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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南京城內(nèi)麻匪出沒

北京投降李自成的文官近千人,江南文風鼎盛,出身江南的官員不在少數(shù)。

傍晚時分,朱由檢準備在瑾身殿召見錢謙益。

錢謙益在接到內(nèi)侍的通傳后,大喜過望,立即開始準備梳洗,小妾柳如是問是何故?錢謙益一臉自得的表示這定是陛下要重用于他。

到了瑾身殿果然不出所料。

“錢愛卿在江南素有名望,也算是老臣了,前些年錢愛卿被張漢儒所污去職,朕一直愧疚于心,此番南來定要重用錢卿。”錢謙益到了瑾身殿,正欲行禮,就見朱由檢從桌案后面走了過來,一把扶起了他。

“老臣潛居江南多年,一直深念陛下大恩,雖處江湖,卻不敢忘廟堂之憂,每聞陛下之艱難,臣皆恨不能為陛下排憂解難。”錢謙益抹了把眼淚,泣聲說道。

“唉、唉……”朱由檢聽了錢謙益的話,沒有回答,只是不住的嘆氣。

“陛下何故嘆息?”錢謙益問道。

朱由檢心中一喜,魚兒上鉤有了,“當此國難之時,朕欲整軍修武再剿闖賊,奈何錢糧不足,故而嘆息。”

“陛下無需憂慮,老臣雖家中人丁眾多,生計艱難,但也愿意獻銀五千兩為君父排憂解難。”錢謙益咬咬牙狠心說道。

“錢卿不愧是江南文宗,只是這些銀子恐怕不敷使用。不瞞愛卿,朕已經(jīng)有了主意,朕欲抄沒北都附逆之臣府邸,只是苦于沒有出身于江南的大臣,唯恐辦差了差事,誤傷了忠臣。”朱由檢表面一喜,隨即又嘆了口氣。

錢謙益內(nèi)心叫苦不迭,之前朱由檢多次許諾要重用他,他信以為真,不成想?yún)s是這么個差事。他身為東林黨黨魁,北都附逆的文臣足有千余人,又因江南文風鼎盛,所以江南籍的官員不在少數(shù),他如果真這么辦了,搞不好自己的名聲也毀了。

“怎么,錢卿莫非不愿?”朱由檢面色一肅。

“要知道,國朝當務(wù)之急就是錢糧的問題,若能把這個差事辦好了,朕必然不吝賞賜。”

“而且,范閣老年近六旬,在北都之時,就多次向朕告老,這日后還要增補內(nèi)閣輔臣。”

錢謙益內(nèi)心盤算了一下,自己的資歷在朝中沒幾個人能比得上,若是日后增補閣臣,自己未必沒有機會。只是,那范景文似乎是萬歷十五年生,而自己是萬歷十年的,比他還要大上五歲,等到他告老還鄉(xiāng),那自己也半截身子入土了,自己哪還能等到拜相的那一日?

“范閣老身子骨不太好,他多次向朕說,現(xiàn)在只是勉力為之,只待有朝中多些賢臣輔佐,那他就會乞骸骨歸鄉(xiāng)安養(yǎng)去了。”

錢謙益松了口氣,那倒還好,他雖然癡長了范景文幾歲,身子骨卻遠非范景文所能相比的,耳順的年歲還能迎娶江南名妓柳如是,并且生了一女,一樹梨花壓海棠,雞聲唱破五更秋,這可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事情了。

朱由檢見錢謙益勉強接受了,怕他反悔,當即拍板任命他為刑部左侍郎,偕同錦衣衛(wèi)指揮使駱養(yǎng)性清查江南附逆官員一事。

朱由檢當然不指望靠錢謙益辦這件事,只是借助他的名望,吸引一些火力。

可過了幾天,也沒有見錢謙益有什么動作,朱由檢有些急了,又將錦衣衛(wèi)副使李若璉喚來,對他耳語了一番。

四月二十五日夜。

這幾日錢謙益心情不錯,自從成為了刑部左侍郎,他的府邸又變的車水馬龍了起來,往來賓客不絕。朱由檢對他也頗為看中,每日傍晚皆召他入宮談?wù)摯笫拢胍狗讲呕馗?

因為圣券在握,朝中的大臣們也都對他另眼相看,他都已經(jīng)盤算好了,范景文什么時候去職,這可說不定,自己也沒有那么多的耐心等待。江南可是東林黨人的大本營,他已經(jīng)盤算好了,過幾日便讓同僚開始彈劾他。

他相信,這世上本就沒有什么好官壞官,只要彈劾的多了,好的也能變壞,朱由檢性格多疑,定然會罷免他的。

坐在馬車中的他,想到這里,不禁得意的端起了他的金鐘杯打算飲口茶。

“碰!”

“哎呦!混賬,你是怎么駕車的?”馬車顯然是撞到了異物,右面的車輪整個翹起老高,錢謙益一時不慎,滾燙的茶水都灑在了他的胸前,他勃然大怒,對馬夫怒罵道。

可他怒罵了一會兒,卻不見馬夫有所回應(yīng),心下更是怒火中燒,真是給他臉了!當即就怒氣沖沖的掀開了車簾,還不待他開口,脖子上就被架上了一件東西。那長柄狀的東西在月光下不時地發(fā)出寒芒,顯然就是一把利刃。

他的車夫已經(jīng)被捆綁起來扔在了馬車左側(cè),嘴里面塞著布團,面前是十幾個身穿黑色夜行衣,臉上戴著破布,上面畫著數(shù)量不一的套筒。

“錢大人,久聞您的大名了。”為首的一人的面具上畫著數(shù)不清的套筒,用刀刃拍了拍錢謙益的臉,粗著嗓子說道。

“我與好漢無冤無仇,好漢為何要綁架與我。”錢謙益雙腿不停地打著擺子,鼓起勇氣問道。

“咱此行只為求財,只要錢大人拿出十萬兩銀子,咱就放過你,否則,便如此轅!”說著,一刀砍斷了前面的車轅。

錢謙益被嚇得瑟瑟發(fā)抖,只說凡是好漢吩咐一律照辦。

為首那人將自己的襪子脫下來,看也不看面露驚恐之色的錢謙益,直接塞到了他的口中,然后便驅(qū)車駛?cè)肓隋X謙益的府邸,門子問只道是老爺面圣歸來,不得打攪。

然后這才以錢謙益的名義將全府的仆人集合看管起來。

“速去取出十萬兩銀子裝入馬車,不許報官,否則錢老爺小命難保。”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辦,怠慢了好漢們,本老爺回頭定要嚴辦你們。”錢謙益向不知所措的管家怒斥了一聲,轉(zhuǎn)而臉上又堆滿了笑容,一臉討好的問道:“不知好漢大名,可否通報一二?”

“聽好了,咱大名叫做范牧之,看見咱面具上這些套筒了嗎,俺們兄弟之間皆稱呼一筒、二筒,咱就是范筒,江湖人稱范麻子的就是了。”那為首一人洋洋得意的指著臉上密密麻麻的套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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