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小瞧了?病已如是想到。
看著背著雙手,輕快跳躍離去的少女惡狠狠道:“小娘皮,有你求饒的時(sh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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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將軍,光祿卿府。
張賀這日來到弟弟張安世府上,他知道今日弟弟就在府中,這才前來有事情商議。
至于是什么事?當(dāng)然是那孩子的婚事了,那孩子生于征和元年(前91年),今年是元鳳三年(前77年),已經(jīng)十五歲了(打娘胎開始算的)。
現(xiàn)在雖然出去居住,但他還是放心不下,這孩子沒有長輩,唯一的親戚也就是史家。前段時(shí)間史家老夫人來信了。
沒說別的,就是拜托自己給那孩子張羅婚事,言她年事已高,幾個(gè)叔父也沒什么本事,想來想去也只能拜托他了。
張賀當(dāng)然愿意張羅此事,回信更是滿口答應(yīng),并且他都想好了,自家閨女也到了婚嫁的年紀(jì),這不打瞌睡就讓送枕頭來了嗎?
并且倆孩子都見過,自家夫人也沒什么意見,今日前來就是打算告訴自家弟弟,畢竟那孩子身份不一般,有些事情還是要和弟弟說聲的。
“主父,家君正在書房等候,請隨仆來!”
剛下馬車就看到一管家模樣的人在門口等候,張賀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是張家的家臣,專職管理府中事宜,就算是他也需以禮相待!
很快,張賀來到書房,一常服中年男子就在門口等候。
“兄長今日怎么有空來小弟這里?”張安世笑道,邊說邊邀請兄長進(jìn)入書房。
倆人落座,張賀這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可還記得之前住在掖庭的那孩子?”
掖庭?
張安世一愣,隨即想到什么眉頭一皺,不悅道:“都和你說多少遍少和那孩子來往,你怎么就是不聽?怎么?是他出了什么事了嗎?”
“那倒不是!”
張賀心中有些糾結(jié),看弟弟樣子,他也有些猶豫要不要和弟弟說這件事情。
“說吧,到底什么事?你什么性子我還能不知道?”張安世沒好氣道。
“只要不是什么過分的事情,照顧下那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張安世當(dāng)然知道這幾年大兄暗中對那孩子的照顧,之前瞞著自己讓那孩子去參加‘廷議’的事情可把他氣得不輕。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幫大兄瞞著,不知今日又是什么事情?
“你那侄女也到了說親的年紀(jì),我是想..........”
“你想把侄女嫁給劉病已?”張安世黑著臉打斷大兄的話。
“我.........”張賀張口欲言,卻看到弟弟盯著自己,在最后只能哀嘆一聲。
“大兄,不是小弟對那孩子有什么成見,而是真的不合適,你想過一旦他成了我張氏的女婿,大將軍會怎么想嗎?陛下又會怎么想?”
“朔日后的兩則箴言你也是知道的,那含沙射影之下,只要是有點(diǎn)腦子都知道在說誰,你這個(gè)時(shí)候還往跟前湊,就算陛下和大將軍不在意。”
“但這樣一來,那孩子立即就會步入眾人的視線,衛(wèi)霍兩家的遺澤可還在呢,這次箴言引起的軒然大波,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我敢肯定就是他們的手筆。”
“一旦我們和那孩子牽扯上關(guān)系,難保不會有人煽風(fēng)點(diǎn)火,到時(shí)候我們就算滿身是嘴說不清楚,也沒人信。”
“你這是在為那孩子和我張家招禍啊!”
張賀聞言呆愣當(dāng)場,神色頹然,道:“為兄知道了,此事.....作罷!”
他是真的喜歡那孩子,聰慧,讀書習(xí)武都是人中翹楚,他老師復(fù)中翁更言這孩子短短時(shí)間就將《尚書》《詩經(jīng)》《左氏春秋》等書研習(xí)完成。
更是舉一反三時(shí)常讓作為老師的復(fù)中翁語塞不言,這樣一個(gè)好孩子又是朝夕相處,他能不喜歡嗎?
這幾年他更是當(dāng)親兒子在養(yǎng),不管是生活還是讀書他都一手操辦,相比自家兒子張霸,他更喜歡這個(gè)省心又懂事的孩子。
本想著將自己女兒嫁給病已,這樣一來更是親上加親,那孩子又沒有親人,這和自己兒子有什么區(qū)別?
許廣漢:感情你和俺打得一個(gè)主意啊!
要是這個(gè)時(shí)候張賀和許廣年在一起,估計(jì)立馬就能引為知己!
張賀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掖庭,此時(shí)不敢回家,出門時(shí)他可是給妻子說好的,這轉(zhuǎn)眼就變了,現(xiàn)在回去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就在他走到自己房間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有人在門口,看樣子是等了不少時(shí)間了。
“暴室嗇夫許廣年見過張君!”
許廣年見到張賀回來大喜,這可是自己頂頭上司,絲毫不敢怠慢!
“嗯,你不是休沐了嗎?怎么還在掖庭?”張賀奇怪道。
“這.........”
許廣年聞言有些躊躇,但想到里正的話他心中一定,咬牙道:“張君今日可有空閑?正好門外有間酒肆,不知張君可否賞臉?”
張賀看了下有些緊張的許廣年,這人他清楚,當(dāng)年被人誣陷偷盜被處以腐刑,和自己可謂是同病相憐。
沒有兒子,就只有一個(gè)女兒,今后算是徹底斷了香火,當(dāng)然了,過繼的另說。
但以他身份想要過繼一個(gè)兒子,怕是難嘍!
“也好,你且?guī)罚 ?
“好,好,張君請隨我下來!”
看著高興的許廣漢張賀也有些好奇他有什么事情找自己?這家伙之前是軍中漢子,哪怕是受了腐刑也改不了要面子的性格,很少求人。
今日能讓他如此,怕是事情不小。
本來不想不想理會的,但今日他心情不好,就當(dāng)是吃酒解憂了!
至于辦不辦事?呵呵,那就要看什么事情了!
倆人一前一后出了掖庭,不到一會兒就來到一處酒肆,小二看到兩人眼睛一亮,立馬上前招呼!
“兩位是想要些什么?”小二一邊擦拭案幾,一邊問道。
“來一盤上好的羊肉,再來幾道拿手的好菜,另外再來一壺好酒!”許廣漢顯然對這里比較熟悉,張口就來!
“哎,你這是做什么?隨便來點(diǎn)下酒菜就行了!”張賀連忙阻止道。
但許廣漢卻擺手道:“第一次請張君吃酒,豈能小氣了?”
說完大手一揮,豪氣道:“就這么上!”
“好勒,客人稍待!”
小二大喜,連忙去準(zhǔn)備!
“說吧,你有何事?今日可是難得大氣了一回,等下老夫要是不答應(yīng),豈不是白費(fèi)你的心思?”張賀笑呵呵道。
許廣漢尷尬一笑,但事已至此他也豁出去了,看了看周圍,小聲道:“敢問劉病已那孩子可有婚約?”
許廣漢就是一糙漢子,哪會拐彎抹角的,直接就說明了來意。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劉病已三字一出,鄰座的一青年頓時(shí)一震,立即豎起耳朵聽了起來,更是朝遠(yuǎn)處的小二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