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里，林刻掃了一眼檢測報告。
“和公司的檢測一樣。”林刻緩緩說道：“但是，這老家伙有很大問題。”
董芮好奇地問：“有什么問題呀？”
“有意無意地岔開話題，同時用算數失誤以及玩笑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林刻緩緩道：“這老家伙雖然不是兇手，但應該是知道些什么。”
“那，我們回去問問？”董芮眨了眨眼睛。
“讓你表哥問吧。”
林刻當即將事情匯報給董茶，同時也得到了一個新的情報。
“給那家便利店提供貨源的老板，前幾天作為受害者死的，一樣是猝死……”林刻說道：“像是同行做的。”
董芮輕咬嘴唇，有些懊惱：“那現在怎么辦，線索豈不是斷了？”
“根據這老板與其他人的聊天記錄和活動軌跡來看，這個老板曾經去過黑市，在某個攤位那進過貨，不過那里不太歡迎公司，估計還得我們……”
林刻沒有說下去。
董芮憤憤道：“兇手差點害死我們，我們一定要親手將他揪出來。”
“別急，我再和你表哥聊幾句。”
林刻繼續回復著消息。
董芮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林刻在和董茶談價錢，剛才五千的檢驗費公司報銷了，外加兩萬的代跑調查費。
藥劑師那賒賬五千塊，又找公司報銷五千，這是黑掉了啊。
公司的羊毛也薅，也就林刻敢這么亂來了。
在談好了價錢后，林刻就立即出發。
這一家黑市他也去過，而且算是熟客了，畢竟他不是公司正式員工，有不少東西只能走這方面的渠道。
半個小時之后。
林刻來到一處廢棄的工廠外，這里看起來荒無人煙，四周都是一些堆積成山的廢棄車輛，但是地上倒是有不少車轍印，而且都是新鮮的。
林刻找了個地方停車，然后朝著那一座廢棄工廠走去。
當他們來到工廠大門的時候，只見外頭立著一個大太陽傘，傘下擺著一張桌子以及躺椅，一名穿著背心褲衩的青年正悠閑的玩著手游。
林刻帶著董芮還沒完全靠近，就聽見那褲衩青年不耐煩的聲音：“公司狗不得入內！”
聽到這，董芮臉色一變。
她也是公司的人，雖然只是實習生，還未成為正式員工，但也容不得這樣侮辱。
可她剛想回懟，就被林刻拉住：“說的不是你。”
“不是我？”
董芮一愣。
不是她，那是誰？
這時，她突然順著林刻的目光看去，發現在廢棄工廠的大門外，有一處詭異的地方。
那里就仿佛炙熱的夏天一樣，空間有些扭曲。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趕緊揉了揉眼睛，沖著那個方向聚精會神地凝眸看了一會后，突然有兩道身影逐漸映入了她的眼簾。
“是公司的黑白無常！”
董芮一眼就認了出來。
黑白無常，指的就是身穿黑白西裝的公司員工。
這黑白西裝叫做寂靜西裝，普通人見到了大腦就會自動忽視，即便是撞在路人身上也不會感覺到奇怪，只有超脫了普通人的范疇才有可能看到他們，比如命師、靈師。
只不過董芮的生命力還不高，若不是林刻提醒，她肯定會忽略掉那兩個存在。
很顯然，工廠門口的褲衩青年是發現了這兩個想要偷偷進入工廠的黑白無常，所以就出言提醒。
這兩個黑白無常對視了一眼，隨后黑無常有些詫異地說：“你看得到我們？”
褲衩青年輕哼：“不然呢？”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無線電，提醒道：“全體注意，有穿西裝的老鼠，眼睛擦亮點……”
那兩個黑白無常雖然憤怒，但這里并不是普通的地方，冒然擅闖的話，恐怕是要爆發沖突。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退后了一段距離，來到拐角處。
