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喬利提著歉禮登門拜訪了CP9的臨時駐點。

一家剛剛開業的酒館，坐落在阿多拉拉的一條幾乎可以說無人問津的街道上。

走進去，布魯諾站在柜臺后面擦拭著酒杯，同樣穿著西裝，寬大的身軀讓年輕的他看上去增添了幾分魅力。

喬利走進去，向他點頭示意。

布魯諾一愣，似乎沒有預料到，下一秒，CP9的幾位便陸續出現在一樓的大廳。

包括偎取，腦袋上包著繁雜布條，看上去像個印度阿三。

羅布路奇是最后一個從二樓下來的，那只白鴿從門口飛進，與喬利擦肩而過的站在了路奇的肩上。

“其實有時候我也挺想養只小動物的。”

喬利一邊說著一邊將歉禮，一瓶昂貴的典藏八海山，價值八百萬貝利，放在柜臺上。

沒人理他。

“你們這做咖啡嗎？”

他看向布魯諾，對面點了點頭。

“做的，你想喝什么？”

“卡布奇諾就行，不用放糖，有的時候就得弄點刺激的東西醒醒腦子。”

喬利的表現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在他們的腦中，他此時應該是打上門來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真的如同一個客人般。

場面依舊安靜，布魯諾將卡布奇諾放到喬利的身前。

喬利坐在柜臺前的凳子上，端起咖啡，細細的品了一口，然后笑著，抬頭看著這位咖啡師。

“手藝一般，看樣子時間是都花在訓練上了。”

布魯諾沒有回答他，因為他不知道怎么回應他。

“別這么冷漠啊，我過來和你們談判的，干什么，不想談？”

羅布路奇動了，從二樓的樓梯走到喬利的身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現在就已經習慣戴鴨舌帽的卡庫走到門口，掛上了不營業的門牌，關上了門。

屋內的光線暗淡，卡利法打開了屋頂華麗的吊燈。

“怎么，你們還打算長期駐扎在這？弄這么豪華的裝飾？”

“管好你自己就行。”

羅布路奇罕見的說話，布魯諾給他做了杯同樣的咖啡。

“你們的長官呢？斯潘達因？斯潘達姆？我一個大人和你們這群小孩沒什么聊的。”

啪啪啪。

斯潘達因從二樓樓梯緩緩走下，邊走邊鼓掌，調笑的看著喬利。

喬利尋聲望去，外披黑白豎條披風，深V黑色西裝的里面是粉色內襯，一條隨便系了系的領帶掛在脖子上，自然的黑色卷發齊肩，有點痞帥的臉上卻同時流露出堅毅。

光是外表就足以證明這是一個有趣的男人。

于是喬利跟著他笑。

哦對了，喬利陡然想起來，這個男人還是發動了奧哈拉屠魔令的男人。

妮可羅賓的老家就是被這個男人毀掉的。

腦中突然想起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姑娘，喬利回過神來，斯潘達因已經來到他的身前不遠處。

雙手撐在酒館柜臺上，看著布魯諾。

“啊咧，喝的都是卡布奇諾嗎？那給我也來一杯吧。”

然后看向喬利帶來的那瓶八海山。

“斯國一！不愧是喬納森的家主，出手就是闊綽，啊布魯諾，不用做了，把這瓶酒開了。”

布魯諾是了一聲，然后照做。

清淡的酒香頃刻間便飄滿這座封閉的小屋，斯潘達因深深的聞了一口，發出一聲贊同，然后一口飲盡杯中酒。

“這瓶酒值多少錢？喬利少爺？”

“八百萬。”

“八百萬嗎！一條人命都沒這么多錢吧！”

喬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慢慢的喝著咖啡，羅布路奇站起身，端著自己的那一杯走向后面的酒桌，和卡利法他們坐在一起。

于是中間沒了隔閡，只剩下喬利和斯潘達因。

“說到這個問題，喬利少爺，一條人命在你那值多少錢？”

值多少錢？

喬利不知道，這個東西在他的心里沒有標價。

于是他誠懇的搖搖頭。

“不知道，還請斯潘達因先生告訴我。”

“我覺得吧，這種東西是跟身份掛鉤的，你想想看啊，世界上的那些貴族們能和平民一個價嗎？”

將酒杯放至一邊，斯潘達因干脆就著酒瓶喝了起來。

“你看啊，我的上司如果給我五百萬，讓我去殺一個平民，那我肯定一口答應他，但如果讓我去殺一個世界加盟國的貴族，那我肯定不愿意，對吧？”

