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笙：“···”

夏合川一臉認真：“真的很香！就像是剛烤好的羊肉串，撒了恰到好處的辣椒跟孜然，香的直滴油！”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次，似是被自己給描述給說餓了。

眼睛又可憐巴巴的挪向顧長笙手里的半只烤雞。

姐姐，能不能再來一只雞翅膀？

這話他沒敢說，因為站在顧長笙身邊的大智此刻也在盯著顧長笙手里的半只烤雞。

這人生得高大強壯，相比較下，夏合川顯得很是單薄。

難怪超市那些人看著她咽口水，敢情自己就是肉串逛街——上趕著送溫暖啊！

“那大智呢？他不香嗎？”

夏合川搖搖頭，準確的講，他是沒有在大智身上聞到任何味道。

被污染的人或物都天然的帶著一股奇怪的臭味，這種味道更類似于一種獨特的生物信息素。

他在進入半污染狀態時，對氣味非常敏感，在臭味疊加的超市里突兀飄來烤羊肉串的鮮香，直接讓夏合川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而沒有任何味道的大智，被他直接忽略。

“我當時以為你是一個人來著。”

夏合川的話讓顧長笙微微瞇眼思考起來，其實她也不知道該對大智如何歸類。

從外表看，他就是一個眼睛有些奇怪的人類，霧蒙蒙的白色眸子類似于戴了美瞳的效果，漂亮的五官與結實強壯的身體碰撞出更具荷爾蒙氛圍的外在，儼然就是女媧手里精心打磨再打磨的絕世佳作。

而從言行舉止看，大智更像是一頭兇悍敏感的野獸，卻又偏偏不抵觸顧長笙的接觸與撫摸，近乎偏執的守在她身邊，如同看守千萬珍寶的惡龍。

在給夏合川送雞腿時，也沒有任何攻擊性行為，只是似乎有點不耐煩。

夏合川手伸得慢了，他就直接掐臉把雞腿炫人嘴里。

撕下一個雞翅放到大智手里，顧長笙笑瞇瞇看著大智吃東西，總覺得十分治愈。

看來她的運氣真不錯，不管到哪個世界總能撿到獨屬于她的好東西！

顧長笙雙手合十：感謝撿漏之神的恩賜！

這時，窗戶玻璃忽然被滴答滴答的敲響，緊接著一聲驚雷劃破天際，更多的雨水從天而降，拍打在建筑廢墟上，裹挾著塵土化作臟兮兮的泥水落入地面。

末世后的每一場雨水是人類的天敵，大量被輻射污染的海水化作蒸汽被搬運到陸地深處，加重污染的同時還培植了更多的細菌。

夏合川看著窗外的大雨有些唏噓，而顧長笙則是拿出幾床棉被準備開始打地鋪。

不止是食物和水，系統商城幾乎囊括了人類生活所需的絕大多數商品。

只有你有足夠的積分，就能過上相當有品質的生活。

夏合川有些詫異：“你真是空間系異能者？”

“嗯···算是吧！”

怎么不算呢！

她有系統，系統有商城，這不間接等于她有商城嘛~

以貨架作區隔，夏合川一個人睡最左邊過道，大智睡中間過道，顧長笙自己睡在比較寬敞的最右邊過道。

雨天最是好眠，有節奏的拍窗聲交織成催眠曲，顧長笙慢慢地睡眼朦朧，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有人在黑暗中注視著她，但這種視線卻并不讓人覺得驚悚不適，呼吸再次變得均勻綿長。

身體輕輕壓在棉被外層，男人高大的身體側躺著，他盯著那張臉看了好久，這才伸手將被子和被子里的人圈到自己懷里。

腦袋貼近，這個距離，能讓他清晰的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在這個黑暗的雨夜，寂靜的超市內，野獸圈住自己的珍寶，小心翼翼的看了又看，偶爾的動作都極其克制輕巧，生怕弄壞了新到手的玩具。

他收斂住自己的暴躁，收起了兇厲的爪牙，學著被子里那人的模樣，安靜的靠在她身邊一呼一吸安穩入眠。

野獸總覺得，只要和迷霧形影不離，總有一天，他能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

黑夜綿長，在最左側貨架旁裝睡的夏合川早就聽到了腳步聲。

他第一次和陌生人一起過夜，緊張得根本睡不著。

他清楚的捕捉到了有人輕手輕腳起身，然后摸到另一側又躺下的動靜。

原本他還在心中天人交戰，生怕聽到點什么不該聽內容，緊緊閉著眼提醒自己裝睡裝得得像一點，盡可能悄無聲息地融入黑暗里，做好別人play中的一環。

然而，想象中的聲音并沒有傳來。

悉悉簌簌的動靜只過了一分鐘就靜止了。

夏合川還是不敢睜眼。

實際上，他現在的心情相當復雜。

很好奇那頭到底發生了什么，又忍不住生出一個念頭：

有點···短吧！

不像啊···

···

腦袋里純潔和不純潔正在大戰八百回合，夏合川總覺得是不是自己身上的污染源沒清理干凈。

啊啊啊··好煩！

就這么擰巴著，他竟然漸漸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他幾乎是彈跳起身，第一時間環視四周。

此時已是太陽高懸，晴空萬里，顧長笙正坐在收銀臺前和大智一起吃包子。

見他醒了，顧長笙扔給夏合川一套衣服，是一身綠色的運動服和一雙白色的運動鞋。

跟大智此時身上穿的款式相同，但他那身是黑色。

“綠色稱你！”

顧長笙咬了一口包子，隨后又笑瞇瞇扭頭看向大智，伸手替他捋了下額前的碎發。

“昨晚···”

“怎么了？”

夏合川欲言又止，他突然感受到一道帶有殺氣的目光，眼珠子微微挪動，看到大智正嚼著包子盯著自己，什么也沒說但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昨晚雨下得好大，我睡得特別死，什么也沒聽見！”

夏合川套好衣服，蹲在地上低著頭系鞋帶，實在不敢繼續危險發言。

“下雨天就是好睡覺。”

顧長笙一覺起來神清氣爽，自己不知何時竟然用棉被裹成了一個紫菜包飯。

疊好被子后，她一邊伸懶腰一邊去叫大智起床。

他似乎還不大習慣蓋被子睡覺，竟然躺在了被子外面。

真調皮！

而那頭的夏合川則是睡得縮成一團，嘴里還不時冒出些夢話：“沒聽見···真的沒聽見！”

真奇怪！

···

幾人吃完早餐后，顧長笙清清嗓子，直球發問：

“昨天，你說的那個桐城飯店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