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季的香樟葉被陽光染成金綠色，沅希抱著畢業相冊蹲在樹下，指尖劃過照片里君神奕站在領獎臺上的側影——那次物理競賽，他故意算錯最后一步，讓她拿了第一，自己卻在臺下用靈力給她比了個“棒”的手勢。

“在看什么？”君神奕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校服外套搭在臂彎，露出手腕上若隱若現的鳳凰圖騰。他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瓶，里面裝著用靈力凝固定型的鳳凰雪花：“千冥翁說，這是鳳族圣物，能保存記憶?！?

沅希接過瓶子，雪花在光線下折射出神殿的影像。她突然想起昨天整理奶奶的舊物，翻到本泛黃的筆記本，扉頁寫著：“吾女希希，若遇青衫少年，切記他袖口有雪松香，那是靈族尊主獨有的氣息。”原來奶奶早就知道一切，卻默默看著他們重走千年的路。

“大壞蛋，”沅希突然開口，“你說靈族的時間是永恒，那我們……”

君神奕蹲下身，用指尖輕輕擦去她鼻尖的香樟花粉，動作自然得像重復過千萬次：“鳳凰與龍紋的神戒，本就是永恒的契約?！彼麪科鹚鹘渲傅氖?，靈力注入的瞬間，戒指爆發出微光，在空中投影出鳳族神殿的琉璃頂——那是他們曾并肩作戰的地方，也是宿命開始的地方。

畢業典禮上，當校長念到兩人名字時，沅希發現君神奕的畢業禮服內襯，竟繡著與神戒相同的鳳凰龍紋。他朝她眨眨眼，靈力化作細不可聞的聲音傳入耳中：“凡人的儀式，也要有靈族的莊重?！?

散場時，小萱抱著鮮花沖過來：“你們倆到底什么關系啊？總感覺有秘密！”沅希還沒開口，君神奕已接過花束，用靈力讓每朵玫瑰都開出鳳凰形狀的花心：“秘密?！毙≥骟@得張大嘴，他卻拉著沅希跑向操場，身后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夕陽把跑道染成蜜糖色，兩人坐在看臺上，分享同一副耳機。沅希聽著凡人的流行歌曲，突然摘下一只塞進君神奕耳中：“這首歌叫《時間煮雨》，凡人說，時間能把回憶煮成糖。”

君神奕側頭看她，耳機線在兩人之間晃出溫柔的弧度。他想起千年前抱著她跳進時空裂縫時，她哭得撕心裂肺，而現在，她眼里映著晚霞，嘴角噙著笑，手腕的圖騰與他掌心的圣印，在夕陽下泛著同頻的微光。

“沅希，”他突然開口，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認真，“我曾以為守護是使命，后來才知道，是心動?！彼麖目诖锬贸雒队孟阏聊究痰慕渲?，上面歪歪扭扭刻著“希”字，“凡人的聘禮，等你愿意跟我回靈族那天，再換神戒。”

沅希接過木戒，指尖觸到他刻痕里殘留的靈力。她想起第一次在舊書市撿到他的筆記本，想起他假裝轉學生時耳尖的紅，想起他每次高冷背后的溫柔。她把木戒套在無名指上，與神戒并排，然后湊過去，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角。

“好啊，”她笑著說，“但靈族的規矩，是不是要先在香樟樹下許個愿？”

君神奕笑了，攬過她的肩，靈力在香樟樹梢凝成永恒的鳳凰光痕。兩人依偎著看夕陽落下，校服口袋里的玉玨、木戒、神戒輕輕相碰，像在為這段跨越時空的愛戀，奏響最溫柔的終章。而遠處的教學樓頂，千冥翁的虛影微笑著拂袖而去，時空沙漏里的金色細沙，正緩緩流向名為“永恒”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