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是你！”

“為什么要斷了所有聯系？！”

“是夢想？還是逃避？”

“大可不必的，外面的世界，沒有容不下你！”

身后響起一道朝思暮想卻又好似無法企及的聲音。

“嗯，是我！”

“不是夢想，也不是逃避！”

肖雪沒敢回頭，此時的眼淚已經默默流下。

也不敢抬手擦淚，這樣會被看到。

“當失掉所有卻要每月應付官司的賠付的時候，我從來沒有退卻和恐懼過，以為自己還是可以做回強者。”

“當官司那么多錢處理完只有不足官司零頭的外債擺在面前的時候，我以為再也邁不過去那道坎！”

“當我絕望死了三次沒有成功后，我才真的明白了天無絕人之路，老天不收你，你想要去也不行。”

“當我一邊還債一邊尋找新的路子，有人伸出援手的背后卻是想要挾我交出自己的時候，我嘲諷自己引以為傲的知識和能力原來還沒有一具軀體值錢。”

“當我拍賣掉人人艷羨的終身唯一車牌的時候，我竟然無比坦然。”

“當我逼不得已賣掉媽媽給我準備的一堆金首飾嫁妝的時候，我深刻意識到錢不是萬能的，沒有它卻是萬萬不能。”

“當我出事后想要變賣屋子里一堆奢侈品和禮服卻發現并不值錢的時候，我知道自己曾經活得多么荒誕。”

“別說了，你情緒還是還是不正常，你是應該閃閃發光的人，我已經給你規劃好未來，為什么不愿意接受？！”磁性溫柔的男聲從身后來到了身側。

“正常，從來沒有這么正常過，當初，放棄你給我安排好的一切選擇再去學校，就想好了。”

“是的，那時候去學校進修，想的是我的專業起點這么高，不管外界想要針對我的人叫囂得多厲害，只要努力，總能一直在別人遙不可及的高位。”

“是的，我去讀書是為了找回已經失掉的站在高處的底氣。”

“但是，經歷了讀書的一年，心境徹底不同了。”

“去學校之前的幾年，無論是開始的還債還是到后期的看似已經重新來過，我從來沒有從緊張的情緒里走出來過。”

“你知道那種每晚噩夢的日子是怎么過的嗎？”

“為了保持自己秒睡的傳說，借助于酒精。”

“甚至到了后期，白天也要靠少量的酒精才能穩定和控制自己的情緒。”

“可是，每晚都是血腥和被人追殺卻無法喊叫出聲，也無法奔跑的場景。”

“我知道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抑郁種子正在發芽。”

“我根本沒有拯救自己。”

“最后一次任性，借著酒精喝下那瓶‘美國二號’后，怕自己死不了，我去了海邊，每年，這里都會有人消失，不差我一個。”

“可是，下水后，江邊長大的我根本沉不下去，身體總是潛意識地不動也能浮起來。”

“最終，我回到小屋，等了整整一整天，連嘔吐的跡象都沒有的時候，我明白了，不要跟老天爺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