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盜跖之后
- 大秦:贏家王孫,開局替父就藩
- 俗人老白
- 2049字
- 2023-09-11 07:00:00
嬴振言畢,展博頓時驚得瞠目結(jié)舌,竭力抬起兩手將面前阻擋視角的垂發(fā)朝兩旁沿雙耳挽至脖頸處,袒露出一雙略顯渾濁的鷹眼凝視對方甚久。
說起盜跖此人,在距今約四百年前也是位名遠(yuǎn)播四海、名冠宇內(nèi)的大人物,其聲名之顯赫甚至有《莊子盜跖》為其專門記述有:盜跖麾下從卒九千人,橫行天下,侵暴諸侯,所過之邑,大國守城,小國入保。
而今,四百多年過去了,曾經(jīng)攪得中原列國寢不成寐的江洋賊寇早已骨化形銷、身死人滅,其麾下以神出鬼沒聞名的盜跖軍也沒了蹤跡。
久而久之,世人便忘記了盜跖的名號,僅在少許諸子大家的竹簡中留下痕跡,大多還都是負(fù)面的。
至于盜跖的真實身份,也就無從談起,彼時的人們不知他姓氏為何,鄉(xiāng)野民間只留下一個【跖】的名號,諸國公室便根據(jù)其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與盜寇無二的行徑,取【盜】字為他冠姓。
然,無獨有偶,雖然現(xiàn)存公開的經(jīng)史列書中沒有多少盜跖的版面,但朝堂下民間私述的文史資料中,卻留部分有關(guān)其本人真實身份的資料。
湊巧,贏振在軍中服役時在機緣之下便讀拜讀過該史料。
盜跖,魯國人,姬姓,展氏,名跖。
當(dāng)然,相比起這位莽氣十足,史料無幾的江洋巨匪而言,他哥哥的名號縱觀整個中原王朝,都是震耳欲聾、響徹云霄。
他!就是彼時曾被孟子冠以【和圣】著稱的魯國賢臣柳下惠。
坐懷不亂的故事,即使是贏振這個對史料不感興趣的武夫,也早有聽聞。
柳下惠,原為展氏,名惠,乃魯孝公之子姬展之后,其與盜跖同屬魯國大夫展無駭之子,因其封地位于【柳下】,因此后世子孫遂以彼時的姓氏傳統(tǒng)以柳下為姓,經(jīng)年累月人們便只知柳下惠,而不知展惠。
但,贏振目前掌握的信息是源自距今兩千多年后的史料,彼時的鄉(xiāng)野之中衣衫襤褸、食不果腹,朝野之上尸位素餐、朱門大戶,哪里知道展惠與展跖這層兄弟關(guān)系。
因此,展博震驚了,家族隱匿了四百多年的史料被一個素不相干的陌生人察覺、揭露,那種心情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猝然,展博虎軀一震,怒目橫眉著攥緊右拳朝贏振揮去,早有提防的向通見狀,拔劍便要刺下,卻被贏振出手擋下,而后戲謔不屑地向左一閃,避開先招,隨即化掌為拳,一個箭頭踱步竄到展博身前,以雷霆萬鈞之勢向他污穢漆黑的小腹當(dāng)頭一擊。
須臾,展博疾步退去的同時,驟覺一股劇痛由小腹向兩腿及胸廓的經(jīng)脈火線蔓延,渾厚的勁力甚至來不及調(diào)動,大量淤血便堆積在口。
“噗!”
少時,淤血經(jīng)口傾噴,麻被、墻面、夯土皆被淤黑色紅染,贏振出拳的右臂也零星沾上血跡。
再看展博一手捂腹、一手靠墻,面色潮紅,鼻息口唇呼不出有節(jié)律的喘息,時而沉重、時而輕慢,兩臂、脖頸青筋處宛若血柱般分外清晰。
一旁的向通見此情形,也驚的一時語塞,在他印象中,自家王孫的武技雖較雍城臨行前大有起色,但勁力之強到這個地步,還是令他無法預(yù)料。
失神之際,贏振走到展博身前,伸手拉起他凌亂的垂發(fā)朝上一提:“喘息不要用力,胸腹向后貼背,調(diào)整勁力不要在經(jīng)脈中游離!”
劇痛的展博束手無策之下,病急亂投醫(yī)竟贏振的話,逐漸調(diào)整喘息,胸腹努力向脊背貼去。
幾息之后,果然見效,蔓延全身的痛覺開始沿原路退去。
隨即,他調(diào)整勁力,將游離在身體經(jīng)脈的力量集中送回各處。
“嘶……呼!”
直至一個深長的喘息后,痛覺逐漸在可控范圍內(nèi),依偎在墻角的手也被收回垂下。
展博平視著眼前這個與自己身長相差無幾的罪魁禍?zhǔn)祝宦稄?fù)雜焦灼之色。
“給爾一拳是因為爾對振不敬,教你恢復(fù)是因為振覺得爾還有用!”
聞此,展博氣笑:“盜跖之后、聲名狼藉、串聯(lián)義渠、刺殺尊駕,此等狂妄大膽之徒不知對堂堂秦王嫡長孫有何用處?”
“向通,你先出去!”
“尊王孫令!”
雖然心系王孫安危,但贏振只要開口,向通就堅決執(zhí)行,好在那廝遭此重創(chuàng),斷無二次發(fā)起偷襲的能力。
少頃,昏暗監(jiān)牢下僅剩兩人對峙,贏振從袖口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滴落在衣肩的血跡:“振,要收編爾等。”
“哼哈哈,滑稽!大秦嫡長孫竟要收編吾等打家劫舍之輩,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所以,振會給爾等一個機會,如若證明了爾等的能力,不僅免死,本令還可以在史料籍冊上為爾、為盜跖正名!可倘若爾不成一事、昏聵無能,我不介意將你和你弟弟,以及你們依仗的勢力一網(wǎng)打盡!”
“且慢!弟弟?方才所言之意,可是吾家仲弟還活著?”
“連帶著他的小廝,都活著!與汝相同,本令沒有對他們用刑!”
“好!既如此,某展博甘愿率迎風(fēng)堂全體弟兄投效主上!”
言罷,強忍腹痛雙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拱手在地,頭緩緩垂至地面三個喘息行九拜禮節(jié)中最莊嚴(yán)、著重的稽首禮。
“向通!”
贏振一吼,片刻后向通疾步入內(nèi),目睹展博行稽首禮一幕狐疑不已。
“王孫,通在!”
“叫獄曹掾放人!連帶君府一戰(zhàn)時在府外俘虜?shù)哪莻€人也一并放了!讓醫(yī)者給他們治病,派人好好照料著!”
“尊王孫令!”
言罷,邁步便要離開監(jiān)牢。
“主……主上且慢!”
與此前嬉笑滑稽、面露兇光時全然不同,展博抬手小心翼翼道:“主上不怕博詐降?”
“汝之所能,振還沒放在眼里!放你一次,就能再抓到你,只是那次,便是振將爾等屠戮殆盡的時刻了。”
“既如此,主上便免了讓醫(yī)者探病的功夫,賜博幾壇【雍城釀】吧!”
話鋒一轉(zhuǎn),展博向前跪行幾步,表露出與浪蕩子無二的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