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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休止符

“轟—————”

世界在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后,完完全全安靜了下來。刻晴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周圍一片寂靜,動作,呼吸,一切的一切都慢了下來。身體不受控制,被一股力推著離開了甲板。臉前是少城的臉龐,瞳孔放大,緊緊盯著自己。二人騰空而起,拋物線飛過船舷,接著就向遠處的海面飛去。

“好輕……好慢……”刻晴吐出幾個字,但大腦完全沒意識到。

和少城的距離越來越遠。原本被緊緊抓著手腕,卻迫不得已的松開了。少城的手指劃過刻晴的手心,指尖相觸,本欲盡力勾住,但還是無能為力。

少城慢慢地遠去,刻晴張著嘴,大腦空白,在空中自由落體。

“嘭———————”

眼前景象轉變,氣泡從兩側上浮。冰冷的海水刺激著神經,鼻子,嘴,咕嚕咕嚕的灌著。

“我……我不會游泳啊。”渾身的冰涼感讓刻晴恢復了一點意識,知道自己掉進了海里,心中的恐慌感油然而生。心跳加快,四肢掙扎起來。

“不要!我不要淹死!”

掙扎著,下沉著。刻晴心口越來越憋的難受,剛剛恢復的一些意識又逐漸模糊起來。眼前,一幅幅過去的畫面呈現出來。

“那是……爸,媽?………”日光透過海水,折射出不一樣的顏色,隱隱約約,時時變化,熟悉的人和事交織出現在腦海里。

“走馬燈嗎?看來………”四周徹底沒了海水的聲音,能聽到的只有自己慢慢變緩的心跳。刻晴抬起手,朝著光的方向伸去。光線的亮度越來越暗,刻晴合上手,自認為抓住了最后一抹亮光。

“小劉,我要去見你了……”

刻晴閉上了眼睛,身體慢慢沉了下去。在失去意識前,手腕傳來了熟悉的感覺……

……

“刻晴!刻晴!你醒醒啊!”

再次睜開眼,已是浮在水面上,刻晴發現自己趴在少城的肩膀上。

“咳……咳………咳……嘔……”刻晴張嘴呼吸,空氣夾雜著海水。混在嗓子里。劇烈的咳嗽,咳出了海水,一口口的吐了出來。

“沒事吧,你別嚇我!”少城一手攬著刻晴的腰,另一首拍著刻晴的背,動作慌慌張張地。

深呼吸了幾次,慢慢找回了活著的感覺,刻晴有氣無力的趴在少城肩上,側著腦袋,摟著少城的脖子。

“我……我沒事……咳咳咳”

刻晴把嘴往少城肩上拱了拱,擦干凈口水,抬頭向貨輪方向看去。

“怎……怎么會………到底還是出事了。”

刻晴一時間難以接受,雖然已經有了心里準備,但還是發生了,并且比上次更突然。

“好險,咱倆差點就沒了。”聽見刻晴能說話了,少城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松開刻晴,轉身游向一邊。

“我看看我們怎么回……”

話音未落,身后傳來了咕嚕嚕的聲音。

“別!我不會……”刻晴撲騰起來,嗖的一聲又漏進水里。

少城一聽聲音不對勁,連忙轉過身子,撈起來這只不會不會水的刻貓貓。

“笨蛋!咳咳咳……你,…我不會游泳!”剛吐出來的水又喝了下去,刻晴咳嗽著,一拳一拳的錘著涂少城。

“對,對不起……”少城尷尬的笑了笑,兩只手托起刻晴的肩膀,動作就好像舉著小貓一樣。

這個動作刻晴有點不舒服,紅著臉,小聲說道:“能換個姿勢嗎?我這樣動不了。”

刻晴抓著少城的胳膊,慢慢漂到少城胸前,伸出雙臂摟住少城的腰。

“哎?”少城一哆嗦,差點沒沉下去。

“別廢話,你穩著點,你沉下去了,我也要沉下去。”

少城張開雙臂,腰被刻晴摟著,雙腿一直踩著水。刻晴頭發塌了下來,瑟瑟發抖的,把臉貼在少城胸前。

“少城,謝謝你……救了我。”刻晴聽著少城的心跳,慢慢吐出這句話。

“沒什么,你沒事就好。”

“你還是不聽話,明明能自己逃走,還要回來救我……”

“你是我上司,你沒了,我不就失業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刻晴聽到少城的回答,紅著臉緊緊盯著少城。

“咚,咚,咚,”劇烈的心跳聲傳入刻晴的耳膜。

“好快,他心跳的好快。”刻晴聽著少城的心跳,臉慢慢發燙起來,不知怎么的,自己的心跳也見見快起來,差不多要和少城同頻了。

“看來不能游回去了,等著他們來撈我們吧。”

刻晴無奈的點了點頭,但一想又有自己的緣故,又道起歉來,“沒有我,你現在早上岸了。”

“哎?你這什么話啊,”聽刻晴這么說,少城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哪有什么怪不怪誰,幫不幫的,發生了,一起面對,對誰都好……”

刻晴小聲答應著,眼前的視線又模糊起來。

“少城………我好冷……好冷。”

