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勞頓,安念夕透支體力,在安再然的懷里,虛脫一般,軟軟的靠在安再然的胸前,昏昏睡去.
回到安府,安再然抱著昏睡不醒的安念夕,直奔可心的閨房,章惜柔長舒了口氣.四下尋找安念夕的安氏父女,也陸陸續續回來,見安念夕安然無恙,也都松了一口氣.
安念夕一直睡到次日清晨,緩睜雙眼,擠擦擦的臉映入眼簾。
不知誰說:“念夕醒了。”“哦彌陀佛”章惜柔雙手合十,念著佛號。最近的安再然眼睛通紅,正微笑著看她。“你們都在?”安念夕有些不好意思。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著實讓她感動。“還好意思說呢?”安可心抿著嘴笑。“沒事就好”安再雄一臉慈祥連聲道:“沒事就好。"安再然替她整了整凌亂的頭發,一言不發。
安可心一把拉起安念夕:“少裝了,趕緊起來,沐浴更衣,你都臭了。”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用過早膳,已是日上三竿。聽罷安念夕的這一夜遭遇,眾人唏噓。安念夕莫名的隱匿了醉茗軒的境遇。安再雄囑咐了一番,眾人陸續散去。安再然一言不發,臉上陰云密布。安念夕一直注意爹的臉色,此時更加惶恐:“爹,念夕下次不敢了。”安再然長嘆一聲,表情錯綜復雜:“這是天意。”
安再然攜安念夕匆匆趕回翠微山,一路無話。安念夕心有異感,乖的像只貓一樣,緊跟在側。
秋風更甚,落葉已是厚厚的一層。棲鳳坪略顯蒼涼。
安再然拿出冷氏靈牌,命安念夕跪下,“冷炎"的名字忽的在安念夕的腦海閃了一下。安念夕大睜明眸,望著安再然,一絲涼意自后背上竄。安再然表情肅穆道:“念夕,爹本想等你大些再告訴你的,看來,現在是時候了。”安念夕手腳冰涼。
安再然將十八年前的那一段慘劇緩緩道出,眼中浸淚。
安念夕如在夢中,半晌,哇的伏地大哭起來。安再然俯身,珠淚滾落。:“我以為你父母慘遭不幸,你再無親人,不想你卻是勤王府的后人。”安念夕只是痛哭,那種心痛,無以復加。郝公郝婆早已泣不成聲,那一幕往事歷歷在目。哭聲引來大白,大白在門外,抓耳撓腮,卻不敢近前。郝婆拉著安念夕:“念夕,乖。別哭了,都過去了。”安念夕跪走了幾步,俯在安再然的膝上,泣道:“爹,我不要做冷月,我是念夕。”安再然心中酸楚,淚眼悲戚,用手輕撫安念夕的頭發:“乖念夕,不要任性。你家人來尋,定是希望你認祖歸宗,為人子女,也正該如此。”說話間,郝公來報,有人登山拜訪。并看了一眼安念夕。
安念夕沖出門來,棲鳳坪上來一行人,正是冷炎等人,再見冷炎,安念夕才知道,那別樣的熟識之感,原來是不可割斷的血脈親情。冷炎看安念夕哭腫的雙眼,臉上木納的如泥塑般分不清是喜是悲。腮邊的淚痕未干。“小妹”冷炎心疼的上前拉住安念夕的手,安念夕沒有掙脫,任他拉著,冷炎屏退眾人,同安念夕入得房來。見到安再然倒身便拜:“晚輩冷炎代祖父,代亡父母感謝前輩十八年來的救命養育之恩。”言罷,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小王爺,請起。”安再然拉起冷炎,冷炎熱淚混滾。
寒暄落座,各自講起事情緣由。
原來,勤王冷清禪膝下一子冷劍峰,一雙兒女,大的冷炎,小的冷月,冷劍峰素來仰慕江南的秀美風光,攜愛妻幼女游歷江南,不想途中慘遭血蝠煞毒手,慘死青松嶺。家中撇下幼子冷炎。冷清禪受皇命駐守關外,十八年來一直派人打聽冷月的下落,老貓苗一通便是在江南尋訪的線人。廣安城安可心擺擂招親,他有幸看到了安念夕,老貓斷定安念夕就是失落十八年的小郡主。因其長的與其母柳依依太像了,故引出冷炎相認,才有了昨夜的一幕。
黑臉的梅川子持金雕來報,老王爺得知尋到小郡主,喜不自制,已趕往洛陽勤王府,命冷炎一眾攜冷月前往洛陽相聚。
眼見天色不早,眾人話別。安念夕在安再然的膝前長跪不起:“爹,念夕,還會回來侍奉您終老。”一旁的郝公郝婆老淚縱橫,千叮萬囑。安再然抑住悲傷:“念夕,好好保重,不要讓爹掛念,去吧。”言罷,一擺手轉身面壁,淚眼婆娑,肝腸寸斷。
落風口
安念夕已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