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的一番話，頓時讓四周陷入了安靜。

傅懷君看了眼眼神瞬間黯淡下來的裴書瑜，登時擰眉開口，“向書瑜道歉。”

他的語氣冷肅。

要不是旁邊還有目擊者，依照他的語氣，大家只怕當真會把姜年當做欺負人的那個。

姜年懶得同他廢話，直接拿過商北凜手中的卡遞給前臺，“麻煩你了。”

前臺接過卡，“好的，不麻煩。”

“姐姐！”

裴書瑜見姜年當真一絲都不退讓，當場急了。

她走上前去抱住后者的手臂，眼眶中閃爍著淚光。

“我知道你討厭我，是我霸占了爸爸媽媽和姐夫，可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爭搶。”

“你要是不喜歡我，我馬上從家里搬出來好不好？你別生我氣。”

姜年連眼神都不曾落在她身上。

等到前臺辦理好退包廂手續，把卡交還給她后，她直接轉身朝著商北凜走去。

裴書瑜就這樣被她一路拖著走。

她的腳下還踩著貼滿碎鉆的細高跟，被姜年拖著走的時候，腳下一歪，整個人朝前摔去。

傅懷君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當即抬手抓住了她的雙肩，將她擁入懷中。

“姜年，你真是沒教養！”

姜年本不想搭理這對渣男賤女。

不想傅懷君竟然拿她的教養說話。

腳步頓住，她當即轉過身去與他四目相對，“傅總有教養？傅總有教養的話能婚內和我妹妹糾纏不清？”

“別的不說，傅總成天追著我罵，我說了離婚你連離婚協議都不敢簽，您這樣的人，就是有教養了？”

姜年的說話腔調偏軟。

加上她長相明媚，看似一點攻擊力沒有的言語，入了傅懷君耳中，卻好似拿刀般在他心口猛扎。

抱著裴書瑜的手臂收緊，傅懷君想再開口，就見她抬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傅總如果還要說之前那些話，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浪費口舌了。”

“離婚協議今晚簽好，明天早晨民政局開門的時間，我在那里等你。”

她的全身上下都透著不耐煩。

好似和傅懷君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時間。

她轉身把卡遞還給商北凜，道了謝后直接朝著二樓包廂去。

從前她就是退讓了太多次，才讓傅懷君二人蹬鼻子上臉。

這輩子她再不會放任他們再欺辱自己。

商北凜倒是沒想到她的動作這么利索。

跟著一塊兒往樓上去的腳步不停，他轉過身，舉起手中的卡扭頭看向傅懷君二人。

見他們朝這邊看來時，他當即揚著唇角，沖二人揮手告別。

“懷君，他們！”

裴書瑜從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掌心的，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

不過傅懷君好歹是讓她抓在手里了。

雖然看著姜年那副模樣著實讓人不爽，但只要一想到姜年會在私底下默默垂淚的模樣，她的唇角便止不住上揚。

傅懷君被氣的不輕。

他從未有過如此失控的時候。

從小跟在奶奶身邊長大，他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大家都把他視作座上賓，待他恭敬。

這姜年最近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要，頻頻在大眾視野里打他臉不說，還把他的顏面踩在了腳底下。

喉頭滾動，傅懷君強壓下內心的怒火，沉聲開口道，“我們回去。”

裴書瑜還想著上二樓包廂給自己爭口氣呢。

聽到他說要走，她的小臉上頓時布滿了不舍，“可是我們說好的要在這里吃飯呢。”

傅懷君被姜年氣飽了，哪里還能吃得下東西。

強忍著內心的煩躁，他抽出最后一點耐心，溫聲同懷里人說話。

“這里沒什么好的，等回去了我親自給你下廚，嗯？”

他下廚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也就只能氣一氣姜年，她的對家要是知道了，還會嘲笑她知三當三。

內心憤憤，她抓著他的衣袖不放手，“懷君......”

最后一絲耐心耗盡，傅懷君抬手捏了捏眉心，“我說了，回去我給你做飯吃。”

裴書瑜混了這么多年娛樂圈，看臉色的本領還是有的。

眼下傅懷君正在氣頭上，她雖不悅他說走就要走，但還是抿著唇角，低頭答應跟他離開。

她的服軟讓傅懷君的面色好看了許多。

直到兩人離開酒樓，裴書瑜小鳥依人地縮在男人懷里，“懷君，你真的要和姐姐離婚嗎？”

傅懷君聞言腳下步子一頓，方才開口應了聲。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裴書瑜心中的不虞稍稍散去，“那那份離婚協議......”

姜年簽了字的離婚協議，一份在老太太手上，一份則被傅懷君撕成了兩半。

想到姜年之前一定要他簽字的態度，他的唇角輕抿，“我會和她離婚的。”

這語氣的意思便是不想讓她繼續這個話題。

后者自討沒趣，不甘地閉上了嘴。

兩人一前一后上車，并未發現身后有鏡頭在閃。

-

姜年在抵達二樓的時候便停下了腳步。

福悅居一共六樓。

五六樓不對外開房，能去四樓的人，放眼整個京城都寥寥無幾。

她想著商北凜年紀輕輕就是腫瘤科主治醫師，能在二樓訂下包廂，已經十分了不得。

不料對方并未停下腳步，而是拉著她繼續往樓上去。

三樓，四樓。

直到到了五樓包廂，商北凜方才停下腳步。

把桌上的菜單遞到她的手邊，今天的他格外紳士，“看看想吃什么？”

姜年還有些恍惚。

她看了眼手里特制的菜單，再抬起雙眸看向身邊人，“你是福悅居老板？”

雖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

姜年知道商北凜優秀，否則傅懷君面對他時，又怎么會是一副縮頭烏龜的模樣。

然真正看到他的優秀時，她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尤其是現在的他神似上輩子自己遇見的那個商醫生，姜年雙眸顫動了一下，雙手握緊菜單。

商北凜見此以為她是被自己迷倒。

剛剛還一副紳士模樣的他裝不了多久便露出了馬腳。

嘴角揚起一抹笑，他松了松脖頸間的領帶，支著腦袋笑道，“怎么樣？年年現在被我迷倒了嗎？”

回過神來的姜年登時輕笑出聲。

她笑起來的時候雙眸彎彎，嘴角處更是有一顆小梨渦。

看的商北凜眸光閃動。

“今天謝謝你。”

從認識到現在，商北凜已經記不得她對自己道過多少次謝了。

俊美的面容上眉頭微微皺起，他的臉上露出苦惱表情。

“年年，你什么時候才能學會不向我道謝？”

看到她面上露出的疑惑，他輕嘆一口氣，“太生疏了，這樣讓我覺得我一輩子都走不進你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