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
在黑暗中，徐舟野的身體在床上不安的扭動，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呻吟，聲音破碎而沙啞，仿佛在夢境中經歷什么痛苦。
“不要，我不要。”
“你這是在做什么。”
突然間他驚醒了，坐在床上喘著粗氣全身被冷汗浸濕，心跳在猛烈地跳動著仿佛要跳出他的胸膛。
回憶起那些畫面，他雙手緊握成拳砸向床怒吼：“啊！”
一早，雨過天晴。
大巴的窗戶半開，微風帶著遠方的氣息輕輕吹過。
許漓淺戴著耳機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她旁邊坐的是王晟，他正偷偷彎著腰和后面的姜凱交換座位。
姜凱伸手取下一個耳機朝自己耳朵放去。
許漓淺想要搶回來，下一刻他就握住了她的手臂。
“姜凱，你干嘛。”許漓淺低聲急喚道。
姜凱低頭看著她，眼神晦澀不明像一汪深潭：“怎么班長這么小氣。”
“你……”
他微微用了些力，兩人的距離在一瞬間拉近：“找個時間聊聊怎樣？”
許漓淺有些局促不安，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好，你先放開我。”
她摘下耳機塞進包里，稍微離姜凱遠了些。
丁莎這時站出來說話：“這次的數學競賽很重要，希望你們能不斷挑戰自己，然后超越自己取得好成績。”
到達隔壁市。
比賽開始，同學們坐在各自的座位上，面前擺放著密密麻麻寫著數字、公式問題的試卷。
許漓淺的眼神充滿了自信和堅定，她飛快地翻動著草稿紙，筆尖在紙上飛舞。
姜凱頓了頓，十分認真。
如果拿到金牌明年保送名額就有了。
三個小時后。
競賽結束，大家陸續離開，坐上大巴回了星海。
許漓淺吃過晚飯離開家中，此時的天邊漂浮著片片晚霞。
咖啡廳角落里，姜凱早早就在這等著了。
“你其實不用介意李慕云告的狀。”
許漓淺的臉上滿是疑惑：“什么告狀？”
“丁老師找過你了嗎？”姜凱斟酌用詞后才慢慢問出。
“什么意思？”
“李慕云去說了你喜歡我。”姜凱不動聲色地移開眼，瘦削修長的手在袖中攥緊。
……
許漓淺驚訝出聲：“我不知道這件事。”
“啊？”姜凱呼吸凝滯：“那你是因為什么疏離我。”
許漓淺的嘴唇緊緊閉著，壓抑著內心的矛盾和不安。
氣氛就這樣陷入沉默。
“你就這么在意這個？”許漓淺猶豫問。
姜凱輕輕嗯了一聲。
“沒有什么疏離，只是我覺得平時還是得注意些避免同學議論。”
聽到是這個答案，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暗淡無光：“我影響到你了，是嗎？”
許漓淺：“沒到這種程度，我們還是同學。”
姜凱苦笑著：“是啊。”
他竟不知道什么時候心里長出貪婪地枝椏，終究還是不滿足了。
“抱歉。”
姜凱靜靜坐在那里，內心像是被無形的利刃刺穿。
“我先回家了。”
“好。”
許漓淺拿著包慌張離開，不敢再看他一眼，攥緊的拳頭仿佛在掩飾著什么。
***
不知不覺，整個十月就這樣過去了，似乎在一夜之間，氣溫就降了下來。
林向榆帶著許漓淺來到市場，剛下車就撲來寒風，冷得讓人直打顫兒。
“媽媽今天給你做糖醋小排好不好。”
許漓淺：“好。”
走到周麗攤位時，姜凱正低著頭在打游戲。
周麗看到人來露出笑容：“向榆，今天還買排骨嗎？”
林向榆點點頭。
突然間，市場陷入一片黑暗。
這是停電了？
許漓淺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手機打開手電筒：“媽媽？”
“我在呢，囡囡不怕。”林向榆牽住她的手：“周姐，怎么停電了？”
周麗：“我也不知道啊，從來沒這樣過。”
現在除了外面夕陽漏進來的微弱光芒四周都是漆黑一片。
林向榆打開手機才收到信息，這片區域電路損壞正在搶修：“囡囡啊，家里也停電了。”
許漓淺：“啊？那我們現在干嘛？”
“先回家吧。”
說著兩個人就打著手機的燈向外走去。
“誒？她們的排骨還沒拿。”周麗慌亂中在攤位上摸到袋子：“兒子你去看看。”
