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最終決定與葵明合作。
有了葵明的避蠱藥,大宋的軍隊勢如破竹,很快就將大理占領的土地奪了回來。
“教主,這大宋的士兵怎么突然如此厲害,我軍連連敗退,上奏停戰的折子一道又一道,朕都不知該如何是好,教主,快想想辦法。”
國王急得團團轉,教主拿起奏折翻了翻,表情微笑。
“戰事正在關鍵時刻,大臣們卻沆瀣一氣,用心不一,還望陛下處決叛逆者,穩定民心才是。”
國王如醍醐灌頂,可轉而又犯難。
“可這上奏的大臣,不止一個兩個,若都殺了,那朝中可就沒幾個大臣,王朝不就成了空殼。”
教主笑意盈盈,眼神蠱惑迷離,盯著國王眼睛。
“陛下覺得臣說的不對?”
國王瞳孔失焦,五官神情都變得呆滯,如牽線木偶。
“教主說的對,朕這就按,教主說的去辦。”
一只翠鳥落在窗欞,歪著頭,嘰喳歡叫,教主目光透進鳥兒眼中,他伸出手,鳥兒乖巧落在他掌心中。
突然,手掌猛地收緊,鳥兒來掙扎都不及,骨頭戳爛皮肉,崩裂脆響,濕潤粘膩的血,順著掌心紋路,滴滴答答濺落地板。
教主臉上笑意不減,語氣溫柔,像是對手中碎成肉泥的鳥兒說,又像是對一旁呆滯的國王講。
“月神的弟子,若不聽從神意的安排,污濁的靈魂就將被強制凈化,再獲得重生。”
大宋營帳。
葵明小心翼翼地解開,纏在葵弦眼睛上的白紗。
端正,猶如描畫的眉眼周圍,細小的針孔依稀可辨。
“弦兒,睜開眼睛,不要怕。”
這是姑姑給她用毒針,疏通血脈的第三天,第一次扎進去的時候,太陽穴爆炸般的巨疼,葵弦痛苦,在床上瘋狂翻滾,太子不忍心,只好一掌將葵弦擊暈。
不過第二次和第三次的時候,經脈疏通,針再扎下去的時候,葵弦便沒有之前那么大的痛苦。
濃密彎翹的睫毛撲扇,葵弦緊緊抓著扶椅,心狂跳不止。
紫色模糊的影像,像迷霧散去,漸漸清晰,葵弦猛地撲過去,抱著冰冷的姑姑。
開心的像個孩子。
“姑姑,我看得見了,姑姑,我終于不用再依靠教主的藥,就能看得見了。”
葵弦開興的蹦跳,葵明緊繃著的臉,也柔軟露出笑意。
“看見就好。”
葵弦松開抱著的姑姑,姑姑的頭發居然全白了,可是她的面容卻,跟自己記憶中的模樣,沒有任何變化。
看見姑姑這個樣子,葵弦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心疼。
“姑姑,當初你和父王,究竟是怎么會是,父王他為什么要……”
他為什么要全國通緝,懸賞姑姑你的頭顱。
葵弦心里默默地想,卻不敢問出口。
她不明白,究竟是多大的仇怨,才能讓同胞兄妹二人,反目成仇,血腥追殺。
明明當初,父王是很疼姑姑的,那怕是姑姑想要加入月教,父王也沒有半分阻攔。
要知道,在大理,王族女子是不能拋頭露面,只可及笄之后,嫁給各地方部落酋長,聯姻以鞏固統治。
而她姑姑不但沒有聯姻,反而還加入月教,成為教圣,與男子一起,共同參與朝政。
葵明臉上沒有過多表情,她拿起桌上的藥膏,用指腹沾染,輕輕替葵弦抹在針扎處。
“不要問那么多,對你沒有好處,弦兒,你只要明白,姑姑所做之事,都是將你放在第一位。”
姑姑不想說,她也不能一直追問。
葵弦低著眼睛,乖巧溫順。
“嗯。”
姑姑表面風平浪靜,心里卻掀起驚濤駭浪。
她該怎么跟葵弦說,十幾年前,是她給葵弦父兄二人下蠱,讓他們心底的邪念欲念被無限放大,才造成葵弦十幾年被父兄猥褻的灰暗過往。
當初她被權利和欲念,迷了心竅,一心想要推翻自己王兄,自己來主宰天下,成為一方梟雄。
然而也正是自己的貪念,被月教那妖人利用,讓自己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的凄慘下場,而她們王族,也成為月教妖人的臺前木偶。
“葵明小姐,太子有請。”
士兵來傳話。
“知道了,下去。”
“是。”
指腹輕揉著針扎的地方,知道藥膏被肌膚完全吸收。
姑姑收拾好藥膏,打開桌上放著的陳舊木匣,里面躺著一本,破爛發黃的舊書,像是從大火中被搶出,頁角好幾處,都被燒成焦黃。
不過幸好,書卷中的文字記錄,都清晰可辨。
“雖然你眼睛剛能看見,但事態緊急,姑姑希望你能用心領會書上的東西。”
葵弦雙手捧出木匣中的書卷,上面的文字是苗文,不過好在小時候,母親在世時,曾教過她苗文,讀起來,應該問題不大。
“《無量經》。”
葵弦念著書皮文字,不解。
“《無量經》是苗疆秘術,邪門鬼道之物,姑姑,為……什么要學這個。”
如果是別人的吩咐,葵弦就算知道是旁門左道的東西,她也只會默默應下,聽從吩咐。
可現在這人卻是,她最親密的姑姑,仗著姑姑的疼愛,葵弦忍不住反問。
姑姑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讓葵弦照她的話去做,就撩開帳門去見太子。
主營內,太子目光掃過座下的將人謀士,語氣淡淡。
“諸位對此,有何看法。”
顧承平盯著桌案上的文報,大理老皇帝,居然一次性斬了十三個大臣,上至丞相級別,下到侍郎官階。
這些人,都是因為反對,大理與大宋兩國爭斗,上奏乞和,而被皇帝處死。
“大理皇帝一次性,處死這么多官員,一定會引起朝廷內亂,咱們不如趁機進攻大理國,一舉將它拿下,收入大宋板塊,殿下以為如何。”
主將最為激動,仿佛現在,他就已經將大宋的戰旗插在大理的都城。
太子看向顧承平。
“承平覺得如何?”
看著主將信誓旦旦的模樣,顧承平有點兒不想,打破他的美好妄想。
“攻打大理,軍隊不成問題,但大理身后的月教,恐怕不容易對付。”
“現在雖然大理朝綱混亂,根基動搖,但月教這群術士確實高深,即使我等有葵明姑娘相助,但她畢竟是大理王室公主,究竟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實意助我宋軍,恐怕難以得知。”
顧承平的話剛落下,葵明就挑簾進來。
剛才的話,她都一字不落地,全收入耳中。
“顧大人的話說的不錯,我畢竟是大理王室的人,你們如此輕信一個外人,恐怕打不到大理,在千昭城就亡敗,成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