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策馬跑起來，懷里的印章和糖果微微發熱。

他在心里期待著，幻想他們看到糖果和禮物的表情。

最后馬停在一戶農家院前。

已是半夜，十一便靠在門口，想著第二日相見。

第二日，門朝里面打開，十一是站起來的，風塵仆仆仿若剛下馬。

“十一，小夏和春生可是盼著你好久！”嬸嬸一邊給他拉馬，一邊說著。

十一拿出糖果遞給春生和小夏，又拿著印章給他們。

“小哥哥，你識字呀？”

“會一些”

“你教教我好不好，等我學會了就給你寫信?！?

“好”

十一開始教小夏和春生念書寫字。

小夏坐不住，常常練到一半就跑去玩，春生卻總是一坐坐一天。

十一送給春生的印章被她掛在了脖子上，她很愛護這個印章。

后來每年十一都會去兩趟，一次是在秋收后，一次是在大年初。

春生會幫他們干活，教春生識字，帶小夏抓魚，還會給他們講故事。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春生十五歲了。

春生十五歲那年秋收，十一像往常一樣走進春生家里，卻沒有了歡聲笑語。

嬸嬸在哭，大叔也皺著眉，小夏一臉憤怒。

只有春生一臉平淡，她微笑著說“小哥哥，我要嫁人了”

“嫁給誰？”

聞言嬸嬸又哭了起來，得知事情前后因果，十一也皺著眉。

“春生，他那是想要你沖喜，你不能嫁”

“小哥哥，我必須嫁”

春生眼神執拗，隱隱透著淡淡的憂傷。

“春生，你與我走吧？”

“小哥哥，我若是嫁過去，他能保我一生富貴，和你走那便是不明不白，還讓我爹娘怎么做人。你走吧，以后別來了。”

春生說的絕情，將十一推出家門。

十一想不明白，他站在門口許久，伸出想要推門的手，又放下。

十一離開了，他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春生會說出這些話。

十一還記得，他第一次殺人，滿地的血，十一很害怕。

一路駕馬朝春生家，他害怕自己渾身的血腥味嚇到春生，在他們常抓魚的河邊洗了洗。

十一沒有敲門，而是翻過院墻來到春生的屋前，他不知為何很想見到春生。

他在窗外看著春生熟睡的面容，心里無比平靜。

“小哥哥，你來了？”

春生只穿著中衣，睡眼朦朧。

十四歲的少女已經在發育，十一只覺得春生的腰很細，仿佛沒有自己的手掌大。

“小哥哥你衣服怎么濕了？快些進來。”

春生給他拿了衣服，然后走了出去，留下他獨自換衣服。

十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半夜進了人家女子的閨房。

“我去給你找被褥。”

春生不知什么時候穿好了衣裳，坐在他面前說道。

“我明日就走，不勞煩嬸嬸了”十一說完低下頭，看見自己的雙手。

“春生，我......我好怕”十一聲音很低很低，對面的人許久沒有反應。

十一忍不住抬頭，少女的馨香突然包圍他。

春生抱住了他。

“不怕，小哥哥，不怕”

春生只是重復著這句話，緊緊的抱著他。

那夜，他睡在了春生屋里，他躺在地板上，和春生小聲說著話，那夜睡得很安心。

第二日十一離開時，春生還沒有醒。

從那天起，十一總會想著春生穿著中衣的模樣，甚至在夢里也是。

那天后十一再沒見過春生，再次見面便得知她要嫁人了。

十一回去后卻怎么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想著，那算命的果然害人，一句話便只能葬送女孩的一生。

十一向師父告了假，駕馬向春生家跑去，他看見送聘禮的一波又一波。

直到天漸漸黑了，十一又翻過院墻，來到春生屋門，敲了敲。

“進來，小夏你...”

春生看見來人愣了愣。

“春生，我帶你走好不好？”

“小哥哥，我家人的命在我手上，我不能走。”

“你.....”

春生打斷了他的話“小哥哥，我們好好說說，能在出嫁前見到你我很高興?！?

春生抬著頭看他，水靈靈的眼睛盯著他不動，她笑的很美很美。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你就像畫里的小神仙，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