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規頒布后,由嗓門大的老兵在校場當中宣讀。
校場中的老兵沒有覺得有什么,三年來他們遵守的軍規就是如此。
陳景元和他們說過,我們是窮苦人的軍隊,從窮苦人中來,到窮苦人中去,大家都是一樣的,絕對不能干那些欺壓人民群眾的事,否則和那些貪官污吏,地主豪紳有什么區別。
官兵平等也是一直嚴格執行的,陳景元和他們同吃同住,陳家本家的人也沒有特殊的待遇,既然自家的將軍都嚴格執行了,他們又能有什么想法呢?
新加入的士兵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雖然搞不懂這些軍規是咋回事兒,但是沒關系,跟著老兵做就行了,老兵怎么干,他們就怎么干。
現在的軍隊一個班差不多是三個老兵帶六個新兵,加上一個班長,四個老人還帶不會六個新人嗎?
新兵們主要關注的是那個每月按時發放的軍餉,這是關乎到他們切身利益的事情。
每個月二兩銀子,要是真的能拿到手,那么一家人的生活就有了保障,逢年過節還能買幾尺布,給家里的婆娘孩子添身衣裳。
一家人就有了盼頭,日子也會越過越好。
于是,內心激動的新兵忍不住的開始詢問自己身邊的老兵。
“老哥,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嗎?每個月都能按時拿到二兩銀子?”
邊上的老兵肯定的點點頭:“那當然,咱家將軍可不是那些摳門的地主老財,對咱們大方著呢。既然將軍說了按時發放,那就肯定是按時發放的,你就把心揣肚子吧,等熟悉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還有,咱們軍隊軍法如山,犯了錯肯定要罰的,你可得記好軍法,不然到時候你栽到軍法司的手里了,咱營長都救不了你。”
新兵一臉嚴肅:“一定,一定,之后還要仰仗老哥,俺剛來什么都不懂。”
“好說好說,都是一個班的兄弟,上個戰場大家都要同生共死的。”
新兵看著臺上大聲宣讀軍規的士兵,一個勁的傻笑,感覺參了軍生活都變得美好了,有了盼頭。
臺上宣讀軍規的士兵讀完之后,陳景元上臺開始致詞。
“既然參了軍,那么就是軍人,軍法如山,誰要是犯了錯,軍法從事,就算是我,也一樣要遵守。”陳景元面色冷峻,站在軍旗之下許下了自己的誓言。
把一系列事宜都宣布完畢之后,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了,整軍的第一天,是讓新參軍的士兵熟悉環境的一天,陳景元就沒有安排訓練的任務。
他下令原地休息,以班為單位,各班長集結自己班的人馬,熟悉一下今后一起訓練,一起作戰的兄弟。
然后讓隊陣以上的軍官開會,定下明天的安排。
“明天訓練先集訓,等新兵們熟悉了之后,再分配到各營各自訓練。”
“全軍的識字工作也不能放松,一個老兵帶兩個新兵,就三十榆木疙瘩,我就不信一天認不了五個字。識了字,懂了道理,才會開悟,有了見識,才能更好的投入到反抗地主官僚的戰斗之中。”
陳景元在會議室定下來明天訓練的基調。
“遵命,將軍。”
會議室內其他的各級軍官紛紛點頭領命。
現在是軍事會議,不再是以前那樣的草臺班子了,公開場合大家都是以職務互相稱呼。
陳景元起身,拍了拍邊上坐著的王傳。
“老王,今后軍法官的工作就交給你了,現在咱們不是草臺班子了,正規軍更是要注重軍法,無規矩不成方圓,軍法如山,你管全軍軍法,我是放心的,若是我犯了錯,你要懲罰我我也虛心接受,絕無怨言。”
王傳是從小跟著陳景元的,性格沉默寡言,認死理,在陳景元的核心團隊里不太合群。
或許當其他軍官不太合適,容易與同事鬧矛盾,但當軍法官的話是絕對沒問題的。
軍法官掌管一軍軍紀,最需要鐵面無私,不結黨的人。
王傳擔任軍法官,他和其他的人沒什么交往,不會出現有人說情說到他那里的事情。
憲兵隊是一支軍隊的核心,平時管的嚴總比戰時搞督戰隊強。
“軍法官是一個容易得罪人的事情,我知道你們心中都埋怨老王不見情面,一個勁的認死理,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但正是因為老王,我們這一千多號的人才能平平穩穩,有紀律有底線的走到今天,今后都管好自己的手下,要是有誰手下的人犯到了老王手里,屆時可不要來找我求情,沒用,我絕對支持老王。”
王傳抬起一張嚴肅的臉,掃視著周圍的各級軍官,最后堅定的看向陳景元。
在坐的各級軍官都有些憷的看了看王傳,想起來之前在陳家莊園剛建軍的時候,或多或少的都被王傳收拾過的經歷。
整個陳氏造反集團,這些人要說怕誰?除了陳景元之外,就是王傳了。
之后,陳景元又拍了拍孫坤的肩膀。
“老孫啊,咱陳家這些年來都是你在打理,各種物資的調配,軍餉的下發,你管著咱全軍的錢袋子,是最經受考驗的位置,你的品行我是知道的,后勤的事情交給你我放心。”
“定不負元哥兒所托。”
孫坤收起了平時一直笑呵呵的臉,站起來保證道。
氣氛有些嚴肅,陳景元又看向了伙頭班的何雨柱。
“柱子,你的伙頭班一直負責咱軍隊的伙食,咱全軍的飯碗都掌握在你們手里,這么些年來也沒出過錯,居功至偉啊。”
“現在,咱們軍隊已經有三千多人了,人多了兩倍,飯菜也要多做兩倍。吃不飽將士們就沒有力氣訓練,訓練不好上了戰場就沒有戰斗力,任務艱巨,你有沒有信心完成。”
“保證完成任務,要是完不成,將軍你把俺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何雨柱笑呵呵的喊道,一臉憨厚。
“去去去,我要你那大腦袋干什么?”
陳景元開了個玩笑,引得眾人一陣大笑。
何雨柱還是憨厚的笑著。
本來這種級別的軍事會議他一個做飯的是沒有資格參加的,各朝各代做飯的從來就沒有地位過,但是這次陳景元特意讓他參加了會議,他心中要說不感動是假的。
什么時候軍中做飯伙夫也有功勞了?
酉時,交代好明天的安排之后,時間也差不多了。
陳景元下令散會,全軍以隊為單位,有序吃晚飯,之后整理軍營,認認今后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