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舞蹈家聊在興頭上，說了句奇怪的話:“你們知道嗎？網(wǎng)紅主播和整形醫(yī)生之前就認識。”
“認識？”眾人齊齊看向他，不太理解。
舞蹈家唇角含笑，他很喜歡受人注視，有種站在舞臺上的感覺，神乎其神地解釋:“網(wǎng)紅主播以前是以大胃王出名，但其實他并不是胃口大，猛吃很多東西，但網(wǎng)上那些人相信他就是大胃王，而且怎么吃都不胖。”
模特想了想自己聽到的事，“你這樣一提，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當年他打算以這種方式火起來時，似乎動過手術(shù)。”
“可你不知道他動了什么手術(shù)，”舞蹈家喝了口咖啡，精神抖擻，“他不僅僅做了整形手術(shù)，而且還進行了切胃手術(shù)，所以無論吃多少，他都不會感覺到飽腹，并且不可能胖起來，不過，這件事被另一個人知道了，也是不小心，他擔心這件事被捅出去，誘惑那個人說可以提供資金供她整形。”
作家插嘴:“可這樣和整形醫(yī)生有什么關(guān)系？”
“那個知情者后來出了事，”舞蹈家說，“網(wǎng)紅主播將女孩介紹到整形醫(yī)生那里，原本不過是尋常的手術(shù)，可女孩卻在手術(shù)完成后，因為感染，最終不治而亡。”
模特忍不住出聲:“總不能是，網(wǎng)紅主播策劃了這一切，就是為了讓知情者徹底閉嘴？”
舞蹈家有意邀請模特合作，立刻殷勤笑了起來，“模特小姐還真是聰慧。”
“這么說，那個整形醫(yī)生就是和我們同行的醫(yī)生？”演員小姐好奇地打量著舞蹈家。不太相信他的說辭，“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舞蹈家不太喜歡被人質(zhì)疑，斂了斂笑容:“在我們的圈子里，八卦小道消息很多，自然一傳十，十傳百，我也就知道了，而且，我還知道整形醫(yī)生出具的證明就是產(chǎn)生排斥才發(fā)生的意外，當然，還是賠了些錢，卻是網(wǎng)紅主播提供的。”他嘆了口氣，“從那以后，他紅了起來，卻不再進行吃播，而是以其他的方式，后來越來越紅，就有了現(xiàn)在的地位。不過，現(xiàn)在看來，網(wǎng)紅主播和整形醫(yī)生不過是罪有應(yīng)得。”
一說起這樣的事。大家都端起咖啡杯慢吞吞地喝，緘默不語。
路知淵和袁野相視一笑，且不說這個故事是真是假？是否真的和他們死亡有關(guān)？可律師呢？他又是為了什么而死。
事情仿佛有了亮光，但又像更加迷霧重重。
檢察官輕輕地出聲:“雖然不知道律師做了什么，但，律師這一行，或多或少會有些虧心事，可，該不會兇手專殺做過虧心事的人吧？”
大家聽言，都各自猜測。并且緊張起來。
行政小姐皺著眉古板而嚴肅:“種什么因，得什么果，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沒做過什么虧心事。所以大家不用往心里去。畢竟是個人就會犯錯，況且，保持本心并不容易，我想這不會是他們被殺的理由。”
路知淵和袁野自然也不相信這亂七八糟的借口，對此不置可否。
但行政小姐說的有些道理，他們我是認同的。
這一番正氣凜然的話在所有人心中盤旋，微微一動。
女演員頗有感觸地低下頭，良久，仿佛下定某種決心一般，開口道:“我以前也做過錯事。如果兇手在我們之中，或許接下來死的會是。可我覺得現(xiàn)在也不是隱瞞什么秘密的時候，說出來也沒什么不好……我之前為了一個劇本，找人陷害和我競爭的女演員，導致她的私生活被人放到網(wǎng)絡(luò)上，被人網(wǎng)暴，后來……她不忍受辱，選擇自殺結(jié)束了生命。”
“當然，或許也是我自己做了孽，沒多久我就被人潛規(guī)則，他們拿著那些照片，一直威脅我，讓我不堪重負。”
周圍的人都沉默了，卻沒有驚訝。
