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一等就等到了將近日落。
丞相大人一直忙著公務,并未回府。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許知意一行人正要回去找個地方落腳。
街頭卻出現一輛簡約卻價值不菲的馬車,丞相府的標旗飛揚著,儼然里面坐著的就是當今沈府的丞相沈復。
許知意突然愣了神,不一會的功夫,青梔突然沖出去,攔住了路上的車架。
“姑娘,姑娘!”
車夫忙拉住韁繩,額間已經有大顆汗珠落下來
“姑娘這是做什么,可莫要嫁禍小的。”
“沈大人,我家姑娘有話對您說”
馬車里沈復拖著疲憊的身體,懶懶的倚在榻上,將睡之間恍惚聽見有人喊自己。
馬車外一片喧鬧,許知意最先反應過來,沖出去把青梔拉住。
眼里有忍不住的埋怨,她伸手示意還在路邊的許娘子和弟弟安心。
許知意直直的站在馬車正前方,眼里望著馬車前方的簾子
“沈大人,小女不過有些往事需要確認,還請”
話音未落,馬車里的沈復突然坐起來,他好像又出現幻聽了,這聲音怎么這么像他的明月。
沈復猛地掀開簾子,一眼望見馬車下面穿著鵝黃色衣衫的少女。
一向穩重的大人此時心卻不禁揪了起來,慌慌忙忙的走下了馬車。
他還是第一次見與明月如此相像的女孩。
“你?你有何事”
“一些往事,說起來也花些時間,我還是希望大人找一個能說話的去處。”
沈復不知道帶著什么樣的心情把沈知意和青梔引進府里的。
一眾侍女都被揮退,只留下一個管家還有沈復及青梔一共四人。
許知意當即拿出隨身帶著的玉扣,以及從小攜帶的玉佩,雙手遞給沈復。
“我母親為我留下的信里說,我可以來找父親。”
許知意說完這話,抬起了頭,才看清面前的男人鬢間已經有了些許白發,眼角長了些許細紋。
此時男人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剛剛接過去的兩樣東西,生怕一不小心弄碎,淚水滴落下來,再次抬頭已是淚流滿面。
“你是我的女兒?你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后面也不知在低聲說著什么。
其余眾人就這么站著,偌大的房間里縈繞著沈復一個人的哭聲。
莫約半柱香,沈復才漸漸平復下來,愧疚的看著眼前的許知意。
欲言又止,伸出手想要撫摸她卻又只能放下。
“這是我母親留下的”
許知意看著哭成這樣的父親,也是止不住哽咽,原來他真的很愛母親,不過命運弄人罷了。
再度沉寂下來,房間里是沈復翻著信紙的聲音,一共兩封,一封是當時江明月寫下來給許夫子的,另一封則是寫著皎皎親啟。
沈復看著信,眼角又再度滑下了淚珠,許知意看著,默默握緊了身上的包裹,想必也不需要其他東西來證明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許知意,家里其他人喚我皎皎。”
沈復再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眼里毫不掩飾的憐惜。
后面沈復問出女兒歷經艱難才得以上京,更在得知今日她在門口等了一天,心中更加愧疚。
“我這就讓人帶你去安置,不對,我親自去。”
沈復大步邁出房門,回頭看女兒。
“父親,我的許阿娘和阿弟還在府外”
“我與你一同接進來”
四人又親自把許娘子母子接進來,鬧出這般動靜自然瞞不住府上的老夫人,以及當家夫人。
沈復把許家其他人安置好了,就親自帶著女兒往老夫人的松香堂前去。
“復兒,今兒個是怎么回事?”老夫人著急的看著兒子。
猛地看到兒子身后的許知意,也愣住了。
以前宮宴遠遠的瞥見過那個女孩,現在這孩子,當真與她有六分的相似,這一想著,怕是當時兒子與她真育有一女。
“母親,她是我的女兒,我與阿月的女兒.......”
莫約半柱香,這場認親終于結束。
沈老夫人攬著許知意憐惜的喊著“心肝兒,受苦了,回家就好了”
又是一陣寒暄,才喚了晚膳,一家人用過晚膳,沈復又親自把許知意送回房里安置。
沈復走出院子,往正房那邊走去。
正房。
“夫人,他們那廂相親相愛的相認,當真不知會您一聲,您這么多年辛苦又算什么”
“再說了明明您才是明媒正娶,江家倒好,非說那位才是正室,您每年還得給那位上香,別提多晦氣,我看啊.....”
“慎言,這話在我這說便是,萬不得傳出去!”
榻上一位美婦人搖著扇子,眼里帶著些憂傷。
“他本就不喜我,我夏家都是沈府救下的,我怎敢有怨言,江小姐是他心尖尖上的人物,你以后莫要說了。”
“夫人,你”
話還未說完,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兩人也都止住了話。
“夫人,今日之事你想必也聽到風聲了”沈復邁進房里,開口道。
“妾身并不是很了解事情起末”
沈夫人坐起來,放下手中的繡扇“但聽說相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大小姐”
“對啊,我原先都不知道這孩子的存在”沈復臉上帶著喜悅。
走到沈夫人面前站定,看著她開口
“皎皎年紀比閔安閔楚都大,按理該是沈府大小姐,委屈閔楚輪個序次,該是行二”
“你吩咐下去,以后皎皎就是沈府大小姐,閔楚以二小姐相稱,另外還請多照看皎皎,莫要讓人欺負了去”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