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在悲痛中。在哀樂中。周爺爺歸于這片生他養他的土地……
于琴和嬸子則是耐心的給小蝶講生命與死亡。早在醫生說周爺爺的身體情況不樂觀的時候,于琴就開始慢慢一點點地給小蝶進行死亡教育。
看著孩子似懂非懂的眼神,就如此刻,小蝶蓄滿淚水的眼眶。
她,好像再也見不到爺爺了。
爺爺躺在了大盒子里,他們都叫它是棺材。淚水就像斷線的珍珠,一顆又一顆滑落。她控制不住。
哭著哭著,她睡著了。
再醒來,鼻子堵堵的。小蝶又到那個棚子里,里面放著那個大盒子。
家里來了好多人,為什么有的人在笑,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小蝶跑去問爸爸,周裕民說:“都是爺爺的朋友?!?
她想不通,為什么。再也見不到好朋友了,明明是很難過的事情,他們為什么還在笑,真的是爺爺的朋友嗎?
就這樣好幾天,小蝶不記得了,只記得她每天都在哭,爬在母親的懷中,或者在奶奶身邊跟奶奶一起愣神。
她也看見過,奶奶大半夜拿著毛巾偷偷抹眼淚。
最傳統的土葬,結束了這一切。
周裕民是獨生子,沒有什么遺產糾紛,更何況周奶奶還在。和妻子商量之后,加上征得了周奶奶的同意,周裕民便把小院低價賣給了親戚家的一個兄長。
就這樣,周奶奶跟著兒子到市里頭去住了。于琴做事一向妥當,和周奶奶一直都非常和諧,也不用擔心會不會有什么婆媳矛盾,也算是一個比較好的安排。周奶奶還可以幫忙帶帶孫女,輔導作業,算是可以幫兒子兒媳減輕一點負擔。
周奶奶剛開始并不適應,沒有周爺爺的日子。歲數大了,其實很多事情也能看得開,但有的時候也會去鉆這個牛角尖。
……
時間飛快,周奶奶似乎開始接受了周爺爺已經不在的事實。那幾年,周奶奶努力適應著沒有周爺爺的日子,每天在兒子兒媳家,帶帶孩子,公園散散步,好像也沒有什么事情了。只不過,每年依舊還是要南下的。就像周爺爺在的時候那樣。
小蝶上了小學一年級,似乎長大了一些,周奶奶看著小蝶的字,總是不由得懷念起那個不繁華卻十分質樸的年代,那時候遠遠不如現在的發達。
這一年,就在小蝶放暑假的時候,周奶奶再一次說想去小漁村住一段時間。小蝶也纏著周奶奶想去,周裕民同意了。還是沒忍心拒絕母親,只是默默安置好一切,將祖孫倆送上了前往南方的列車。
他知道母親的心病。
她總是覺得是她拖累了周爺爺。漁村的院落,是周爺爺給她的念想。告訴她,別怕。
……
車上,小蝶興奮地講述這這個暑假的見聞,卻唯獨沒有提到大魚——那只會說話的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