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懷月被顧姜羽安排著沖了個熱水澡，她一從浴室出來就看見床上擺著一條米黃色的長裙。
顧姜羽正坐在梳妝臺前擺著首飾，看見余懷月出來就沖她招了招手。
“懷月，那件衣服是你妹妹沒穿過的，你先換上。”
余懷月看著那條裙子，眼里的恨意都快藏不住了。
余穗那個賤人的舊衣服，自己難道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嗎，為什么要穿別人的舊衣服。
“好的媽媽。”余懷月雖是這么想，但還是乖乖的拿著衣服進了衣帽間。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瘦削的身體上掛著的長裙，皮膚蠟黃，頭發干枯發黃，穿著這件裙子就像是一個小丑。
余懷月眼底的恨意止不住的溢出來。
都怪余穗那個賤人！都怪她！都是因為她，自己這幾年才過的這么哭！都怪她！這明明是余穗那個賤人該經歷的！
那條昂貴的長裙在她手里被攥出一道道褶皺。
“懷月，好了嗎？”顧姜羽站在臥室對著衣帽間喊。
余懷月收斂了眼里的恨意，扭頭甜甜地回答：“好了媽媽。”
她站在顧姜羽面前轉了一圈，眼睛里藏著亮晶晶的眼淚，鼻子紅紅的。
“媽媽，謝謝你，我從來沒有穿過這么舒服的衣服。”余懷月撲進顧姜羽懷里，雙手攬著她的腰，將頭倚在她的肩上。
顧姜羽被她這么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渾身一僵，她本能地排斥除了穗穗之外其他小輩的親近，但她也沒推開余懷月。
“懷……懷月，媽媽給你拿了套首飾，”說完，顧姜羽也沒有注意余懷月的表情，別扭地扭頭拿起梳妝臺上的首飾。
想著剛才感覺到女兒身上沒有多少肉，顧姜羽心里不舒服，她親自把手里的項鏈戴在余懷月脖子上。
金色的郁金香吊墜掛在銀制的鏈條上，鏈條和郁金香上點綴著碎鉆，閃閃發光。
“真好看。”顧姜羽溫柔的目光落在余懷月臉上，她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
余懷月抱著顧姜羽的手臂，依偎在她懷里：“媽媽……”我們該去逛街了吧。
“砰！”
樓上發出東西掉落的巨響，顧姜羽想都沒想推開余懷月就向樓上跑去。
“穗穗！”顧姜羽推開琴室的門，就看見余穗捂著腳踝坐在地上，而地上是翻倒的椅子和琴譜。
顧姜羽沖到余穗身邊，一把把她撈起，扶到軟凳上坐著，蹲下檢查她受傷的腳踝。
“你這孩子，拿東西夠不到就叫人，非要自己冒險。”雖是這么說，顧姜羽手上還有不停地拿傭人遞過來的冰袋給余穗冷敷。
“沒事的媽媽。”余穗帶著哭腔地安慰著顧姜羽。
余懷月站在門口看著她們，手指死死地扣著門框，在與余穗的目光相撞時，對方朝她露出來了個挑釁的微笑。
“媽媽，我們該走了。”余懷月被她一刺激，就想證明她這個親生女兒的存在，她覺得顧姜羽應該會看在她是親生女兒而偏向她。
說白了，余懷月就是想看看她們兩個誰在顧姜羽的心里份量重。
余穗聞言輕輕一笑，這個余懷月還真是夠愚蠢的，這么壓不住氣。
“媽媽，你還是陪著姐姐吧，我自己休息一下就好了，嘶。”說著，她就輕輕地抽回腳，讓紅腫的腳踝更好的暴露在顧姜羽的視線里。
顧姜羽一聽余穗的話就炸了，也顧不上什么豪門禮節，沖著余懷月吼道：“去去去！去什么去！沒看見你妹妹受傷了嗎！你怎么沒一點心！”
余懷月被她吼的愣在原地，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媽……媽媽。”
余穗見狀，急忙開口：“媽媽，你別生氣，姐姐剛剛回來，自然是想和媽媽獨處培養感情，”隨后把顧姜羽扶到旁邊坐下給她順氣。
“也怪我，都是因為我，姐姐才會受那么多苦。”余穗說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砸在顧姜羽的手背上。
顧姜羽把余穗緊緊地抱在懷里，急忙給她擦干了眼淚：“寶貝別哭了，怎么會怪你呀。”
說完，顧姜羽又轉過頭冷冷地看著余懷月，慢慢開口：“你先回房間，東西我會讓李媽準備好，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她把最后幾個字咬的格外的重，說完她也沒注意余懷月的表情，扭過頭繼續哄余穗：“寶貝，今天媽媽哪也不去，就陪著我們寶貝。”
余懷月愣愣地看著她們，舌尖涌上一股苦澀的味道，眼淚止不住的流著，她轉身下了樓，指甲扎進肉里，鮮血順著指縫流出。
余穗！余穗！余穗！賤人！賤人！
……
余懷月坐在大床上，看著慢慢落下的太陽，紅暈慢慢爬上天邊，照進屋里的陽光慢慢變少，屋里變得越來越昏暗。
突然臥室門打開了，顧姜羽剛走到余懷月床邊，跟進來的傭人就很有眼力見的將椅子放在她身后，而后悄悄退出去。
“懷月，我想跟你談談。”
在傭人將門關好后，顧姜羽緩緩開口，聲音冷淡不帶有什么情緒。
“媽媽……”余懷月剛扭過頭，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來。
“余懷月，我希望下一次我再和你說話的時候，你不會哭哭啼啼的和我交流。”顧姜羽沒有像剛開始的時候安慰她，她只是皺著眉訓斥到。
“你要知道，眼淚永遠都是在示弱，而在我們家里最沒用的就是眼淚。”
余懷月心里泛起冷意，低著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明明余穗那個賤人一哭，所有的好東西都是她的，為什么自己一哭就是沒用，就是在示弱！憑什么！
顧姜羽嘆了口氣，終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這十八年沒人教導她，變成這樣也不是她的錯。
“懷月，媽媽只是想讓你明白，有問題可以好好說，絕對不能對家人耍小心機，”她頓了頓又說，
“我也知道你在外面受了委屈，但這一切不是穗穗造成的，你不應該把任何怨念撒在穗穗身上，她也是受害者。”
余懷月聽了差點繃不住冷笑出聲，但她還是含著眼淚點了點頭，一副乖順的模樣讓顧姜羽心頭一軟。
她坐到余懷月旁邊，輕輕拍打著她的背，溫聲說：“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一家就會好好對你，把這十八年補回來的。”
余懷月把臉埋在顧姜羽的肩頸處，發出無聲的冷笑。
后面的話是什么？她不在乎，她要的從來不是家人的疼愛，她要的是真真正正的金錢和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