姜凱嗯了一聲跟上去。
“許漓淺？”
好像沒聽到。
他拍拍還在往前走的她：“你的排骨忘記了……”
許漓淺被嚇了一跳，她轉身看向聲音來源：“額，是你啊。”看向他手中的袋子：“謝謝。”
突然，一聲尖利的貓叫打破了寧靜，許漓淺縮向后面。
“嘶”
姜凱下意識就攬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許漓淺站穩捂住后腰的位置，好像撞到了。
“好痛。”
他低頭看去：“有沒有問題，你媽媽呢？”
許漓淺：“她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
“讓一讓。”
一個推著魚蝦箱子的人急忙沖過來。
“小心。”姜凱焦急將許漓淺拉過來。
她的身高大約到了他下巴的位置，體型十分嬌小，她就這樣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之上。
“許漓淺。”他的喉結上下滑動，啞著嗓子道。
許漓淺身體僵硬連呼吸都不敢，她沒跟異性這么親密接觸過，此時她都能清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咳咳。”姜凱主動拉開距離：“那個……停電魚蝦死得很快。”
“我先走了。”許漓淺拿過袋子溜了。
姜凱站在原地笑起來，他的眼睛里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仿佛有著星辰的秘密。
林向榆開著車行駛在路上，她從后視鏡中看向許漓淺：“你怎么了？老是揉腰。”
許漓淺嘟囔著：“剛剛太黑，撞到了。”
“你啊，回去媽媽拿藥油給你抹抹。”林向榆說。
許漓淺嗯了一聲。
回到家里，依舊還沒有電。
“叮”
姜凱：到家了嗎？
許漓淺：嗯。
姜凱：腰是不是弄傷了？
許漓淺：沒事的。
姜凱：你，
姜凱：牛奶你繼續喝好不好？
……
許漓淺深呼吸一口氣。
許漓淺：嗯。
她輕輕的笑了，就像春天的微風在樹葉間悄然流動的樣子。
周一回到學校。
一切好像跟以前一樣，又好像不一樣了。
許漓淺拿著全班的期中成績單有些愣神。
當初高一入學考姜凱可是在十八名。
這就第二了？
她遞給旁邊的江雨澄看一眼。
“哇靠，他怎么考的。”江雨澄直接驚得爆了粗口：“淺淺？咳咳，班長大人……”
許漓淺：“好好說話。”
“期末幫我壓題唄。”江雨澄將頭搭在她的肩膀上：“幫幫忙？我覺得這個座位挺好的。”
……
姜凱突然湊了個腦袋過來：“我也覺得這個座位挺好的，江雨澄你怎么還找幫手。”
江雨澄舉起手對著他狠狠握緊拳頭：“有本事你也找。”說著她就挽著許漓淺的手表示這是我的。
姜凱忽地直勾勾看向許漓淺，話里多了幾分吊兒郎當：“班長，你也幫幫我唄。”
看著這兩個人，許漓淺捂額：“別鬧了。”
“咚咚咚”
有人敲響教室門，大家都把目光投望過去：“這是誰啊？”
“有點眼熟。”
“啊……我想起來是誰了。”
“誰？”
“高三一班的曾言暖。”
“她來干嘛？”
只見曾言暖的目光在教室里探尋：“誒，姜凱？”
姜凱止住笑，指著自己：“我？”
曾言暖點點頭。
兩人走到走廊，同學們又議論起來。
“嘖，不出意外女生都是來找姜凱的。”
“是啊，人家長得好，成績也好。”
“我有個小道消息。”幾個同學圍在一起低聲說：“班長好像也喜歡姜凱。”
“啊？”
唰地一下他們的目光看向許漓淺。
此時的她正抱著整理的資料走出教室，正好路過了姜凱和曾言暖。
耳尖微微動了動。
曾言暖：“這個周六我生日，我想邀請你來。”
姜凱疑惑：“我們認識嗎？”
“之前競賽我們不是一起去參加的嗎？”曾言暖沒想到他居然不認識自己了。
姜凱：“這樣啊，我周六好像沒時間。”
曾言暖的聲音變弱，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好吧。”
“既然這樣我先回教室了。”
“加個微信呀。”曾言暖攔著他。
“沒帶手機，下次再說吧。”
“哦……”曾言暖癟著嘴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