的確,剛才一直在說話,沒注意這一點。少城用手貼了貼刻晴的背,冰涼,快接近海水的溫度了。

“失溫?”這個詞語一下從腦海冒出來,上次聽說這個詞,還是在急救醫療書上。人體溫過低,會導致失溫癥,進而全身器官衰竭,最后死亡。

少城手抖起來,二話不說,把刻晴緊緊抱住。

“你……你干什么!”刻晴只掙扎了一兩下,隨后實在是動不了了。

“別說話,你這樣下去會凍死的。抱緊我,這樣熱量散失的慢。”少城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刻晴也不再說什么,再往少城懷里貼了貼。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刻晴實在撐不住了。

“少城……看來………我可能……對不起……”

“刻晴!堅持住,堅持啊!”

少城慌了,刻晴的體溫已經和海水沒什么兩樣。少城拍著刻晴的背,晃著刻晴的肩膀,但刻晴就像睡著了一樣,沒有回應。

“港口的這群人,他媽的上哪去了!”

少城歇斯底里的喊道,遠處,一艘小木船慢慢朝這邊駛來。

……

沒有光,沒有聲音,只有黑暗。閉上眼,這種黑暗感就一直沒變。再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的一盞燈。

“唔………我……這是在哪?”刻晴轉轉腦袋,看著熟悉的環境。這是…前幾天住的病房。

“有點熱啊。”刻晴迷迷糊糊的,頭還有點暈。被窩里冒著熱氣,烤的難受。刻晴抽出胳膊,白嫩的皮膚露了出來。

“………哎?………”外面又有些冷,刻晴抽回手摸了摸身子,手感QQ彈彈的尤其是胸前,這完全就是肉啊!

“臥槽!我衣服呢!”

刻晴連忙裹住被子,轉著腦袋四處尋找衣服。衣服沒找到,倒是看到,少城裹著被子在火爐旁睡著了。

“這個流氓!”刻晴拿起枕頭,狠狠地丟了過去。不偏不倚,正中命門!

“哎?”少城被打懵了,揉著眼睛睡眼惺忪的看向刻晴。

“你過來!”刻晴把被子緊緊的裹在身上,留出右手,惡狠狠地看向少城。

少城懵懵逼逼的走過去,看到刻晴醒了,還有點高興。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病房炸開………

……

“對……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還…還疼嗎?”

少城坐在床邊,捂著臉。刻晴湊過去,輕輕吹了口氣。

“別,感覺腫了。”少城擺了擺手,示意刻晴坐回去。刻晴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心里滿是愧疚。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刻晴蜷起腿,低著頭紅著臉。

陽臺上,刻晴的衣服還在滴著水。少城待了好一大會,才緩過來。

“我說了……是大夫們給你脫下來的,我沒參與,把你送進來的時候,你都被裹成粽子了。”少城無奈的搖了搖頭,捂著臉從床上坐起來。

“哎!你………你先別走。”看著少城正要坐回去,刻晴連忙抽出手抓住少城的胳膊。

“哎?你,”

“你在這坐會,順便陪我聊聊天……”刻晴紅著臉,很是不好意思。不知怎的,現在只要一看到少城離自己遠了一點,心里就有點失落。

少城點了點頭,坐到床邊上。刻晴拿過枕頭邊的小手爐,送到少城懷里。

“那個……你也在海水里泡了這么久,你別感冒了。”

少城有點詫異,自己什么身份,能讓玉衡星遞手爐。

“沒,沒什么,我沒事……”

“不,還是暖一暖……畢竟……是你救了我………”刻晴在被窩里搓起雙手,眼神亂瞟,心也跳的快起來。

“害”見刻晴這么關心自己,少城笑著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還是你用吧,你都失溫了,那時候真是嚇死我了,你冰涼冰涼的,我差點以為……”少城托起手爐,送回刻晴面前,微笑著,注視著刻晴。

“所以,刻晴大人,你要早點恢復,才不枉我費力救你。”

刻晴慢慢抬起頭,緊緊盯著少城的眸子。手爐里微微的火光映入少城的眼中,在昏暗的室內里格外澄澈。

“我……我……”刻晴呼吸有點跟不上來,大腦更是有點缺氧,不知道說些什么,但總覺得這個是要說些什么。

“叫……叫我刻晴……我不喜歡你叫我大人。”刻晴吞吞吐吐地說著,眼神左右搖擺,始終避開,少城的眼睛。伸出手,接過手爐放進被窩里面。

“我……少城……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我覺得,有些事,我想跟你說。”

少城一愣,點了點頭,盤起腿,正坐在刻晴面前。

“我……我和小劉,你應該只知道他是我之前的秘書。但……其實我之前一直喜歡著他。”刻晴抱著腿,低著頭,慢慢說道。

少城有點驚訝,真沒想到刻晴會喜歡上自己的下屬。

“我和小劉……關系一直都挺好的,一起時間長了,就喜歡上了他,但,一直沒有表白。”

“沒有表白?”

“是的,直到,那一天……”

刻晴揉了揉眼,深呼吸一下,看著少城,眼神無比堅定。

“我想把我和他的事,全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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