然出現在現場,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他剛坐進車里,路知淵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程獻儒打過來的。
路知淵猶豫了一瞬,還是拿起手機。
等他掛斷電話后,一旁的袁野才出聲問:“已經確定嫌疑人了?”
“嗯,王瑋29歲,畢業于京市工業大學,本科物理,研究生機械自動化,現在任職于一家研究中心,主攻電子物理工程技術,一年前,他在工作中出現失誤,發生了重大事故,當場死亡三人,而他也因此無法接觸到之后的研究,他同組的組員取代了他的位置,薪資也高出許多。”
路知淵并未隱瞞他得知的消息,語氣平靜。
隨后,他發動車子。
袁野有些意外,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般急切,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感慨,高手合作,速度就是迅速。
可她看路知淵的臉色,并不輕松,她低聲問了一句,“是不是還發生可什么?”
路知淵語氣一冷:“并未發現他的蹤影。”
袁野心中一滯,看樣子,這個王瑋似乎意料到他們會做什么,還真是警惕。
她見路知淵心情不好,干脆閉上嘴巴。
可他卻主動開口:“警方已經找到他的公寓,就在附近,不過我想他并不在這里制作炸藥,從我們所了解的情況來看,他已經知道警方懷疑到他身上,所以并未隨從其他受害人前往醫院。”
也就是說,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他并非京市人,在這里也沒有其他朋友或者關系不錯的人,所以,不可能借用其他人的地方。而且,他父母早亡,剩下的親戚也沒怎么走動。”
那么,他到底是如何完成炸藥的制作呢?
袁野看著他快速的開著車,一邊還在分析案件,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身上陰鷙的氣息,他現在非常生氣。
大概是擔心還會出現新的動亂,原本這一次的損失就不小,他們的調查也會暫時擱淺。
可現在,那個人十分聰明而且狡猾。
一旦躲起來,很難會讓人找到。
袁野很清楚這樣的結果,可哪怕著急也不能解決問題。
不知是不是太過專注,路知淵沒有注意到突然穿插過來的一輛車,等發現時猛地一剎車,袁野的額頭直接磕在前面。
路知淵完全沒料到這個突然狀況,他自己沒什么,可轉眸看過去時,傷害已經造成,她的額頭上直接紅腫起來。
他這才意識到剛剛的情況有多危險,快速去檢查她的情況,擰著眉,沉聲說:“對不起。”
無論什么時候,他都沒說過這三個字,可這一次,他居然說了。
袁野一愣一邊用手揉著額頭,一邊擺手,這也不是他的原因。
可路知淵的臉色很不好,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干脆抿著,唇默不作聲。
路知淵皺著眉又低低問了一句,“還好嗎?”說話間,四處找了找,竟然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緩解疼痛的方法。
袁野搖搖頭,不介意地笑笑:“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沒什么事。”
路知淵卻黑著一張臉,仿佛在生自己的氣。
他不動聲色的蹙著眉,快速找到一家便利店,隨后松開安全帶走了下去。
袁野看著他匆忙走進便利店,沒多久拿著一瓶冰水走出來,蹙著眉,好像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見他開門進來,她又溫聲道:“我沒事……”
沒想到他直接拿著水瓶擱在她的額頭上。
一個前進,一個后退,電石火花之間,路知淵的嘴唇不小心碰在他的額頭上,仿佛蜻蜓點水一般親吻了一下。
她的皮膚比他看到的還要細膩光潔,帶著女性獨特的柔美,身上還有一股似有若無清淡的香氣。
路知淵愣了一下,干脆不說話,直接拿著瓶子冰著她的額頭。
袁野也是一愣,足足有好幾秒才恢復正常,她靠在椅背上,目光剛好對上他的眼睛,故作鎮定的開口:“我沒有這么嬌氣,過幾天就會好的。”
路知淵木著一張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手上的動作卻未停下。
見狀,袁野只好作罷,蹙了蹙眉,剛才他的嘴唇碰上他的額頭,一片清涼濕潤的感覺。
前所未有,揮之不去。
她其實一直有意和異性保持距離,哪怕是曾經的隊友,也僅僅是革命友誼,不會有太多的接觸。
可此刻,第一次和異性如此近距離,她卻不排斥,甚至有種很淡的歡呼雀躍。
王瑋的公寓距離事發小區只有一墻之隔,但卻需要過一個馬路,而且距離不算近,除非抄近道,否則過去并不容易。
他的公寓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住宅樓不算新,有些年頭,沒有電梯,只有樓梯。
在他們來之前,負責的程獻儒已經安排人來查看情況。
他并不在家,想要開門只能找開鎖公司或者消防員。
路知淵和袁野沿著狹窄明亮的樓梯走到五樓時,程獻儒正拿著手機和其他人協商,現在這扇門到底要怎么處理。
對面住著一對年輕的夫妻,聽到外面的吵鬧聲,開門看了過來,“別敲了,他一早就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程獻儒安排手下的人去詢問王瑋的情況。
他的鄰居一臉震驚,認為這不可能是他做的,在他印象里,王瑋老實本分,和整棟樓的人,或者說,這個小區的人,都相處不錯。
路知淵走過去,目光冷峻地掃向程獻儒:“很顯然,你沒有權利破壞這扇門。”
程獻儒很尷尬:“現在他只是有嫌疑,沒有有效的證據證明他犯了罪,所以,那些手續還在辦理過程中。”
他無奈地攤了攤手,“你也知道,真等到那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呢?”
路知淵挑眉:“所以你都沒權利進入這間房子,否則他有可能會告你私闖民宅,這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所有人:“……”
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路知淵的目光落在袁野身上,很平靜的問了一句:“有難度嗎?”
袁野看了一眼那扇門,目光掃過門上的鎖,隨后搖頭。
路知淵問:“如果我幫你打開,你欠我一個人情,答應嗎?”
程獻儒一怔,他都沒辦法,路知淵能有什么辦法。
路知淵勾了勾唇,抬手在袁野身上輕輕拍了一下,后者轉過身去,陡然毫無預兆的摘下耳朵上耳環,用力拉直后,插進鎖芯,不過一秒,門就開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眾人傻了眼,就連對面那個年輕人的下巴都掉到地上。
全體人目瞪口呆之際,路知淵淡淡地聳了聳肩:“她可不是警察。”
意思是她不用擔心負行政責任,況且,她有免責權,壓根就不用擔心會受什么處罰。
程獻儒一臉不可思議:這……這家伙什么意思?
不過,這樣直接解決了他們的麻煩。
對面那個年輕人愣了又愣,好一會兒才開口,“你……你們在做什么?”
程獻儒很為難的嘆了口氣:“這可不是我們干的,而且因為公寓主人不在,所以我們也沒辦法接受報案,要不然你聯系王先生吧。”
路知淵:“……”
年輕男人嘆了口氣:算了,反正與他無關。
“我只是在研究他們家的鎖,”袁野站在門邊,無辜的看著眾人,“完全沒想到這門竟然就這樣開了,所以這應該算不上非法入侵吧。”
旁邊的路知淵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么也沒想到看起來十分正直的袁野,做起壞事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隨后,站在門口,開始打量著王瑋家里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