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玉樓宴
- 佞臣當道
- 樓赫
- 3004字
- 2011-02-25 12:5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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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白玉樓宴
晚間月光清朗,一地白雪尚來不及融化,頗有地上明霜的錯覺。這天已經是十二月二十五,距離著年節也就沒幾天了,八重云光在夢峽關鍛煉了大半年,便回京中問候父母,順便再在兵部謀個職位。不過照著他本人的意思也許是繼續回夢峽關深造,軍隊比兵部更能磨人。但是說道太子,估計是不希望八重云光離京,眼下離太子登基還有一年不到,明年生辰之時,也就意味著要大洗牌。
這當然也是殷家最頭疼的事。
我晃晃悠悠地坐了一路馬車,白玉樓和斗蟀樓同樣有名,前者以斗雞斗蟀聞名,后者是真風雅,里頭的菜肴精致可口,是達官貴人除去青樓艷地請客吃飯的最好去處。
兩盞燈火鮮紅,照得周圍一圈子明晃晃如同白晝,這個時間正好是晚飯時間,加上本來就是貴族子弟來往聲色之所,更是熱鬧,許不定就碰上什么熟人。
我一下馬車邊便有小廝來領我,點頭哈腰,諂媚笑道:“小殷大人,里邊請。”凡事有點眼力的人當然識得我的馬車,知曉今日八重云光做東。當時他去夢峽關,是領著八重將軍的名頭去,京里人樂意拍拍這位八重家翹楚的馬屁,紛紛稱呼八重少將軍,這名字聽起來就威武軒昂,和我的“小殷大人”是一個理。我當時聽說這件事,還是會心笑了一下,嘿。
“……可真是姍姍來遲,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八重紫眼尖,我一進門就看見我,我當時猶豫不決來不來,最終還是來了,這下子反而成了焦點人物,估計等下又要被說成是愛擺譜,壓軸的。
遠遠地就看見今天的主角,依舊如當年初見的寶藍色的衣襟,劍眉星目,輪廓更加深刻,眉宇間更多的脫去了少年的稚氣,隱隱有一種血性男兒的味道。果然在邊關歷練這些日子大有裨益,讓一個男孩很快地成為了而一個男人。
來時路上我估摸著八重云光是不會來請我的,這主意八成是八重紫定的,看八重云光一臉詫異外加有些不悅的神色,我就證明了心中所想。本來我不應該被八重紫的激將法所擾,但是既然答應下來,再加上日復一日不再是小孩子的我更多地要學會面對不對盤的人也要從容,我便慢悠悠地來了。
“少將軍風姿挺拔,大半年未見,果然越發出眾,今日接風洗塵,殷銀略表心意。”話音落,我的人便送上一盒東西。
“多謝。”像是極其吝嗇自己的言語,只是微微點了個頭,不過比起少年時候的情況已經好上太多,看來他也有很大的成長,不止一味對人挖苦諷刺,很好。作為對手,卻是棘手了。
八重紫結果盒子,眼睛瞇起,打量道:“大哥,我現在可以拆開看看嗎?”八重云光的目光轉向我,我點頭,他亦點頭。八重紫的目光在我和八重云光之間一個來回,信手打開了盒子。
里頭是一把匕首,用精鋼打造,鑲嵌了多色寶石,流光溢彩,奪人目光。這匕首多為華麗的配飾,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它還有些歷史,華貴中透著一股厚重。八重紫凝眸,暗暗點頭,道了一聲好。
八重云光看我的眼色有些變化,疑惑中帶了欣賞,欣賞中又有矛盾。
我落座,八人的大桌上,其間多是些我不熟悉的,卻見有張特別的面孔,對著我微微一笑,是葉蘇杭,葉之修的三子。這人是江平王劉思齊的心腹,此刻倒是坐在八重云光的宴席上,還真是出人意料,不過也在情理之中。
葉舒華同在,一身白衣妙潔,神色出離眾多貴族大家子弟的紈绔,多了一分清泉石上的溫雅,更有濃重的書卷氣息。
這一圈坐的,可都是當年南山書院的人,和太子仿佛年紀,與我就還有些個差距。八重紫在我身邊落座,一一介紹過去,指點當年之事,這人還有活躍氣氛之效,我只感慨一個父親兩個兒子的截然不同,八重英似是將自己分成了兩個,分別由八重云光和八重紫來繼承,一文一武,張弛有度。我不禁又思量起八重英的用意,這人心中的算盤,也許可以利用一二。
