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她身邊沒打算離開,“閣主,她將來必會是我古城女君,還是交由我帶她走吧”,宏宇恭恭敬敬道。夜一身靈力逼向他似是威脅,但古城宏宇并不躲閃。“如今靈脈森林邪靈未清,你此時帶她離開難免不會遇上危險”,古城宏宇笑了:“閣主如今體內除了上古靈力還有她的邪靈之力,您若想肅清邪靈可謂易如反掌”。夜抬手便將他送到石屋門外并設了結界,古城宏宇如今雖為冥皇級(僅古城族中無霖靈力守護者才能達到這一級別,實力比肩靈尊級)但經過古城一戰如今只是空有級別,連夜剛剛設的結界都破不了。
“主人”風奇跪在無邪面前,“你敗了!?”,“應龍實力強大但屬下已在鈺玲體內種下邪種”風奇顫顫巍巍道。無邪放出黑霧,一個發光的靈力碎片飛到桑生劍里,風奇十分激動道:“多謝主人”。無邪之后便消失了,風奇的靈識也回到他的身體里,他封了自己的幾處靈脈用靈力療傷。這時一個藍衣儒雅男子走進來,他的眼睛竟是藍色的靈瞳,他給風奇端來藥湯。“應龍之力打碎了你的部分靈脈”,他看向桑生又說:“僅為了讓主人幫你找回這靈魂碎片才是不值”,風奇面露苦色,深情看著桑生:“值與不值,你說的不算”,隨后他拿起劍就要離開,但走到門口時他無論作何努力都出不去,桎梏說:“等你靈脈恢復能沖破這個結界再說吧!”藍牙男子用靈力離開了,風奇著急的咳著喊:“桎梏回來,桎梏”…
郭靜婉被古城韻送回靈狩閣,第二日閣中弟子將靈藥宗師兄弟的尸身帶了回去。她如今已是哭暈不知幾次,再也哭不出聲來,她抱著她爹爹的尸體雙目無神地坐在放滿尸體的殿中。古城韻已是打算要離開,臨走時看她面色蒼白,雙眼紅腫,呆滯地直視前方。一瞬之間死了親近的人對她這樣的小丫頭來說還是過于殘忍了。她看到古城韻走過來,神色復雜。兩人都不說話,良久靜婉沙啞開口道:“你是鈺玲?”她此刻多希望古城韻能搖頭,但她沉默不語。古城韻當年殺了鈺玲后代替了她甚至在白家的靈格賽上展現出邪氣殺了人。郭靜婉也大體曉得風奇殺靈藥宗的人是沖著古城韻來的,她拔出她父親的佩劍指著韻,邊走邊怒語:“為什么?你搖頭說不是…說啊。”古城韻看著她和那些尸體內心充滿了自責,郭靜婉最終還是不忍心用劍劃破韻的衣袖,“今日這一劍就當還了你救我的恩情,再見時我定會替我的爹爹和師兄弟殺了你這個邪修”,隨后轉過身。韻看著她滿心滿眼的仇恨,想著自己已是個廢人仍擺脫不了邪修這個身份,而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會有人因她而死。古城宏宇將她帶走了。
出了靈脈森林,“你如今沒了靈力,回古城勢必會引起反對”,宏宇說著。古城韻此刻心如死灰:“出了這里,我們便分道揚鑣吧!哥哥走了,古城不能再沒有你了,我回去怕是會引起古城動亂。”古城宏宇拿出硯的忘憂笛遞給她,“古城硯說你是除了城主夫人外唯一一個能讓忘憂相護的人”,古城韻接過忘憂,她的伯母本為若水神女為了挽救古城獻身大義,忘憂是她留給硯哥哥的若水圣器以護他周全,此番哥哥又將它贈予她,她又怎能繼續任性逃避。古城宏宇說:“有忘憂在一般人傷不了你,古城…在你靈力恢復之前是回不去了。”‘恢復?呵’,她已是不抱任何希望,現在唯一支撐她活著的就是希望她的哥哥能平安回來將忘憂交還給他。“整個靈力大陸沒幾個人識得我,在硯哥哥回來之前我不會死的”,說完她就走了,不知去向那里,或許會如蟬蟄伏于黑暗中,似落花被碾作塵,像野菊隱于世。古城宏宇看著她漸漸消失的身影,玉海鎮本就常年少見太陽,烏云密布與涼風為伴似有蒙蒙細雨,她一襲黑衣與灰暗的天氣相襯并不分明。
