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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曾經

我叫林曼。

曾經有個很愛很愛的人,也愛著我。

可是后來,他忘了我。

他突然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毫無預兆,毫不保留。

我很害怕,我怕他不要我,我怕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瞞著我。

我問媽媽他去哪了,她說他不要我了,他忘了我。

媽媽向來不喜歡李焓,所以,我不信。

我開始找他,我找遍了他去過的地方,認識的人,可是沒人告訴我他在哪,他過得怎么樣。

我不相信他死了,可他沒死,為什么連聲招呼也不打,連句分手也沒說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為什么不來找我?

漸漸的,我不再大喊大叫,我不再日夜以淚洗面。

如果現在找不到,那我就用一輩子去找好了。

終于,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被我感動了,我又見到了他。在下雨天,我最喜歡的下雨天。

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在便利店門口撞到他的時候,我的心好像要跳出來。

說不好意思的時候我已經不認識自己的聲音了。

他還是那么清冷,只是眉宇間多了份成熟和滄桑。

可是,他好像真的忘了我。

他用陌生的神情和冰冷的話語說“沒事”的時候,我的心開始在慢慢抽痛。到最后,在你的背影里,我聽見了我心碎的聲音。

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不想放棄。

我找到季白,請求他讓我成為你的助理,我讓他不要告訴你我們之前的事。

盡管我們曾經是那么依賴,那么熟悉,但再次面對你時,我們還是陌生人。

你不記得我了,我就再告訴你我的名字。如果不記得我,那就再認識一遍好了。

這次,你會忘了我嗎?

季白同意了,我可以進入你的畫室,我好開心。和你相處的時光好像夢一樣,我害怕哪天夢就醒了。

我沒想到你有頭疼的毛病,還是在下雨天。是不是你也知道我最喜歡下雨天,你是不是在想我?

后來你說頭疼是因為做了實驗留下的后遺癥,我才知道,原來不是你不要我,你也是受傷害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辦了,我跑回家問媽媽,問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問她為什么要騙我。

他說是,她知道你突然消失是因為這件事,她說她騙我,是想讓我恨你。

我怎么會恨你呢?就算你是真的不要我,我們的回憶就足夠抵得上你對我做的一切。如果你知道做實驗的代價是忘了我,你還會答應嗎?

那天晚上我哭了好久,我又想起了好多曾經的我們。

你問我偏振片是誰送的,傻瓜,就是你啊。

還記得我們一起去看的第一部電影,叫《阿凡達》。你說你喜歡3D電影,因為你喜歡3D眼鏡上的偏振。

我問你為什么,你說,因為它專一。

偏振片只有一種方向的縫隙,只能透過特定的光波。

你說,盡管進入人眼的只是偏振光,但展現在大腦視覺中樞的是比其他自然光還要繽紛絢爛的世界。

你送給了我你親手做的偏振片,你說要給我獨屬于你的浪漫。

所以,到最后,你忘記了不要緊,我記得。

我帶著你的偏振片,一個人看了《阿凡達2》。

曾經我們約好十年之后要一起看《阿凡達2》,可是到最后,兩個人的約定,只有一個人記得。

我發現,再一次認識了你,我還是喜歡你。

我讓你教我畫畫,我想走進你的世界。

想起你教我畫畫的樣子,我知道,無論我認識你多少次,都會一次次的愛上你,像最初那樣。

我問你為什么選擇素描,你說像你的記憶。

所以,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

忘了就是忘了,對嗎?

可是當你問我偏振片是誰送的,問我我們的曾經的時候,我還是想告訴你。

我想告訴你我們是怎樣過的情人節,是怎么牽著手看的落日黃昏,是怎么肆意張揚地談論著我們的理想青春。

我想告訴你,你曾經經常對我笑。

盡管你性子冷,但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你忘了,所以你不曾失去我。可我卻在你的黑白記憶里失去了你,也失去了我自己。

《泰坦尼克號》里Rose說,她甚至連一張Jack的照片都沒有,他只活在她的記憶里。

你一直都活在我的記憶里。

可惜,我沒能活在你的記憶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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