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不去了,真的進不去了。
就連堂堂魔門第七長老血河都被擋在了外面,在場眾人誰敢說自己的實力比血河還要強?
葉靈瓏和白云山主雖然和血河的境界相差無幾,可是在場眾人心中明白,兩人中任何一人都不是血河的對手,甚至兩人聯手和血河一戰,勝負都還是個未知數,更不要說將血河鎮殺了。
沒有人能夠將血河鎮殺,除非渡劫期的強者出手,那樣的話,血河連天魔解體這種近乎不要臉的功法都無法施展。
可是渡劫期的強者會出手對付血河嗎?
不會,因為世人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渡劫期的修士出手了,這些動輒驚天動地的強者,幾乎都很有默契的選擇了隱修,沒有人知道為什么,各種猜忌也是五花八門。
所以血河才能肆無忌憚如此多年,沒有人能拿他怎么樣。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血河吃癟,掛在一道看不見的墻上,像個蛤蟆一樣滑落下來,不知道誰第一個笑出聲來,所有人都忍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
罪不及眾,笑又沒錯,反正就算血河本事再強,也沒法把這里所有人都殺死。
痛快,是真的痛快。
然而當血河雙目血紅環視一周之后,所有的笑聲都消失了。
噤若寒蟬,甚至不少人都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生怕血河這個老瘋子盯上自己。
殺掉所有人不現實,要殺一兩個還是輕而易舉的。
好在血河似乎也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環視一周之后,便臉色陰沉的對葉靈瓏和白云山主沉聲說道:“兩位,你們也看到了,天沙秘境中有傳承出世,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這些小家伙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不如我們聯手,先將傳承拿到手再說。”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神色間露出擔憂的表情,齊齊看向葉靈瓏和白云山主。
先不說三人聯手能不能破開天沙秘境的禁制,進入其中,就說如果三人聯手的話,一旦進入之后,其他人恐怕連根毛都拿不到了。
然而就算心知肚明,在場眾人也沒有人敢站出來阻止,這個出頭鳥只要一露頭,肯定會被血河直接擰掉腦袋。
所有人都一臉擔憂的看著葉靈瓏和白云山主,梵音宗和神道宗這兩個龐然大物,她們做出的決定,足以影響這次整個天沙秘境的開啟過程了。
白云山主和葉靈瓏對視一眼,見對方意動,不由嘆了口氣,微微搖頭。
葉靈瓏一愣,旋即猛地反應過來。
如果三人聯手真的能夠打破天沙秘境進入其中,血河和崔子方聯合起來,就真的沒其他人的事了。
兩人自信聯手能夠拖住血河,卻也只是拖住血河,甚至無法完全拖住,崔子方面對其他人,卻游刃有余,而且,誰能保證魔門在附近沒有安排其他人?
分析利弊之后,葉靈瓏咯咯一笑,說道:“七長老打的如意算盤,不過妾身對妙音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不若等等再說,還是說……崔子方只是徒有其表,甚至連七長老對他都沒有信心?”
血河臉色陰沉不定,看了看葉靈瓏,又看了看一臉風輕云淡的白云山主,冷笑一聲說道:“看來白云山主也是如此打算了,好,這是你們自找的,血某對崔子方有沒有信心,你們自己看!”
看到血河臉上陰沉不定的冷笑,葉靈瓏和白云山主臉色一變,對視一眼,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眾人急忙重新向著黑水鏡水幕看去。
天坑之中沖天而起的是一座黃沙祭壇,一共有六面,看上去完全由黃沙組成的祭壇上小下寬,每一個黃沙臺階便會縮小一圈,直到最頂處僅僅有數丈大小的一個平臺,被混沌的黃沙籠罩,看不清上面到底有什么。
這個祭壇直插云霄,如同一座大山,每一個臺階都有一人身高,看起來詭異無比,讓人不寒而栗。
祭壇上散發著令人驚疑不定的詭異氣息,時而有大風吹過,卷起一堆黃沙,組成不可名狀的東西扭曲不定,甚至偶爾能形成骷髏頭,發出陣陣哀嚎。
每每看到這一幕,便會引起所有人的驚呼。
“這……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僅僅在黑水鏡中看到影像,便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座祭壇當真詭異,好像能夠拉扯生靈的神魂。”
“那些小家伙,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當然有危險了,哪有唾手可得的傳承,如今這天沙秘境中不管是什么傳承,恐怕都要死不少人啊。”
“不知道這次,誰能成為最后的贏家。”
說到這里,眾人不由下意識的向著血河看去,以血河喜怒無常的性子,除非最后崔子方拿到了傳承,否則的話,誰能活著離開這里。
好在傳承出現的時候,眾多宗門都已經派人回去報信,等各大宗門的強者到來,還不知道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局面。
這時,忽然有人驚呼一聲。
“那是誰,竟然這么快便到了天坑祭壇附近?”
“崔子方,是崔子方,他竟然停下來了,難道在等人?”
“可惜這里聽不到聲音,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么話。”
“嘶……崔子方確實在等人,不過是等著殺人。”
崔子方身上的衣服已經沾染了不少血跡,這些血跡似乎激起了他的兇性,雙目血紅,死死的盯著黃沙中的一個身影。
“那人……是誰?”
“好快的速度,難道這次筑基期的弟子之中還有鍛體之道?”
鍛體之道,顧名思義,打磨身體,以求肉身成圣,只是這種修煉之道并非正途,而且過程極其痛苦,能夠肉身成圣之人更是寥寥無幾,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如此修煉了。
即便是打磨身體,也是適可而止。
然而這道身影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快到讓眾人感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楊開,是楊開,神道宗的楊開?!”
“這……他好快的速度,只是可惜了,終歸和傳承無緣,竟然撞到了崔子方手中,而且還是一個人。”
看清楚楊開的身影之后,白云山主渾身一震,皺起了眉頭,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楊開實在是太任性了,竟然脫離了師兄師姐等人,他想干什么?
一個人來是想著要獨吞傳承嗎?
可是他難道不知道,以崔子方的實力,肯定是第一個到的嗎?
眼看著崔子方和楊開即將碰面,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甚至不少人看向楊開的目光,已經和在看一個死人沒什么不同了。
這時,血河哈哈大笑,一臉揶揄的看著白云山主,陰陽怪氣的說道:“神道宗的弟子中果然臥虎藏龍,這個叫做楊開的小家伙,送死的速度還真是快,連老夫看了之后都不得不佩服。”
白云山主神色一愣,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老鐘頭說起楊開時那古怪的表情,不由心中一松,笑著說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聽到這話,血河似乎也給唬住了,一臉疑惑的打量起楊開來,繼而哈哈大笑,指著楊開問道:“不知道白云山主哪里來的底氣,就憑這小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