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說故人
- 佞臣當道
- 樓赫
- 2109字
- 2011-02-18 12:46:54
晚上我來得及的話二更,請給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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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夜說故人
話一出口卻是收不回來了,鳳清平眼里閃過我所預料的警惕,我雖知道,卻不由地失望,心中隱隱一痛。
“活著吧。”那一抹警惕似是從沒有出現,然而我知道,我所見的不是幻相,若我真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我真的愿意相信,鳳清平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鳳清平,如細雨穿過幽篁,一簾清夢似昨,四年來聚聚散散,他一直跟在殷子叔身邊,不出彩不出錯,成了殷子叔的影子。我去竹林雅居閑逛,他都是不溫不淡,外人都是極力巴結我這個未來殷家的主子,他卻始終離我一步之遙。
那一步,便是我的戒心。“活著吧”,三個字,有些玩笑的話,我不應該去深思的。我們都默契地當做只是隨口一問,我說:“真有點餓了,劉國的事還在折騰,再來一個月國,爹有兩個腦袋也不嫌煩嗎?我以后可不要像他。”
鳳清平輕笑莞爾,目光像是看我,又像是沒有看我,搖搖頭:“以后的事,誰又知道。”
我沒來由地覺得有些不舒服:“至少可以肯定,你和阿七一直在我身邊,不是嗎?”
鳳清平回首,一剎那失神,隨即點點頭,沒有說話,樓七鄭重頷首:“樓七會一直保護少爺。”
那一截青白色的衣袖掀開珠簾,我竟如此希望說這句話的是他,那一剎那的失神,他在想什么呢?冷風灌進來,我莫名一抖,鳳清平解下身上穿的狐裘披風,披在我身上,有些大,我近距離地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膚色,那琉璃一般的瞳仁,薄薄的唇,近在咫尺。修長的手指仔細的系好了帶子,好像又回到我當年第一眼見他時的溫柔:“京城的冬天很冷,你已經十二歲了,怎么還這樣子不懂事呢?”
我卻垂眸,苦笑。
晚些的時候,殷子叔回來了,我討好地上前送了一杯茶,挨著坐下道:“爹,那紅國時辰如何?”
殷子叔輕輕敲了一記我的頭,笑斥道:“你也卷進去了?”
“人家找不到你找了我,我總不能當沒看見,不過我沒有問就打發了人,也不算卷進去吧?再說了,反正那些人不都過來招惹我了嗎,我躲著有用嗎,想要保護己身,不如見見血,好讓人知道我不是一只小兔子。”他是盡量讓我觀望而不插手,大抵是前些年接連不斷的刺殺事件給他心中留了陰影,對于我這個唯一的“兒子”很是愧疚。
“見見血?”殷子叔笑,“你倒是說得輕松。”他端起我敬的茶喝了一口,微微瞇眼,似是在考慮一件什么事,說道:“你也十二歲了,這些年,你不論從清平還是我身上學到看到的也多,只不過真的上手卻和說起來不一樣。”
“……不過,”他忽嘆一口氣,頓了頓,話里有猶豫之色,我等著下文,卻長久沒有反應,他不是一個說話不干不脆的人,這樣子的反常行為,還真是有點叫人在意。
再次說話,卻感覺不是剛才那句的味了,殷子叔淡淡,道:“竟州楊薛當年也算是一個人物,甘泉末年還在京城,當初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與易王劉詢是好友,后易王謀反被正誅,本要牽連到他,不想竟州袁氏中有人保他,再加上沒什么確切的證據,逃過一劫,后來一直身在竟州,四年前上京,他女兒被劉景帝封為太子側妃,也算是要他出仕的意思了,可這些年素來安閑,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在了,你要注意此人。”
我剛才還覺得詫異,現在更是覺得不安,這話說得好沒道理,雖然身在官場,又是個樹大招風的人,但是也不至于……說什么不在了。
“爹,你不在了誰保護我,那我就只能跟著樓七逃命去了。”我有些煩躁地道,倒是將殷子叔弄笑了,其實說起來,這人的年齡和我的“年齡”,也差不了多少,可能是古代人早熟,他又疼愛獨子,我習慣了接受,這些年也將他當做父親一般,早沒了初初的不自在,有一天她真不在了,我一定會很難過。
“說什么楊薛,就算是他,不也一樣不問不動,靜待時機。而且,也許不是他不動,是他動不了。”雖然覺得有點牽強,不過在殷子叔面前,我也就隨便說了。殷子叔聞言點點頭又搖搖頭,今夜里太多的遲疑讓我的一顆心蹦跶,總覺得不是什么好事,這紅策一來就出亂子,還不如一群人窩里斗,少得外人攪局。
“說起來甘泉末年不止有個楊薛,有個人比他還要低調,我以前不曾想起來,今夜里被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我雖然沒有多大興趣,還是問:“誰啊?”楊薛這人已經不簡單了,再來一個,要不要這么折騰啊,這混官道的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主
殷子叔目光灼灼,笑容緩緩綻開,那依舊俊美的臉顯出一絲算計:“他叫薛昂,當年是易王的一個謀臣,不過他用了化名,易王失勢就早早跑路了。”
我睜大眼,不對啊。我說:“利州司馬?如果真是易王舊部,怎么可能堂而皇之地做了這么大的官,除非像楊薛一樣也有一個袁氏支持。”
“你說得對,不過他當年可不是叫這個名字,原本是薛家的庶子,想要出人頭地,跟了易王一段時間,后來回了利州,那個時候,我已經當了丞相,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此人當年與我也算有段交情。如果以后用得到他,特別是對付楊薛,他看在我放他一馬的份上,會祝你一臂之力。”
又說這些晦氣的話,我是不怎么愛聽。
“爹,是哪個殺手要殺你?就算太子想要親政除你,也不是當下,你犯得著把這些陳年舊事一一指給我看嗎?”
殷子叔笑而不語,一雙眸子在黑夜中越發深沉,我看著看著,竟莫名悲涼。我不由地想起一句話:
西風夜飲悲笳,憶平生里,最是傷痛處,殘燭垂淚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