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放整齊的書房里,冬天的陽光透光透明玻璃照射近來,旁邊,是一張木質書桌,桌上擺放著很多文件和資料。
路知淵一身休閑裝,靠在椅背上……旁邊放著好幾份禮物……
靜悄悄的,什么聲音都沒有。
那晚之后,袁野就沒出現過,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而他一個人待在公寓里養傷。
她從來不考慮感情,或許壓根就沒想過會喜歡一個人。
可仔細一想,她總是平平靜靜,看不出喜好,和他在一起也不會像看到什么驚喜一樣,好看的眸子里流光溢彩。
路知淵心情極為糟糕,明明他們牽過手,還擁抱過,間接性參加過相親,看過電影,睡過一張床,還住在一起。
好像,不經意間,就已經有很多細碎的親密。
可,這一切,只能證明。
是他,動了心。
袁野有沒有,他無從得知。
他緩緩睜開眼睛,望著旁邊玻璃罩里的永生花,是他親手制作的,按照她的喜好,是她所喜歡的,當然,這是他所認為的。
燦爛的陽光落在他眼底,幽深而寂靜,回想那晚,他故作淡定地親吻她,她的小心緊張,還有不安……
她一定很忐忑吧,在她眼里,他會不會和其他那些接近她的人一樣,帶著別樣的目的。
沉思許久之后,他終于拿起手機找到顧知歆的電話,
比起秦墨延,顧知歆身為女性,會更了解袁野的心思。
接通電話后,顧知歆脾氣不小:“大哥,你能不能看一下今天星期幾,而且我才睡下沒多久,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聽你的聲音,應該還沒睡著吧。”
對方梗住。
“不好意思,忘了難得休息,你應該在陪小男朋友?!?
顧知歆直接愣住了,當場石化。
路知淵想起袁野說要溫和和善:“十分抱歉,打擾了,煩你和你那位小男友說一聲,我并非有意。”
顧知歆氣得火冒三丈,一秒后手機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愧是你說的奇葩!”
顧知歆滿頭黑線,心說,大哥,你可真一點不擔心被人揍,是吧?一秒后對著話筒道:“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晚上再說?!?
“老顧。”
顧知歆挑眉,認識他多年,他總是一本正經的叫她顧知歆,從來沒有這樣叫過她。
“說吧,什么事?”
路知淵簡短地說了一下情況,顧知歆道:“難道是因為你太兇猛了?”
……
顧知歆笑完,很快收起笑容:“路知淵,我覺得袁野是一個不會考慮感情的人,拿我來說吧,我是個凡人,會喜歡人,也會愛人,如果遇到一個人,不管結局如何,都會享受現在,努力爭取??稍安皇牵阋仓?,她生活在什么樣的環境里,別說感情,就連親情都很淡薄,即使她喜歡你,可你覺得她會意識到嗎?或者說她會考慮嗎?難道不會因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望而卻步?”
“你也知道,她這個人小心謹慎,不會輕易去談論不確定的事,哪怕永遠孤獨一個人,也不會改變現狀。”
路知淵愣了愣:好像……的確這樣??赏瑫r,他又覺得格外的心疼難過。
“路知淵,你吻了她,哪怕是游戲,卻也會給人錯覺,相當于挑明了,做朋友,會不會尷尬?做戀人?你真的有這樣的打算,甚至想好了要對這段感情負責嗎?雖然我不想打擊你,但你身邊很少有異性,哪怕是普通朋友或者同事都很少,你的情緒總是平淡冷漠,讓人不敢靠近,還有你的腦袋,異于常人,旁人很難跟上,你確定你喜歡她,想和她過一輩子,而不是因為一時的孤獨或者無聊,找一個慰藉?這些問題我這個旁觀者都想問你,更何況是聰明絕頂的袁野呢?”
“作為朋友,我建議你先想好這些問題,然后再慎重考慮自己要的是什么,再去找袁野,不然,你只會傷害到她。你也知道,她什么都不在意,不是因為她無欲無求,而是因為傷害讓她隱藏起來,一旦她接受,那才是滅頂之災?!?
路知淵握著手機,沉默了良久:“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
袁野坐秋千上,看著面前仍舊開得燦爛的三角梅,微微抿唇,帝都的冬天很冷,可她卻毫無知覺。
小時候,她總是一個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什么時候都是一個人。
師父告訴她,一個人沒什么不好,至少不會被感情束縛,也就沒了弱點。
想成為出色的特工或者優秀的領導者,一定不能被感情左右,要永遠理智,永遠清醒。
可袁野不懂,那個時候她同樣理智清醒,最后怎么就……
好幾天沒見到路知淵,她一直待在辦公室,或者去實驗室。
博士告訴她,研究有進展了,很快就可以成功面世了,可她卻沒有任何感覺。
那天晚上的事歷歷在目,她覺得,路知淵也許說得沒錯,她的確不討厭他,甚至比別人多了一絲異樣的感情。
可是,這種感情是什么,她說不清。
難道,這就是周穎慧對秦墨延的那種感情?
她不明白,甚至不太理解,她是很聰明,也很理智,可對感情卻是一窮二白,從未接觸,甚至有意識回避。
她一直很清楚,這條命不屬于自己,所以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愿生活,也不自由,身上背負了太多,有時候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可一想到曾經那些戰友,她又充滿力量。
陽光落在她臉上,仿佛一縷光穿破黑暗,那時的一幕還在眼前:“你有沒有想過,這一次,你們所有人都會留下,不管你多厲害,這一次注定了失敗。”
所以,她其實沒有愛與被愛的權利。
她怔怔的,本就是孤獨一個人,她不可能做普通的女孩子,過她們那種生活。
可為什么,她會這般難過?
門外,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是小鳥的叫聲,十分歡快。
袁野愣了愣,她不記得鄰居養了鳥,卻記得這里不會有鳥進來。
想了想,她起身走到門邊,入目的是一個鳥籠,隨后是再熟悉不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