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霧氣環繞的森林中心空地，成為冬初霽少數在果露鎮的露天環境，感受不到咸濕海風的地方。

下午時分，天空中晴朗的大火球肆意揮灑光與熱，落在地面上后，大地上的水分化作水汽上浮，帶走一部分熱量，讓整體維持清涼感。

盡管如此，冬初霽還是感覺到全身被日光烘得暖洋洋，身上止不住緩慢滲出細密汗水。

視野中，一只展翅兩米多的大鳥，不斷上下扇動被厚厚沙袋捆綁住的雪白翅膀，尖端那三角形的藍色羽毛，匯聚來一滴滴豆大汗珠被甩飛出去。

白羽歐強撐著身體，揮舞已經失去知覺的翅膀，藍色鳥瞳瞪圓，純靠一股意志力堅持，不斷圍繞著木棍飛舞轉圈。

白羽歐是一種空間感極好的精靈，長時間的飛行練習，已經讓他記憶下來每一步該如何去飛，就算狀態極差，也從未出現過失誤。

是以，冬初霽也無法看出什么問題，心里不斷提高對白羽歐耐力的預估，計算數據。

‘耐力屬性已經超過我預料中的兩倍左右，白凌才奴仆級，表現上就已經比很多二星三星戰靈級的白羽歐要強，快要達到中星戰靈級的程度，看來優秀一星的底蘊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

數據預估失誤，冬初霽在腦海里不斷修改訓練計劃，務求做到最適合白羽歐。

直到某一刻。

白羽歐看似正常的飛行時，忽然翅膀停止扇動，身體從半空中一頭扎下去，加上負重帶來的重量，撞斷一根木棍，沉重的落在地面上。

冬初霽反應過來的時候，白羽歐已經一動不動趴在土壤上面，頭部位置擦掉幾根羽毛，流出鮮紅血跡順著脖子淌下。

“！”

冬初霽一驚，連忙跑過去，“白凌，你怎么了？！”

伸手接觸到白羽歐身體的時候，冬初霽感覺到手掌十分濕熱。

汗水早就打濕了白羽歐羽毛下面，同時他的體溫也高的嚇人！

冬初霽立刻反應過來，跑到堆放物資的地方，提起兩壺水又連忙跑回來，打開蓋子淋在白羽歐身上。

‘羽……’

到極限了……

白羽歐累的渾身無力，眼睛半瞇，望著冬初霽忙前忙后，通過契約傳遞過去不好意思的情緒：

‘羽~羽？羽！’

‘冬初霽冬初霽，我表現的怎么樣？是不是很棒！’

白羽歐心懷期待等待著夸獎：

他把自己的實力完全展現出來，比起同族不知道強大多少，證明自己的天賦遠超其他的白羽歐。

這下子，冬初霽絕對會很高興！

“棒什么棒！”

冬初霽蹙眉，想了想又覺得語氣不太好，從呵斥轉變成教育：

“按照計劃進行，你是了解計劃的，今天整個下午都是負重飛行，需要測試出你的耐力和恢復能力，乃至更進一步的消化數據，需要耗盡體力后休息，休息完后繼續耗盡體力，老師還為我們準備了很多食物和水……總之不是讓你來進行極限挑戰的！”

“這下你的體力透支，整個下午都不能訓練，我們的計劃只能延后。下次記得聽話知道嗎？”

“——喝水，你需要補充水分。”

冬初霽將水壺放平，壺嘴靠近白羽歐修長的鳥喙，剛好可以讓他喝到水。

“……”

白羽歐期待的眼神肉眼可見黯淡下去，無精打采的飲水，然后通過契約，表示自己下次一定聽話。

喝過水，恢復些體力，白羽歐顫顫巍巍站起身體，下半身沾滿泥漿。

冬初霽幫忙清洗干凈，抱起白羽歐，回到家里，取出些藥粉，處理頭部的傷口，又喂食一些藥液。

這是冬初霽閑暇時期，煉制的補藥，屬于學徒級靈藥，入不了一級的品階，但對于白羽歐的情況很有幫助。

做完這些，冬初霽把無精打采的白羽歐收回精靈空間，叮囑他好好休息。

精靈的恢復能力要比人類強很多，處于精靈空間內部，還會時刻受到御靈之力蘊養，大幅度提升恢復。

等到傍晚時分，白羽歐就能恢復如初。

不過中間這段時間便空出來，冬初霽修煉一會，從屋里取出一些資源，開始煉制靈藥。

偶爾他會接一些果露學院委托的煉藥任務，又能實踐練手，還可以賺錢，占用時間也不算多，是冬初霽的經濟來源。

……

太陽落山，神秘的星空與夜幕占據天空，無邊無垠的天頂爛漫而絢麗。

入夜后，風吹得方向便倒轉一百八十度，從陸地吹向大海，讓空氣不再含有太高的水分和咸度。

平常時候，冬初霽便喜歡在晚上出沒。

“白凌，出來吧。”

夜色中，潔白色能量蓬發，白羽歐瞬間出現，不好意思看向冬初霽，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低下頭。

冬初霽上前，伸手檢查他頭部，發現除了羽毛還沒有長出來外，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便放下心，手掌撫摸白羽歐的翅膀，開口說道：

“傍晚的訓練盡量貼合戰斗，短期內我們沒有陪練對象，需要打磨身體、培養熟悉程度，為戰斗乃至廝殺做好準備。”

“你已經九個月大，快要成為一只成年的白羽歐了，道理應該能懂，我不會因為你哪里表現的差，就對你不滿意，所以你只需要按照計劃訓練就好。”

“行，就這樣。我們開始晚上的訓練。”

“羽！”

這次我會聽話的！

白羽歐重振動力，展翅飛起，目光灼灼看向冬初霽。

“你先準備一會，我再去布置下場地。”

冬初霽跑去拿起鐵鍬和木棍，開始忙碌起來。

白羽歐望著冬初霽忙前忙后，想到自己下午時自作主張弄砸訓練，情緒低落產生內疚。

“好了，首先進行閃避訓練，等體力耗盡后，就是鍛煉爪與喙。我們有堅骨粉，只要不讓爪和喙磨損太過，都能很快恢復如初，并更加堅固。”

“羽！”

我準備好了！

冬初霽在訓練場地中央立起一座高臺，爬上去后，讓白羽歐運來很多石子，隨手拿起兩塊來掂量掂量，望向不遠處障礙物前做好準備的白羽歐，嘴角微翹：

“記得做好閃避，高速移動的過程中，被石頭打中可是很疼的。”

“羽！”

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