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說的對，有些機會錯過了，想再遇到就很難了。”聽了海百川的話，想到自己這些年的堅持，馬克低聲喃喃起來：“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但是我很清楚我沒有別的選擇。

因為繼續這樣下去，我只能像路邊的一條瘸狗一樣，被譚成那個混蛋永遠踩在泥地里。”

說到這里，馬克整個人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神色也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恒達財務現在做的是借貸和洗錢，但是很多年以前，恒達財務其實是做偽鈔生意的，我們當時有不少的合作伙伴，所以很有錢，因此手下也有不少弟兄。

當年我和豪哥把譚成那個混蛋當作親弟弟一樣照顧，結果沒想到，那個家伙竟然忘恩負義，在豪哥與人的一次偽鈔交易中，暗中聯系差佬把他送進監獄。

之后他又蠱惑我替豪哥報仇，結果他又向敵人通風報信。最后我不但復仇失敗，腿也被子彈打瘸。

然后，譚成那個混蛋聯合公司高層把我踢出公司，順利上位當上公司的話事，之后又調整了公司的業務……”

說起過往種種，馬克的拳頭越捏越緊：“我本來指望豪哥出獄后跟我一起殺回公司，拿回原本屬于我們的東西。結果他只想過安生日子，不想再折騰下去了。

但是我和他不一樣，這些年，我每天都被譚成那個混蛋當面羞辱。再這樣下去，我怕我整個人就要被火點燃了。

這種像乞丐一樣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我不想一輩子被那個混蛋踩在腳下。

我這些年一直在等一個機會，我要爭一口氣，不是證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訴大家，也告訴那些一直羞辱我的混蛋。我曾經失去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

說到這里，馬克瞪圓了眼睛，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海百川：“海Sir，不管你說的合作是真是假。只要你幫我從譚成那個混蛋手里拿回屬于我的東西，我馬克的命，以后就是你的！”

迎著馬克既忐忑不安又充滿希冀的目光，海百川重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海百川，從來不會辜負信任我的合作伙伴。只要你跟我合作，我可以保證，我保你吃定譚成那個家伙了，耶穌也留不住他，我說的。”

看著海百川，馬克重重點了點頭：“我信你！”

正像馬克說的那樣，他早就過夠了現在這樣的日子，海百川的出現，只是正好點燃了他身上已經快要自燃的引線。

在海百川看來，江湖說穿了就是人心，就是人性，就是利益，就是貪念。

有利益與貪念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紛爭。

想要躲避江湖紛爭過日子，除非你跑到深山野林里生活一輩子。

馬克在瘸了一條腿后并沒有選擇消失，而是繼續呆在譚成的視線中當泊車工，那就說明對方的貪念（或者說執念）始終存在，而且很強。

正是因為看明白了這點，海百川才會找上馬克，而不是去找那個開的士的宋子豪。

“海Sir，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

“你以宋子豪的名義，約譚成那家伙晚上見面。不管怎么說，宋子豪以前也是恒達財務的話事人，這點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馬克微微皺了皺眉：“海Sir，豪哥他已經不過問江湖中的事了。

而且譚成那家伙很注意自己的安全，不管去哪，身邊都會跟著一群打手。”

“你放心，不需要宋子豪出面，只是讓你以馬克的身份借用下他的名義而已。

至于那家伙身邊的保鏢，呵呵，馬克，你要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情。

而我，最擅長的就是殺人。”

……

晚上十點，沙灣域多利道301，斯旺酒吧。

因為位置偏僻的關系，斯旺酒吧向來就不熱鬧，今晚就更是冷清，只有兩個包場的客人，顯得分外安靜。

看著坐在身邊的海百川，馬克幾次張嘴想說什么，最后還是閉上了嘴巴。

馬克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因為此時的海百川完全沒有了白天初見時的溫和，整個人變得肅殺無比。

海百川內穿一件灰藍色高領內搭，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手上戴了一副白色手套。

除此之外，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海百川臉上還戴了一個他稱之為V的笑臉面具。

面具上有著一抹恐怖的詭笑，冷峻的眼睛和蒼白的面具形成了鮮明地對比，臉頰兩側分別有著紅紅的小塊腮紅。

這些搭配在一起的穿著，再加上海百川不再掩飾他那發自靈魂的陰冷暴戾，使得此時的海百川看起來，就仿佛來人間收割生命的惡魔使者一樣。

這一刻，想到海百川那句“我最擅長的就是殺人”，馬克感到信服的同時，身體從內到外都感覺到一股寒意。

就在這時，戴了猴子面具的封于修從門口走了過來：“他們來了。”

“嗯，”海百川點了點頭：“你在外面看好門口，不要讓一個人活著離開。”

“明白。”

海百川拿起馬克身前的煙灰缸把玩：“馬克，你呆會只需要保護好自己就行，那些人全部交給我來搞定。放心，譚成我會給你留著。”

馬克聽了連連點頭，不過他內心的寒意又加重了幾分。

從海百川簡單的幾句話中，馬克覺得他說的仿佛不是人，而是可以隨意宰殺的牲口。

這讓馬克感到恐懼的同時，也分外慶幸自己的選擇。

很快的，一串腳步聲從酒吧門口傳了進來。

隨意打量了眼安靜的酒吧，看著正對著大門的馬克以及背對著他的黑色身影，譚成挑了挑眉：“豪哥，我晚上本來有個很重要的約會。不過聽馬克說你要見我，就立刻來了，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走向餐桌的同時，譚成脫掉身上的黃色風衣，隨手甩給身旁的手下。

從始至終，譚成都一直盯著‘宋子豪’的背影，腦海則不斷思考這位曾經的老大到底找自己做什么。

至于馬克這個他眼中的廢物，譚成懶得多看上一眼。

然而譚成剛走到海百川身旁，看見他臉上的奇怪面具，了解宋子豪沒這個愛好的他立刻警覺起來：“你不是宋子豪，你是誰？”

“殺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