喬利翹起嘴角，也不知道是在肯定還是否定。

“不好說。”

“哦？”

“你看。”

喬利側過身，正面面對斯潘達因，一只手指著路奇他們。

“他們值多少錢？”

斯潘達因轉過頭，與路奇他們對視一眼，然后說出了讓他們有些心寒的話。

“這得一筆一筆算，你看，他們都是從小便在訓練營里長大的孩子，伙食費要不要算？訓練成本要不要算？等等這些東西，一直繁雜到現在七八年，不好說到底值多少錢。”

“那你呢？你值多少錢？”

“我覺得吧，我怎么也得值個七八億貝利，畢竟是個CP9的長官。那你呢？喬納森家的最高掌權人，喬納森·喬利，你值多少錢？”

“這瓶酒值多少錢，我就值多少錢。”

“哈哈哈！好！”

斯潘達因豪邁的端起酒瓶一飲而盡。

咕咚咕咚咕咚~嗝~

“現在這瓶酒不值錢了。”

他晃了晃空瓶子，詭異的看著喬利。

“不，這個酒瓶也挺值錢的。”

啪！

斯潘達因往地上一摔，砸碎了酒瓶。

“那好吧，我不值錢，你看看什么時候把我這條命收走吧。”

喬利瞇眼笑著，戴著板戒的左手放在柜臺上，食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柜臺。

看著二人閑聊的成員們聽到喬利的這句話不約而同的瞇起眼來。

要動手了？

“哈哈哈！喬利少爺這么喜歡開玩笑！要是你死了，整個南海還不知道亂成什么樣子呢，到時候又得麻煩我們這群正義的清潔工，我才不干呢。”

“可現在得死人啊。”

“對啊，得死人啊。”

“死誰呢？”

“反正我們這邊不死人。”

“那我也不想死啊。”

“那怎么辦？得有個解決辦法。”

“什么解決辦法？”

“殺人啊。”

“不是不死人嗎？”

“對啊，都不死，那就讓別人死啊。”

“誰？”

“革命軍！”

“讓革命軍死？好嗎？”

“不好嗎？”

“確實不太好。”

“怎么？喬利少爺你喜歡他們？”

兩人的快速對話到此結束，又恢復成剛開始的平緩。

沒什么腦子的加布拉咽了口口水，有些震驚。

啊？這么玩的啊？

喬利手中的那杯咖啡還剩一半，他看了一眼，往前推，推至他和斯潘達因的中間，也就是原來路奇坐的地方。

“這是革命軍。”

他指著那杯咖啡，然后又指了指自己：“這是王室。”

再指了指斯潘達因：“這是佛理德。”

“對，但也不對。”

“哦？”

斯潘達因指著地上那團玻璃碎渣：“這是喬納森。”

喬利裝作震驚道：

“哦？這是喬納森，那我是誰？”

“你是王室。”

“我是王室？”

“對，你是王室。”

“我不是喬利嗎？”

“不，你是貝利。”

“貝利？多少貝利？”

“符合阿森松王室正統的貝利。”

“那佛理德呢？不正統的王室值多少貝利？”

“一條人命一萬貝利，佛理德有十萬士兵，那就是十億貝利，他值三十億。”

“革命軍值多少錢？”

“如果是蒙奇·D·龍的話，值五十億貝利，在其之下的分支干部們，每人十億貝利。”

“這么貴！”

喬利還在裝，滿臉驚訝。

“沒辦法，誰讓喬利少爺你剛剛說你不值錢呢。”

斯潘達因跟著裝，一臉的可惜模樣。

“哎，都怪我都怪我，這樣，這也別是什么喬納森了，我也別什么王室了，我就是我，喬納森就是喬納森，王室就是王室。”

“哎？喬利少爺你不是王室嗎？”

“是，也不是。”

“怎么說？”

“誰讓我不值錢呢！但王室值錢啊！”

“值多少？”

“怎么說也得七八十個億吧，畢竟手下有二十多萬王國軍，又是正統血脈什么的，七八十個億很正常。”

“正常嗎？”

“正常啊。”

“那我們還是討論討論革命軍吧，也就他們最便宜了，不值錢，殺他們。”

“真殺？”

“殺啊！當然殺！”

喬利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將那半杯咖啡向柜臺里面推去。

推至邊緣，然后拿起裝那瓶八海山的空袋子，拎在手上，看了看袋子，然后看了看斯潘達因，不明所以的笑著。

“說老實話，這個袋子也挺值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