演藝圈就是這樣，一個字亂，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模特小姐姐握住女演員的手，寬慰道:“不用放在心上，畢竟人無完人，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犯錯呢，況且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其他人聽言，紛紛附和。
這下子，表面平靜，實則飽受心理壓力的眾人，面對旅途中偶遇，以后不會再見的陌生人，一個個仿佛敞開了心扉，但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
模特小姐說她曾經(jīng)故意將自己同為模特的好友從T臺推了下去，導致她脊椎受到傷害，再也無法走臺。
作家說他曾經(jīng)因為靈感枯竭，請了槍手給自己寫文。
檢察官說他曾經(jīng)弄丟了非常重要的證據(jù)，導致他們所代表的那一方敗訴。
舞蹈家說他曾經(jīng)強迫過自己的舞伴，后來舞伴直接離開了舞臺。
企業(yè)家說自己曾經(jīng)偷稅漏稅，而且還惡意競爭。
幼師說她曾經(jīng)虐待過一個孩子……
路知淵垂眸聽著，波瀾不驚。
女演員看向路知淵:“商人路先生呢？有沒有做過什么不好的事？”
路知淵抬眸，平靜地開口:“沒有。”
兩個字簡簡單單，輕輕松松，毫無猶豫。
這話，卻讓眾人臉色一變，分明不相信。
女演員輕飄飄地問了一句:“哪有人不會做錯事？商人先生，你不用不好意思，做錯事，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袁野奇怪:“為什么要質(zhì)疑，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像你們一樣做虧心事。”
話一出口，大家的目光更加微妙了，仿佛在嘆息，果然是單純的女性，男人很多時候都是擅長掩藏真實自己的動物，這樣就相信了？
路知淵淡淡的，毫不介意。
他說的都是真話，不在意別人信不信。
況且，只要袁野相信她就好了。
他人的看法，才不重要！
女演員心里嫉妒難過，很想知道這個看上去一本正經(jīng)的男人到底哪里來的底氣，她妖嬈的勾著唇，淺淺一笑，極為嫵媚:“商人先生，不要擔心嘛，任何事都無法影響你的魅力，只會讓你越發(fā)性感，況且，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啊！”
袁野擰著眉，不太理解:“為什么女人只喜歡壞男人？難道不是有受虐傾向嗎？”
路知淵垂眸看向袁野。不禁莞爾，抬眸看向演員，神色一冷，“很遺憾，我做任何事不是為了讓誰喜歡。”
話落，不經(jīng)意間握緊了袁野的小手。
他只會為了她歡喜，做些什么。
喜歡她，愿意哄她開心，為她做任何事。
他相信她的好，而她也相信他說的話。
這樣就好，人本來，就無法做到讓每個人都喜歡。
女演員訕訕的，強自歡笑:“那么美人小姐呢，有沒有做什么虧心事？”
袁野聳聳肩:“沒有。”她從沒做什么虧心事，唯一令她愧疚的大概就是他們死的那一刻，看著他們搖頭，看著他們視死如歸的模樣……
思維頓時一片空白，也許，曾經(jīng)做錯過一件事。
女演員一眼看出蹊蹺，溫柔追問:“小姐姐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袁野搖頭，神色淡淡的:“沒有。”
女演員擺擺手，半開玩笑似的輕嘆:“哎呀，真的會有人沒做過什么虧心的事嗎？”
路知淵不悅地皺眉，袁野卻自在的笑了:“為什么人一定會做虧心事呢？況且，人為什么要以高標準來為難自己，而不是怎么高興怎么來呢？”
除了路知淵，在場沒有人能理解她的話。但也不會繼續(xù)追問，畢竟都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