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莎的臉如嚴(yán)冬里陰沉的寒霜，滿含怒意：“李慕云，你來跟我說說怎么回事。”

她低著頭，手攥緊了衣擺。

江雨澄主動站出來說：“老師，我們就是吵了一架。”

丁莎給了她一個眼神止住她繼續(xù)說下去：“最近我經(jīng)常看到李慕云來前排閑逛，以后希望你們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安分守己。”

說著她的目光又看向了姜凱。

這幾人之間的彎彎道道她一個成年人難道還真看不明白？

“行了，班長留下，其他人都走吧。”

她看向眼前聰明乖巧的許漓淺心中嘆氣：“漓淺，你的學(xué)習(xí)上我沒什么好說的，但我提醒你，和同學(xué)相處好沒問題，但你要嚴(yán)謹(jǐn)自身，注意分寸，如今學(xué)習(xí)才是你如今重要的事。”

許漓淺垂下頭，緩緩說：“我知道了老師。”

“嗯，你也回教室吧。”

她心想其實丁莎什么都知道，這寥寥幾句話是在警告她。

確也是輕縱了她。

許漓淺走出辦公室一眼就看到等在走廊的姜凱。

他立刻走到她身旁：“你沒事吧？”

“沒事。”許漓淺抬眸看著著姜凱的臉。

回想這一年多的高中時光，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仿佛只要回頭，他一直都在。

這一刻的他猶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直達(dá)她的心底。

她無法再否認(rèn)，十六歲這年她真的喜歡上了他。

許漓淺突然開口說：“姜凱，你以后想去哪里上大學(xué)？”

“你去哪我就去哪。”

許漓淺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輕得像嘆息：“那我們一起去北淮大學(xué)吧。”

姜凱的眼神里瞬間充滿了驚喜，仿佛所有憂慮和困擾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只剩下由內(nèi)而外的興奮和期待。

兩人對視著，臉上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微笑，時間在此刻仿佛停滯了。

***

學(xué)校生活趨于平靜。

這個月，許遠(yuǎn)終于出差歸來。

一進(jìn)家門，他就坐去林向榆身邊：“老婆，有沒有想我啊？”

她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

“我們?nèi)ヂ糜魏貌缓谩！痹S遠(yuǎn)忽地一下將林向榆抱在腿上。

“你干嘛啊。”林向榆有被嚇到。

“好不好？在年前回來。”

她站起來：“那你女兒就一個人在家？阿姨可是這個月底就放假了。”

許遠(yuǎn)拉回走開的林向榆：“問問她去徐家住嗎？”

“怎么，你還打著主意讓囡囡和小野訂婚？”林向榆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我說過，囡囡以后想跟誰在一起由她自己決定。”

許遠(yuǎn)慌了：“沒，沒。我想著都是住一個小區(qū)嘛。”

“我不去旅游。”

許遠(yuǎn)二話沒說直接抱起林向榆走向房間：“必須去，晚上我再問問囡囡想法。”

“許遠(yuǎn)！”

“老婆，干嘛啊？”

最后在許漓淺極力支持下，兩人出發(fā)去度假。

***

夜晚，周圍一片寂靜，窗戶上結(jié)著薄薄的霜花，反射出屋內(nèi)的燈光。

許漓淺趴在床上拿著手機跟某人聊天。

姜凱：明天跨年夜，是去廣場看煙火嗎？

許漓淺：已經(jīng)看過了。

姜凱：那我想想別的。

許漓淺：哦。

她放下手機走去廚房弄點東西吃。

閑扯瞎聊群

姜凱：明天你們打算怎么玩？

江雨澄：晚上看煙花啊。

黃齊：打游戲。

王晟：在家躺著。

姜凱：我有個想法，篝火晚會怎樣。

江雨澄：好呀好呀，在哪里。

周洛森：+1我去

王晟：+1

黃齊：+1

周洛森：我再帶個人不礙事吧。

姜凱：……

姜凱：那明天下午文化公園聚了。

這時，許漓淺的手機響起……

是姜凱打來的。

“喂？”

“海邊篝火晚會怎么樣。”

“不冷嗎，大冬天的。”

“知道你怕冷，給你帶個暖手袋。”

“哦，都行。”

突然間有了電話打進(jìn)來。

媽媽

“姜凱，我媽打電話了，先掛。”

“好。”

許漓淺接通電話。

“囡囡，你放假了？”

“是啊，媽媽明天我要跟同學(xué)出去玩。”

“好，你注意安全。卡在客廳抽屜里你記住了嗎？有事就跟媽媽打電話。”

“好的。”

