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時光,不會為任何人停留腳步,轉眼半年時光轉瞬而逝,病已也過了十二歲生日,加上他那遠超尋常少年的身高,說他十五六歲都有人信。
山中的少年每日不是被訓練就是在山里到處圍獵,沒錯,當三月慘無人道的訓練后,病已就將他們趕入深山,三人一組,只攜帶三日口糧,要求他們必須在山中呆足三月,不然只能被淘汰。
想起這三月的訓練,病已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也很意外,這些少年的潛力驚人的強大,求生欲望更是讓他都吃驚不已。
他的訓練可不是現在大漢軍隊中的訓練,而是將后世特種部隊中的各種訓練摻雜其中,又加上明朝戚家軍的冷兵器訓練方式,其中艱難之處就算是他也覺得他們至少有一半人會淘汰掉。
但現實結果卻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不但所有人都通過,并且比自己期待還要優秀。這記耳光他挨的心甘情愿,挨的心滿意足!
但訓練的再好那也不是一個好的戰士,于是,殘酷而更加艱苦的圍獵開始了。
現在的大漢說是地廣人稀也不為過,數十年的戰爭,天下男丁損失慘重,山中更是野獸橫行。
圍獵不但能讓他們見見血,更重要的是能解決肉食問題,只是光訓練可不成,高強度的訓練下要是營養跟不上,這群人遲早都得練廢了。
三月下來,他攢下的錢財全都投入進去,也就堪堪夠用。
而今日,是少年們回來的日子,他早早在之前的樹林中等候。
突然,周圍不知為何變的靜悄悄的,以往啼鳴的鳥兒都不見了蹤影,就好像全部消失了一樣。
“都出來吧!”病已微微一笑,看向不遠處的一處草叢。
嘩~
只見草皮翻飛,一道人影跳了出來,隨后從樹上滑落的,從枯枝敗葉里爬出來的,更有潛伏在小河草叢中的.......
一個,兩個,三個..............
病已心中一顫,強壓住心中的不安看向和之前相比氣質大變的劉槐,要說之前只是一個魁梧少年,那么現在就是一只冷靜到極致的獵人。
“回來了......多少人?”病已的聲音有些顫抖。
“回少主,應到十八人,實到........十二人!”
“其他人.......犧牲了!”
啪嗒~
手中的竹簡滑落,病已神情有些呆愣,不可思議盯著劉槐道:“這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把拽住劉槐的衣領,神情好似擇人而噬一般猙獰道:“我不是告訴你要看好他們嗎?你是怎么做的?十二人?其他六人呢?他們人呢?啊!”
噗通~
劉槐和眾少年匍匐在地,他們其中六人手中拿著一個包裹............
“回少主,槐無能,沒有保住他們,其中倆人喪身猛獸之口,三人受傷不治而亡,一人生病來不及救治......走了!”
病已:“............”
深吸一口氣,雖然心底有所準備,但當真的面對時他還是不能接受,那一個個熟悉的面孔,一次次歡聲笑語,一聲聲求教聲.......現在卻成了一捧骨灰。
“你們先回去休整三日,三日后來此,另外,犧牲的人可有家人在世?”
劉槐神色更加難堪,但還是回道:“回少主,只有老十三有個妹妹,其他兄弟都是孤身一人!”
砰~
病已一腳踹出,哪怕是人高馬大的劉槐都倒飛出三步之遠,在地上劃出一道痕跡......
“劉槐,你萬死難辭其咎,我當初怎么說的?啊!生病了要及時送回,受傷的哪怕取消試煉要也將人及時送回,你呢?你他娘的是把人帶回來了,但帶回來的卻是他們的骨灰。”
“你當初是怎么答應我的?啊!”
病已心中難受,又是一腳踹了出去,劉槐卻不閃不躲,硬生生抗下了少主的含怒一擊,但他也只是悶哼一聲。只見他嘴角流下一絲血跡,可見他并不好受。
“少主,少主別打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是我提議老大深入山林的,要不是我他們也不會.........”
“郭虔,你他娘的閉嘴!“
劉槐一把拉住郭虔,怒道:“這都是我的決定,你別他娘的做好人....”
“行了!”
病已看向倆人,臉上很不好看,同時心中了然。
原來如此,原來是他們自作主張深入山林啊,當初他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只能深入三十里,顯然,他們并沒有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劉槐!”
“屬下在!”
病已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他,說道:“劉槐你御下不嚴,自作主張,導致六名兄弟慘死,你罪不可恕!”
“回去跪在他們墳墓面前,什么時候知道自己錯哪了再來找我,要是一直沒想到,那就一直跪死在他們面前!”
“還有你,郭虔!”
“屬下該死!”郭虔也不解釋,因為他知道少主的脾氣,這個時候解釋那就是找死!
“在軍中,像你這樣的遲早都是死,不聽號令,擅自做主,誰給你的膽子?”
“回去由你親自葬下六名弟兄,然后自領三十軍棍。”
隨后看向劉槐,道:“由你親自執行,要是敢徇私,從此之后爾等和我劉病已再無瓜葛。”
“是,屬下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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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眾人離去,病已站在樹林中久久不語,看著熟悉的地方,就是在這里,他教導眾人足足三月時間,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容,怎么轉眼就沒了?
回到莊子,就將自己關在書房中,他不知道這樣做算不算錯,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將來只要不出意外那個位置就是自己的。
不就是當幾年傀儡嘛,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何必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還送上弟兄們的性命,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不知做多久,他想到了很多,直到傍晚才走出書房,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是眼底的堅定應該是做出什么重要的決定.......
三日后,還是那處樹林,十二人全都來了,當病已到達,劉槐一揮手,只見滿手血痂的郭虔趴在一塊石頭上。
手上的傷是他埋葬弟兄們留下的,他沒有讓任何人幫忙,只身一人將兄弟們親手埋葬,那心中之痛,簡直如萬蟻噬心。
劉槐拿起一根棍棒,二話不說就是一棍下去。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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