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的時候,許芊澄帶著一堆小廝捧著大大小小的匣子,以父親的名義送來了一大堆補品。
“二小姐,這可都是安胎的東西啊。”小桃苦著臉看著玲瑯滿目的藥材,“老爺這是什么意思?這要是傳出去大家肯定會誤會啊!”
“這怕是大姐的意思吧。”許幼悠擺弄著那一堆的名貴補品,“她這是在提點我呢,告誡我她有的是辦法能讓我不得安生。要乖乖聽話。”
小桃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大小姐這也有點太過分了……要是在朝都傳遍,小姐你的名聲……”
現代輿論就經常被有心之人當槍使,古代也是如此。更別說是未婚先孕了,不僅是名聲壞了,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她不會讓事態發酵的,這對她沒好處。”許幼悠手里擺弄著人參,“小桃你知道這些東西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
許幼悠站起來指指桌上的補品:“錢啊!你把這些收好,今天就先這樣,明天咱倆拿去朝都賣了。”
她裝作沒看見小桃震驚的表情,彎下腰滿不在乎的拍了拍裙角不存在的浮灰。
許是又興奮又有些惴惴不安和緊張,夜里許幼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穿上鞋襪在院子里溜達。
小桃已經回自己的屋中睡下了,許幼悠輕手輕腳的走出來避免打擾到她休息。
“二小姐?”
她正溜達著,忽然聽見一道聲音。她被嚇了一跳,連忙轉身,把手里的提燈對著聲音的方向。
微弱的燭光照亮了不大的院門,一個婦人站在院門口對著許幼悠微微一拜。
那婦人看起來有些年紀了,尖下巴和杏仁眼已不是十分可人。
許幼悠記得那人,在原主的記憶里,來人是府里的四姨太,做姑娘的時候家在江北經商,是個富商家的嬌小姐。
“四夫人深夜到訪,可是有事?”
四姨娘站在門口沒動,扯出一抹討好地笑試探性的問:“我方便進來嗎?”
許幼悠其實見不得人如此卑微,連忙迎上去:“四夫人是長輩,該是我迎您進來才是。話說夫人您深夜到訪,是有要事找我嗎?”
“我就是來看看你。今天的事我聽下人們說了。我就猜你應該還沒睡,遇到這種事應當是睡不著的。”四夫人搖了搖頭,滿是關切和憐惜的看向許幼悠,“你母親死前把你托付給我,可我人微言輕也幫不了你什么。”
她嘆了口氣,拉過許幼悠的手:“二小姐,你聽我句忠告,不要招惹夫人和大小姐。”
許幼悠剛想說些什么,就聽見堂屋里一陣響動。怕是動靜太大,把小桃給吵醒了。
她于是只好禮貌又疏離的笑了笑:“謝謝四夫人關心了,我什么事都沒遇到,母親和大姐也對我很好。不知道您是從哪里聽的流言,倒是讓您白擔心一場。夫人,時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四姨太有些失望,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打擾了許幼悠,臉色肉眼可見的灰敗了。
許幼悠看著心里不太舒服,但小桃已然從屋里出來了,她也不好說什么。
客客氣氣的送了客,許幼悠其實并沒有把四姨太的話放在心上。她此番就是要和她們好好斗的,她想她會享受這個過程。
畢竟人與人斗,其樂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