第二天早上，雪終于停了，陽光從云層透出照亮了這個白色的世界，街邊的樹木被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雖然還是有些冷，但大家都紛紛走出家門享受這難得的溫暖。

剛離開徐家的江雨澄給許漓淺發(fā)了信息。

江雨澄：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來你家。

許漓淺：好。

過了五分鐘。

“叮鈴”

許漓淺驚訝：“這么快？”她打開門：“你是從哪兒過來的呀？”

江雨澄嘿嘿一笑：“我這學(xué)期在幫徐舟野補習(xí)。”

“啊？在他家？”許漓淺問。

江雨澄：“是啊。”

許漓淺盡管有些奇怪但還是沒多問。

下午她們騎著單車來到文化公園。

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發(fā)出低沉而富有節(jié)奏的聲響。

沙灘上海風(fēng)吹來，冷得許漓淺直發(fā)抖。

大家都在忙碌。

支燒烤架、擺放飲料、點燃柴火……

許漓淺意外看見沈娜，她擔(dān)心……那個女生會不會也在。

伸出腦袋不停張望。

“干嘛呢這是。”姜凱在燒烤架前回頭看來。

“沒呢。”

許漓淺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心虛。

方月不在。

時間慢慢過去，落日的余暉灑滿了天空，把它染成了一片金黃色。

江雨澄拿著相機一直在拍照留念。

“餓了嗎？”

姜凱拿著食盤走來，看著像個小鵪鶉耷拉在桌邊的許漓淺，他的喉間溢出低低的笑聲：“還覺得冷？”

“嗯呢。”許漓淺吸吸鼻子。

他坐下左右看了看：“給，暖寶寶。”

姜凱悄悄握住她的手掌，許漓淺驚覺，正要縮回手，就被他攥緊了些。

他拖腔帶調(diào)，緩慢著說：“還冷嗎？”

他的手掌寬大而有力，仿佛能夠握住整個世界。

許漓淺在靠椅里往后退縮，低著頭漲紅了臉。

“你放開我。”她小聲說。

“哦。”姜凱挑眉笑道。

夜幕降臨，海邊篝火晚會熱鬧開始，火光在夜空中跳躍，照亮了周圍的環(huán)境，空氣中彌漫著木柴燃燒的味道。

大家圍在火焰旁玩游戲，歡聲笑語不斷。

音樂聲響起。

姜凱的手指在吉他琴弦上輕輕跳躍。

“我開始偷偷想你”

“我開始偷偷看你”

“我開始偷偷喜歡你”

……

他的歌聲像風(fēng)一樣在空氣中飄蕩。

許漓淺捂住臉的手偷偷露出一條縫隙看向姜凱。

他的唇角掛著一絲微笑，讓人怦然心動。

大家開始起哄。

“嘖，姜凱你這是在告白還是唱歌。”

“班長，好不好聽呀。”

江雨澄湊到許漓淺身邊：“可真是浪漫。”

“不許再說了。”許漓淺帶著羞意捂住她嘴。

時間漸漸臨近十二點。

5.4.3.2.1

新年快樂。

他們在沙灘上點燃煙花，一束束火光好似向上游動的水母，它的光芒璀璨又迷人。

突然間天空下起了雪。

江雨澄拉著許漓淺的手轉(zhuǎn)動在雪中：“哇，好美啊。”

許漓淺：“嗯，好美。”

她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睛里仿佛閃爍著星星。

隨著時間漸漸晚了，大家也各自離開。

江雨澄載著許漓淺回到她的家。

“淺淺，今天這篝火晚會可真好玩。”

許漓淺：“昨天。”

江雨澄竊笑地挽住她的手：“哎，昨天某人的心思哦，哎，我們都是去打醬油的。”

“江雨澄！”許漓淺羞澀地?fù)湎蜷_溜的江雨澄。

“許漓淺。”

她轉(zhuǎn)頭看去，姜凱還沒回家？

江雨澄嘖嘖稱奇：“你們聊，我先上去了。”

“有些話想說，附近走走？”

“可是很晚了……”許漓淺有些猶豫。

下一刻，她的手再次被握住拉著往前走。

“姜凱，你干嘛啊。”許漓淺有些慌。

姜凱松手停下來：“下個學(xué)期我應(yīng)該能坐到你身邊了。”

“？”許漓淺歪著頭，有些疑惑。

姜凱抬眸認(rèn)真看向她：“許漓淺，我一定會考到第二名的。”

原來，他是為了這個嗎？

“姜凱……”她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姜凱溫柔地揉揉她的頭發(fā)，萬般情緒全在手間流淌：“傻愣愣地，好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哦。”許漓淺站在樓下回頭看向站在路燈下的姜凱。

他的身影在不斷飄落的雪花中漸漸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