“快滾,沒靈力的廢物也敢來看病,晦氣”,一壯漢將一對母子推倒在地,“求求你了,幫我的孩子看看吧,我們有靈石不會讓你白看的”那個母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沒人在意,古城韻路過看到這一幕,想起自己如今就像他們一樣難以立世,不知何去何從。直到黑夜,他們依然跪在那里,那個小男孩身上的衣服大的如同披著被褥,破破爛爛的,瘦的只剩皮包骨,皮膚暗黃面色慘淡。街面上已沒了人他們仍待在那里,古城韻于心不忍走過去…
他們生活在一個已廢棄的屋檐下,雨水緩緩流下,屋檐下也被浸濕,“姑娘,吃點東西吧!”那位母親遞過來一張薄糠餅,韻看著她面黃發瘦將餅推回去:“你吃吧,吃好了好好照顧他”,那位母親默默地哭著,小口咬糠餅。好在古城韻打小就自己處理傷病,治療那個小男孩不在話下。
晨光熹微,天邊微微泛著魚肚皮,古城韻感受到光亮便醒了過來,她靜靜地看著那個小男孩安靜的坐在她身邊不時地幫她掖被子防止蟲蠱靠近,他看到古城韻醒后跑開了。不一會兒那婦人走過來,端著一碗粥,韻接過看碗里僅有三四粒清晰可見的米谷,米湯還是涼的。“姑娘,這里沒什么能吃的,您將就些。”婦人忍著咳說,她將小男孩推到前面,他慢慢將缺一個小口的糠餅遞出來,看來那婦人是不忍心吃這糠餅。韻接下來,待那婦女離開后將糠餅和粥遞給一直盯著它們的小男孩。起初他還不敢接,韻將餅硬塞給他,“你快些好,你的母親就不用這么辛苦了。”小男孩猶豫片刻接過來狼吞虎咽的啃食著。古城韻本打算離開但遲遲不見那個母親回來,她帶著小男孩去尋發現她躺在屋檐外狹窄的小巷里,小男孩跑過去哭著揺她,“醒醒,娘,快醒醒。嗚嗚嗚—”。那位母親還有喘息,韻上前為她把脈卻已是氣絕之相,“姐姐,求你了,你這么厲害,救救我娘吧。”小男孩哭喊著。那婦人看著古城韻眼睛知道自己已是回天乏術,她拭去男孩臉上的淚水:“不哭…娘…要去見你爹了”,轉而她拉著男孩的手遞給古城韻:“姑娘…于我們…有救命之恩,我看的出…姑娘也是苦難之人。不求您能照顧他…只愿、只愿您能將他賣給一個好人家”。古城韻拉過男孩的手:“放心吧!”那婦人真的安心離開了,她的眼睛永遠閉在了小男孩八歲的一個平平無奇的清晨。“滾開,別耽誤我做生意”,韻帶著男孩尋遍玉海鎮上的當鋪但都被拒之門外。古城韻發冠上的晶石原先也值近百塊靈石只是它落在了沒有靈力的人手中,其它人便沒了回收它的心,在這里沒靈力的人連家禽都比不上。最后韻將那位母親埋葬在鎮外的荒林中,沒有棺材,連墓碑都是砍的木塊用石頭刻的字。“來送送你的母親。”男孩跪在那里沒哭就只是跪著看著,良久他站起來對著古城韻跪下磕頭。古城韻扶起他:“你叫什么?”男孩搖搖頭:“我娘說沒名的孩子命長…姐姐是要把我送人嗎?”古城韻猶豫了,現在將男孩送出去只怕也沒人要,哪怕有人收也不過是將他送入深淵之中,好壞難料。“姐姐,我已經長大了,能自己干活還…”,韻打斷他的話:“以后我們一起生活吧!”看他一臉驚訝她又說:“姐姐想了一下還是要有個名字,不如你隨我姓古城,就叫…煜”她用樹枝在地上寫出煜字,“它意味著光耀,玉海的未來”韻笑著看他,男孩的臉上顯露出高興的表情,“古城煜,姐姐取的真好聽”,他跑到墓前:“娘,我有名字了,叫古城煜。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活下去。”,隨后他又跑到林中大喊:“我有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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