“奇怪，他的生命力可能和我差不多，為什么能夠一眼就看破了寂靜？”董芮有點不解地問。
“應該有靈師在他腦海里植入了相關的潛意識吧，不過并不深刻，應該僅僅只能看到無常的輪廓和腳印罷了，并不能完全看到樣貌。”
林刻看向工廠大門，道：“走吧。”
“好！”
董芮乖巧點頭。
兩人走了過去，雖然董芮穿著普通衣服，而非寂靜西裝，但她的心里還是有些忐忑的，怕對方在對林刻不敬的時候忍不住懟回去，畢竟林刻是和公司合作的臨時工。
不過。
當她跟著林刻靠近的時候，卻發現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復雜。
“林哥，好久沒見你來了。”
褲衩青年一看見林刻，立即放下了正在對戰的手游，笑呵呵地湊上前來。
“嗯，最近有空了，來這邊看看。”林刻點頭道。
“這位是……”
褲衩青年又將注意力落在了董芮身上。
對于林刻，他自然熟悉，但董芮就顯得有點眼生了。
林刻一把摟住董芮的肩膀，道：“我妹妹，帶她過來見見世面。”
“哪種妹妹？”褲衩青年脫口而出。
妹妹還分品種嗎？
董芮眨巴著眼睛，一臉茫然，但她仔細一想似乎明白了。
親妹妹、堂妹、表妹，根據血緣的遠近，的確有本質區別。
褲衩青年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尷尬一笑，道：“林哥你進去吧。”
就這樣，林刻帶著董芮走了進去，但他在褲衩青年躺回躺椅上繼續玩手游的時候，悄悄地對著遠處的黑白無常點了點頭。
“林哥，你和他很熟嗎？”
進來后，董芮忍不住問道。
“不熟。”
林刻沒有多說。
“那他們是不知道……你是公司的臨時工？”董芮頗為好奇。
“知道。”林刻點頭。
“那……”
董芮更加不解了。
既然這地方仇視公司，卻又知道林刻和公司合作，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態度差距？
“他也就發發牢騷而已，你的那兩個前輩要是真發作起來，他估計立馬就得跪下。”
林刻又回頭望了一眼，道：“他們也只是試探試探，即便進入了工廠也沒用，因為里面都是些三教九流的貨色，不會給好臉色的，甚至可能起大沖突。”
“這里面，有很多不合規的元素嗎？”董芮怯怯地問。
“普通社會上不合法的就不說了，此外還有公司向的東西，比如公司的生命藥液，公司的呼吸法等等，如果有需求的話，沒準還能搞到寂靜西裝。”林刻緩緩說道。
寂靜西裝！
當這四個字落入董芮耳中的時候，令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這東西在公司雖然常見，每一個執行任務的無常都有，等她成為公司的正式員工了也能夠定制一套。
可這東西要是被外人得到，那可是會引起重大的秩序失衡。
對于普通人來說，寂靜西裝就相當于是隱身衣，就算是通過監控也同樣具有效果，如果有人穿著寂靜西裝為所欲為，那作為普通人的治安官根本抓不住，只能定義為奇異案件。
盜取公司機密，潛入銀行偷客戶存款，就算進入普通人家里也不得了，簡直是殺人、放火、搶劫、強X的神器。
林刻拍了拍董芮的肩膀，安撫道：“別那么緊張，只是聽說而已，這東西完全就是燙手山芋，而且有價無市，拿出來賣風險太大……”
“嗯。”
董芮驚駭的內心也逐漸平穩。
這時，林刻突然好奇地看向董芮：“對了，等你轉正的時候，你會選黑色還是白色？”
“黑色！”
董芮想也不想，可下一刻卻又羞澀起來，扭扭捏捏地說：“聽說女生選黑色的話，可以定制短裙和黑絲……”
“哦，是嗎？”
林刻饒有興趣地眼睛一亮，道：“我還沒見過穿黑絲的女無常呢，但是……”
他雖然沒有說下去，但是董芮卻心領神會，十分坦然地說：“是呢，所以我一直在努力長高，不然大家總把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