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缸里放滿熱水躺進去,辰背靠著浴缸,將手臂耷拉在浴缸外,拿起放在臺子上的啤酒。辰瞟了眼酒的牌子,是之前在超市的時候和昂一起買的,聽別人說啤酒也有不同的口味,但辰嘗不出來。辰小口品味著那獨有的苦味,卻忘了將手放下,一直停在嘴邊,有些出神。太累了,困嗎,還是想得太多。辰把剩下的啤酒全灌進嘴里,將空瓶放到一旁,閉上眼,身子慢慢的滑進浴缸底部。頭頂浴霸的燈透過眼皮,只看到一片朦朧的紅褐色。真溫暖啊,像躺在床上裹著被子沉沉睡去一樣,像賴床般不愿起來。
…是掛在門口的鈴鐺的聲音。“是玲嗎?”辰夢到自己從床上起來,穿上了衣服。“奇怪了,人呢?”在家里找了一圈后辰有些迷惑,索性從家里出去,到外面看看。家門口的玉蘭樹竟開滿了花,只是辰這時并沒有欣賞的心情,匆匆看了一眼便沿著石板路繼續往前走。繼續,繼續走,永無盡頭的往前走。“玲?”辰恍然抬起頭,自己好像趴在教室的桌子上睡著了,天已經黑了。夢里那個女孩的身影,是玲沒錯,淺色的背帶裙,喇叭袖。玲笑了笑,卻飛快的跑開了。玲!辰恍惚了,心里很想大聲呼喊玲的名字卻怯于開口。辰沖出教室,踉蹌著下著樓梯,近了。近了,越來越近了,距離卻根本沒有變過。女孩的身影一閃而過,玲像是消失在了墻里,穿了過去。轟隆的雷聲打在辰的腦袋里,天徹底黑了,只有幾顆星星。…星星?辰來到了公館門口,紅地毯,木扶手,深處的房間燈光昏暗。辰竟覺得怕黑,一眨眼自己卻在地道拖著灌了鉛似的身體走著。走不動,一步都邁不出去,仿佛自己的靈魂被重重的壓著。濕了,辰感覺自己的臉上有濕潤的感覺,溫溫的,身上也是濕透的。辰穿了出來,自己已經在公館的后面了。眼前是一大片玫瑰花田。還有玲的墓碑。遠處的公館里有人彈著鋼琴,流水嘩嘩的琴聲像最后理智的守護,把辰從夢中拉了回來…
“啊!辰,你做噩夢了嗎”,玲拉開浴室的門,探出一個小腦袋。玲回家了。“喂,玲,快出去啦”,“這有什么的嘛…”。辰回過了神,是夢啊,辰閉上眼重重呼了口氣想平復下來心情,“我已經不想再失去玲了”,辰在心里這樣想著。低下頭看看浴缸,水已經涼了,水里像藏著看不見的玻璃片,鋒利,割痛人的皮膚。“天冷起來了啊,看來得趁天氣好早點出去玩玩”,辰擦干身子走了出去。“唔…你夢到我不見了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就在你眼前嗎”,玲對著辰比了個耶,“多笑笑會變得開心哦~照顧了予兩天,結果你倒好,你也在做噩夢啊。我可不會管你的”。辰搖搖頭,什么啊,明明最應該開心點的是玲?沒事了,她能好好的就行。“對了”,玲擔心的問了問,“辰,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該怎么辦啊”?
“說什么胡話啊,臭小鬼”,辰轉身去房間里翻了翻,是玲和予遇到壞人那天辰偷偷出門去買的禮物。“喏,本來是想等再過幾天作為新年禮物送給你的,但是…我實在藏不下去了”,辰撓了撓頭,把盒子遞給玲。“哇,是圍巾。你真好,竟然還專門挑了我最喜歡的紅色”,玲摟住辰的胳膊,轉了個圈,之后迫不及待的試戴起來,“這下冬天就不會冷了”。辰幫玲整理著,“還早,現在還不至于戴圍巾吧”。可玲偏不。“真是本末倒置了,想給你買個禮物,你和予卻差點出事”,想到自己的關心幾乎都被玲給全占了,辰有些內疚,予…她怎么辦呢,但是辰看到玲很快又堅定下來,沒事的,玲是個很會關照她人的人。“說到這個,玲,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也只能堅強的生活下去吧,還要如你所愿的好好生活。等死了再見到你了要把所有你不知道的說給你聽”…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不對勁的話,“還有,你再出事我可是不會放過自己的”。辰也從沒放過自己。“啊,好了好了”,玲趕緊打著圓場,“別感冒了,要多喝熱水。喝…熱奶茶!玲的特色招牌紅棗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