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轉了轉手腕，這種打架的感覺倒是很久很久都未有過了。

洪荒年代，東華還在父神開辦的學宮水沼澤中進學時，有一門很重要的課業便是去凡世歷練。父神在數十億凡世中為他的高徒們選擇了十萬處凡世。東華在凡世的時候，架也沒少打，只不過這凡人的身手的確沒太大意思。等歷練得多了，看盡世情后，東華發現，凡人最大的弱點，不在于拳頭，而在于心性。

東華握住鳳九的手，“夫人，看得開心嗎？”鳳九從自己動手開始就笑得一臉燦爛。

鳳九快速地點頭，“太開心了！”說完，一臉崇拜地望著東華。

東華摸摸鳳九的頭，“原來你喜歡這個?！?

鳳九忙搖搖頭，“沒沒沒，我可不喜歡打架......”鳳九越說越心虛。

“我記得是誰打遍青丘無敵手的？”東華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鳳九。

“我那是巾幗紅狐不讓須眉的坦蕩本色。”鳳九覺著，既然東華知道，那自己的腰板可要挺得硬一點。

東華忍不住捏了一下鳳九的臉蛋，自家夫人調皮起來怎是一個可愛了得。

“帝君，你剛剛手下留情了吧?！兵P九打架是內行，怎么看東華都是收了很多力，不然這十幾個人估計是沒命活下來的。

“夫人好眼力啊?！睎|華倒是對鳳九的觀察入微頗為贊賞，“夫人既然是想看熱鬧，夫君就順便活動活動筋骨咯?！?

鳳九有一種感覺，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即便自己不說，東華也知道自己的所思所想。比如剛剛，她并不想要了這些人的命，只是想教訓一下。畢竟她還想在靈盛國長住一段時間。

“不過，帝君，你剛剛對那個登徒子使的是什么招式？”當時事發突然，東華出手有太快，鳳九根本沒時間留意，但看這登徒子顫顫巍巍的樣子，雖然表面傷痕淺，但絕對是極重的內傷。

“我只是讓他以后喝不了酒，也作不了惡?！睎|華說得輕松自然。

東華年少時打了太多的架，見多了血腥，所以自己閑來無事就會精進一下自己的打架招術。所以傷哪里、能留對方幾分命，就看東華自己的心意了。

“小白，我們再去前面那家酒樓看看，你剛剛都沒吃什么?！睎|華注意到鳳九一直只顧著夾菜和研究菜色，卻沒有吃多少。

鳳九搖搖頭，“這個靈盛國看來偏愛吃咸食，這家酒樓人氣這么旺，肯定和之前那家的菜色差不多。我們得去那家，你看人這么少，估計就和之前的烤地瓜一樣，不太合當地人的口味?！?

鳳九說著用手指了指身側那家門可羅雀的酒樓。

雖說沒什么生意，但酒樓里整潔干凈，老板和伙計們的著裝也頗為考究。

東華和鳳九坐下來時，老板還特地做了說明，“我們店里的菜色隨我們老家，都偏甜，不知道客官吃不吃得慣？”

鳳九向東華使了一個驕傲的小眼神，意思是，“我的眼光準吧”。

東華一臉寵溺的笑容。

“我也正好愛吃甜食，老板你盡管把你們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遍。”鳳九坐下來才覺得，之前吃的那兩個烤地瓜早已消化完了。

在等菜的過程中，鳳九和店家閑聊起來。

“老板，這靈盛國都愛吃咸食，你怎么還會一直這么堅持做甜食呢？”鳳九見這格調雅致卻格外空蕩蕩的酒樓，有些惋惜。而且自她和東華進來以后，也未曾見到第二批客人。

“這咸食之風也是這幾年才興起的，先是聽說王君偏愛咸食，每年還會請民間做咸食特別好的廚子進宮封賞。所以這王城里的達官貴人便紛紛效仿，酒樓自然也開始苦心研究咸食。我呢，不愛折騰，與其跟風去做連自己都不愿吃的，不如像現在這般遇一遇有緣人。”

招牌菜一樣一樣端上來，老板每一個菜都做了解釋，關于做法、關于用料，鳳九聽得仔細。

果然像店家介紹得那般，甜而不膩，竟還有些爽口，實在是太對鳳九的胃口了，就連東華也露出了難得的贊賞之色。

吃完后，鳳九見東華也喜歡，又特意找了店家仔細詢問。老板倒真是個非常爽快的人，有問必答，絲毫沒有防范之心。

“我只是想回去做給我夫君吃，不會來同你搶生意的。”提到夫君，鳳九還有些不好意思地多望了東華兩眼。

“搶生意也沒事，不管多好的食物，多妙的菜譜，只有真正能端上餐桌，那才是有意義的?！?

最后結賬的時候，店家一分也不愿多要，甚至還送了他們不少自制的蜜餞，酸酸甜甜，格外開胃。

“帝君，我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在凡間開酒樓那會，特別跟風。從來是什么菜吃得人多就做什么，每天也就想著賺些錢耗耗時間?！兵P九突然覺得原來開酒樓也可以這般雅致個性。

“小白，一個人開酒樓，很辛苦吧?！睎|華的注意點卻全部落在了這兒。

“不辛苦不辛苦。”鳳九連連搖頭，“我這么會偷懶的人，怎會讓自己辛苦？”說著還踮起腳尖，在東華的臉頰上迅速親了一下。

果然這招最管用，東華再也不提什么酒樓了，只知道一只手把鳳九摟得緊緊的，另一只手反復摸著鳳九剛剛親他的位置。

雖然經歷了這么多，他們朝夕相對了這么長時間，可鳳九每每望著東華的時候，仍會陷入一種神奇的迷戀。無論是他的一個笑容，還是一個可愛的小動作，都會讓她心動。

在煙火氣十足的靈盛國，鳳九總有一種錯覺，他們仿佛就是這凡世中普通的一對夫妻，每天過著閑散自在的日子，會為了兩個烤地瓜開心不已，也會在沒有人的酒樓里吃得痛快。

鳳九踮起腳尖，環抱住東華的腰，閉著眼睛親了上去。這個吻酸酸甜甜的，是蜜餞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