葉蘇杭舉杯,道:“小殷大人,蘇杭久居江州,難得來京,敬你一杯。”
“這……”我有些為難,一人卻伸手擋在我面前,對著葉蘇杭道:“葉三少,你這可有些為難阿銀。”
這“阿銀”私下里叫叫也就算了,偏偏在公眾場合理所當然為我擋酒,叫我有些不自然。要說八重紫真正害我卻是沒有,當年八重云光與我針鋒相對他也是兩不相幫,后來也不知道怎么熟起來,自然而然地喊我阿銀,我將之認定是八重英故意叫他大兒子疏遠我叫二兒子親近我的的把戲,這戲演久了,真心假意,也說不清楚,反正是兩不相欠,便也沒有在意。
而此刻八重紫向我眨眨眼睛,眼角朱紅的淚痣如風如霧,在冬日觥籌交錯中尤為鮮紅,像是要滴出血來。我想起那年無相寺桃花盛開,紫衣的少年素手折花。我已經很久沒有仔細對上他的臉,要不也是匆匆一瞥,多是揣度他背后的用意用心,沒有真正看懂過他,很快他就十四歲了,這樣一個少年,在劉國,已經可以成婚了。
恍若南柯一夢,夕夕朝朝,一轉身,只我一人還在回顧來路。
我喝了一口清茶,不知道何時他已經替我倒上,將眼前的酒杯推置一側,這個小細節,其他人根本沒有注意,我卻瞥見他修長的手,十指白皙如玉,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光滑圓潤,干凈整潔,是一雙很漂亮的手。
僅僅是一晃神的功夫,我的注意力又回來,我側首,目光在在座諸子中來回,我算是年齡最小的,就也沒有誰提勸酒。可若是說實權,我說第二,還真沒有人敢說第一。
葉蘇杭道:“聽聞早朝時候決議由鴻臚寺卿屈大人負責兩國聯姻,小殷大人和我大哥都處理此事?”
在座父輩祖輩都是朝中大員,哪一個不是消息靈通的人,說道此事也是向著我和葉舒華恭喜一番,我知曉是客套,也得一一應付,這官場就是如此。
葉蘇杭復道:“小殷大人年少有為,以后還要多多提攜在下一把。”
八重紫嘿嘿一笑,道:“阿銀,你可是位極人臣,以后還要仰仗你了。”
我心中鄙夷一把:“哪里,哪里,紫少爺才是一塊金子,哪里都會發亮。”原本是主角的八重云光倒是話不多,一直都是一副酷酷的模樣,坐著的也有幾個武將,喝酒的就喝酒,談詩詞的談詩詞,便是變成了兩堆。
“得你一句,那我定然放心,要不你和國師大人說兩句,也讓在那件事上歷練歷練?”八重紫支著下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因為喝了幾杯酒而略見緋紅的臉,如桃花艷麗,眸色流轉,半闔半開,“我這不同大哥,在軍是沒有什么大作為了,老頭子說我也不是一次兩次,每天閑在家里真要被踢出家門了。”
身穿墨綠色衣裳的少年大笑,道:“紫少你這話說得也忒欠揍,要說我們哥兒幾個無所事事也就罷了,你是純粹吃飽了沒事做。”
“說得在理。”另有一人附和,之前說話的是陳貴妃的侄子陳彥束,附和的是太子本家的許岑。說來也奇怪,這兩人本該和許皇后和陳貴妃一般斗得不可開交,可私底下兩人關系卻是不錯,為此,二人上頭的長輩沒少教訓過這兩位少爺。
“這不是為了在阿銀底下好過年,如今京中都道一聲‘小殷大人’,老頭子在家說起來我們這輩,舒華自不用說,阿銀比我還要小上一歲,我怎么能不艷羨?特來討教討教。”八重紫自己說閑著無事,實際上在太府寺還是有一個閑職的,太府寺本就清閑,也就皇帝宴群臣或者春獵秋獵忙活一番,如今劉景帝死去好多年,太府寺的職位和沒有差不多,也不知道他怎么會去那里。
這一番話似褒似貶,全在一念之間,眾人都是心中敞亮但沒有一個人會傻得說破。我是被他捧上高位,騎虎難下,眉眼一挑道:“那紫少是希望做什么?”
八重紫一笑:“就在你身邊就行,你帶著我見見印州美女,以后或許還能高攀高成王找一個翁主娘子,嘿。”八重紫齜牙而笑,這姿態像極了欣賞獵物跳進他設的陷阱的狐貍,我只是哦了一聲,道:“紫少還是一個風流公子啊。”
八重紫又笑,眾人當下又對高成王的幾個女兒說上一番,都說兩位王爺府上都出美女,說不定以后此中的誰就成了乘龍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