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跑到了第六層,況文遙感覺整雙腿都在打顫,不是因為累;在這游戲里任何的移動似乎都不會消耗體力,可能可以跑個幾千米都不帶歇一會的。
他真的太緊張了,他甚至覺得自己臉上都快被汗糊滿了。
“不能再往下面跑了,不然沒地方跑了!”若是下樓,他的速度還可以比那個怪物快,但要是說上樓,那可真的是會慢很多了。
他只能朝長長的過道跑去。
他不知道被這個怪物抓住的后果,他不能確定對面有沒有什么能力可以直接給自己當場處決掉。
畢竟技能槽相比原版就有八個,而更難處理的是這種信息差,他自己只有一個被動技能,對方有多少個技能他不知道,也是一個?還是兩個、三個?還是說疊滿了整整八個?
在很久以前原版游戲的版本還處于雙方比較均衡的時候,那會的他也是剛開始打這個游戲,因為自己討厭被殺手追才導致他開始玩殺手。但因為不熟練,就使得他每次快輸的時候都會希望對方斷手斷腳,好讓自己收割。
過了不知道多久,游戲的版本也開始漸漸的偏向于人類,雖然他不想承認,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有了長進;雖然確實也肯定是有的,但也是因為這些條件的改變讓他重新開始玩起了人類,當上了他自封的人皇。
久違的恐懼感像一根毒刺狠狠地扎入心中,生根發芽卻并未長大。“只要不會真的死,誰怕你啊?”
放了句狠話,他奮力地在過道上跑著,時不時回頭看著身后的那個方向。明明身后那個怪物與他之間的距離已經被拉開了很遠很遠,但他還是能感覺到胸腔中的心臟依舊在不停歇地跳動著,依舊是那么的用力。
“臥槽……怎么回事?”正疑惑著,他突然聽見遠處傳來的一聲聲嘈雜,他跑的同時也在一點點地靠近護欄,看向那聲音的大致方向;
聲音的源頭來自于五樓,那里的地形與資源也比況文遙現在所在的這一層要好一些,至少在同水平的情況下,在那里可以牽制殺手更久一些。
高風險意味著高回報,要獲得一些東西也肯定是要失去一些東西的,因為這樣能給自己的隊友拖得更多的時間去進行一系列的流程,然后逃出生天。
此時此刻五樓那一層正有一個人奮力奔跑著,那應該就是比賽開始前況文遙覺得有點面熟的那個人。
而他現在正被一個拖著長得可怖的大刀都怪人追殺著。
看到他現在如此狼狽不堪,況文遙反而有點幸災樂禍,僅僅只是因為看對方不爽而已。
心思活絡起來,況文遙又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在游戲開始前透過迷霧看到了四個人,這很可能意味著場上現在就有著四個殺手。自己已經見到了兩個殺手,那還有兩個殺手在哪里?
假設在原版游戲中的規則就是四個逃生者四個殺手,那么逃生者所擁有的生還的希望恐怕是非常渺茫的。
沒有太多反抗能力,能利用的只有場上有限的資源與寶貴的時間。
更何況還有要求修理發電機這一規則,雖然說這場游戲并沒有說該如何逃生,那么原版游戲是怎么玩的那就該怎么玩。
只不過難度變得很高而已。
砰的一聲,大概是一樓那里傳來了一聲巨響,而一樓的各個教室與走廊的燈也應聲而開!“一臺發電機被修好了,那么還剩四臺……”
一共五臺發電機等著玩家去修,現在一臺修好還剩四臺,只要將剩余的發電機全部修好,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將會大大提升!
可與此同時他突然感覺這里變得安靜了許多,而本就昏暗的走廊更是陷入了漆黑當中。
況文遙不安地回頭張望,卻什么也看不見;看不見殺手也看不見路了,他只能按照著記憶中的走廊繼續狂奔下去。
沒過幾秒,他又忽然聞到了一股腥臭味,非常刺鼻。
他總感覺護欄外好像發生了什么,因為總有什么東西從外面劃過,看不清楚,只是傳來一陣陣空氣仿佛被撕裂的聲音,就像是暴雨一樣。
但他下一刻就明白那是什么了——仿佛是各種水果被砸在地上,傳出了陣陣令人感到反胃的聲響。
天上的龍卷風不知道因為什么而停了下來,結果就是原本在天上的各種東西摔了下來,砸在地上變成了一攤一攤的爛泥!
學校中最明亮的光源在一樓,它照亮了一樓宛如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
各種各樣的東西碎開,不同的污水混合起來侵染著地面,燈照亮的不只有那些殘渣與樓道,可它無論是怎么照也都無法照亮五樓的過道。
沒過幾秒鐘,又是砰的一聲,三樓被各種顏色的燈光照亮,這個學校在過圣誕節的時候會布置大量的裝飾,只是在彩色小燈泡上面學校就應該投入了不少錢。
這些彩色的燈泡或許就是圣誕節活動留下來的,而在這種彩燈的照射下況文遙卻感受不到半點歡樂或者喜氣,只有難以言說的詭異。
三樓的燈泡十分慷慨,也給予到了上面幾層少許的光,雖然不足以看清每一個角落,但總歸是有一些用的。
圣誕節也是自然缺少不了圣誕歌,但當那首原本歡樂溫馨的圣誕歌從數十個不知道被荒廢了多久的音響喇叭中傳出時,這首圣誕歌也因為它的音質與現在的環境綜合起來瞬間變了味,刺耳得讓人更加心神不安。
聽不清身后是否還有腳步聲,現在整座學校都被這首圣誕歌所侵染,嚴重影響了人的聽覺。他對身后的情況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根據對方的移動速度,他認為對方短時間應該還追不上來。
況文遙停了下來趴在護欄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一樓與三樓已經完全被點亮,而五樓的那個家伙的處境也非常不妙。
雙腿賣力地奔跑著,但規則就是規則,人類的常規移動速度基本不會快于殺手的,而那個人此時此刻也被殺手抓住;
與其說是抓住,不如說是被控制住——狹長的刀身重重的拍在了那個人的身上,而他也直接被砸倒在了地上。
他想要爬起,卻只能維持在爬行的狀態。況文遙知道那人已經陷入了瀕死狀態,但凡進入瀕死狀態的人都不會有什么太好的下場,能逃脫已成為了這一類人的奢望。
況文遙本以為那人會被扛起來然后被殺手掛在祭品鉤上,不過這一次他錯了;
那人如同高爾夫球似的直接被大刀的刀身一下子切飛,越過護欄,在空中劃過一道近乎完美的拋物線后,伴隨著他自己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砸在了地面上,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