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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知道有哪些恐怖故事嗎?

我嫂子懷孕九個月的時候死了。

穿著大紅的嫁衣上吊自殺的。

懂行的六爺神色大變:「這恐怕要成子母雙煞啊。」

果然,第二天我嫂子就回來了。

1

嫂子吐著舌頭,臉色鐵青地躺在地上,我嚇得往我媽后邊縮了一下。

我媽嘴里罵罵咧咧的,各種難聽的話都從我媽嘴里蹦了出來。

罵完以后我媽還覺得不解氣,又沖著嫂子的尸身狠狠地踢了兩腳。

我有心阻止我媽,但是我在家里人微言輕。

我求助地看向我哥,畢竟,嫂子是他同床共枕一年半的老婆。

誰知我哥看著我媽踢我嫂子神情淡漠。

甚至還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晦氣玩意兒,自己死就算了。」

「還連帶著我兒子一起死,死了活該。」

我媽拿著一個破棉被把嫂子一卷,就想讓我哥抱出去扔到亂葬崗。

卻被六爺攔下了。

六爺從外邊進來,看到我嫂子的尸體連連搖頭:「造孽啊!造孽啊!」

六爺在我們村里聲望很高,我媽和我哥在六爺面前也不敢托大。

我媽好聲好氣地和六爺說:「六叔,我去把這個敗家娘們兒扔了去,別大家都看著晦氣。」

六爺冷哼一聲,冷冷地看著我媽:「桂芬,做人得有點心。」

「你媳婦大著肚子穿著紅衣上吊,你要是敢就這么把她扔亂葬崗,不出七天,你們全家都得死絕。」

六爺話說得很重,但是我媽不敢有懷疑。

顫顫巍巍地問:「那,咋整啊,六叔,咱是親戚,明娃和文娃都是你看著長大的,你不能不管。」

六爺重重地嘆了口氣:「布置靈堂,風光大葬,希望能解了小翠的怨氣。」

聽到風光大葬,我媽變了臉色,有點不情愿,畢竟在她眼里,我嫂子就是一個物件兒。

現在還得為了物件兒折騰,我媽木訥地不動,我哥也不吭聲。

看到我媽和我哥的態度,六爺甩了甩袖子,扭頭就想走。

嘴里還念叨著:「現在不聽我的,出事了別找我,你家這事,我是管不了了。」

眼瞅著六爺要走,我媽才急了,拉住六爺:「六叔,您說哪的話,現在我就張羅去,您別氣。」

六爺冷哼一聲,不再搭理我媽了。

2

靈堂布置好后,六爺示意我媽去上第一炷香。

我媽不情不愿地捏了三炷香上前,不過怎么都點不著。

我媽一開始以為香受潮了,接連換了好幾次,但是都點不著。

到這時候我媽才真的怕了。

嚇得渾身發抖地看向六爺。

「六叔,這。」

六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桂芬,你先過來吧。」

隨后六爺又扭頭看向我哥:「明娃,你去。」

我哥這時候早就被嚇得臉色慘白,六爺的話,我哥哪敢不聽。

踉蹌地上前,結果,香還是點不著。

一連幾次,我哥嚇得癱在地上。

六爺讓我上前把我哥攙回來。

又讓我上前去點香,這次,香竟然輕松地著了。

六爺眼亮了一下:「香著了,還有救啊。」

3

六爺目光灼灼地盯著我:「文娃,今兒晚上你守靈。」

「記住,靈堂的大門要緊閉,不管誰敲門都別開。」

「如果有人問你你媽還有你哥在哪,你就說不知道。」

我吞了吞口水:「六爺,就我一個人守嗎?我、我怕,我不想……」

我話剛出口,我哥就一腳把我踹到了地上,惡狠狠地盯著我:「你不守靈,想讓我死嗎?」??

我嚇得不敢再吭聲。

六爺把我拉了起來,安慰我說:「文娃沒事,你嫂子受了你的香,不會害你的。」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我還是害怕。

我求助地看向我媽。

我媽別過臉去,看都不看我。

我沒辦法,只能應了下來。

4

天剛擦黑的時候,我媽和我哥就躲進了房間里。

留我一個人在靈堂。

我關上了門,跪在嫂子牌位前,一切都挺正常,我供的香好好地燃著。

我的心情也松懈了些。

對著嫂子的牌位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了話。

「嫂子,其實你這樣去了也好,省得再被我媽和我哥欺負。」

「嫂子,你總和我說你想回家,你走了是不是就能回你家?」

「你說的哪個大城市?」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又給嫂子續上了香。

接著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后來是被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吵醒的。

聽到嬰兒的啼哭聲,我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

嚇得渾身發抖,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文娃嗎?我是嫂子。」

確實是嫂子的聲音,但是很詭異,就像是那種如訴如泣,刻意把音調拉長的聲音。

我不敢應聲,敲門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促。

「文娃,開門啊,我把孩子生下來了,要給你媽和你哥看嘞。」

「你媽和你哥在哪嘞?」

我還是嚇得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嫂子似乎生氣了,拍得門砰砰地響,木制的大門,似乎隨時都要被拍塌。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裝著膽子喊:「嫂子誒,媽我不知道,哥在他房間嘞。」

敲門聲戛然而止,門外傳來了嫂子桀桀桀的笑聲:「在房間哦,那我過去找他去,嘿嘿。」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我狠狠地吁了一口氣,癱軟在地。

5

第二天,天剛破曉,我就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靈堂。

向我哥的房間跑去。

誰知道我剛到門口,我哥就推開了房門,我正好和我哥撞了個滿懷。

我哥一腳把我踹倒在地:「眼瞎的慫貨,想撞死我?」

我哥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怯怯地抬頭,打量著我哥,除了有點黑眼圈以外,什么事都沒有。

可是,我昨晚上不是告訴了嫂子我哥在房間嗎?

我思考的時候,我哥又踹了我一腳:「愣著干嘛,送豬肉的快來了,還不趕緊去門口接豬肉去。」

我壓下心里的疑惑,屁滾尿流地爬了起來。

在門口等著豬肉。

6

豬肉剛送過來,半扇。

賣豬肉的數著錢,在旁邊笑呵呵地說:「剛殺的,賊新鮮,還滴著血呢,夠你家辦完白事了。」

我忍著惡心,扛著滴血的豬肉往廚房走。

誰知,剛一轉身,就看到我哥盯著帶血的生豬肉在流口水。

陰惻惻的眼神嚇得我一個激靈。??

我再想好好看看的時候,我哥已經轉身走了。

我下意識地當是自己的錯覺,把豬肉扛到了廚房。

我剛從廚房出來,六爺就來了。

我快步上前,六爺拍了拍我的肩膀:「文娃,昨天晚上沒什么事吧?」

昨天晚上……

我僵硬地扯出一絲笑:「六爺,昨天我嫂子來了,問我哥和我媽在哪里。」

「我聽你的沒開門,也沒告訴她,她敲了一會門就走了。」

六爺皺著眉,像是在沉思什么,猶疑地看著我:「真的敲了一會門就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讓六爺知道我告訴了嫂子我哥在哪里,那我哥得打死我。

我心里已經鑼鼓喧天,但是面上還是強裝鎮定地說:「真的,六爺,我還能騙您不成?真的敲了一會門就走了。」

六爺皺著眉點了點頭。

我瞥著六爺的神情不知道他信沒信,總之不管他信不信,我都得咬死了不承認。

反正昨晚上守靈的只有我一個人,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也沒人知道。??

六爺擺擺手讓我接著去守靈堂,自己轉身向我媽房間走去。

我到了靈堂前剛給嫂子換了一炷香,就聽到外邊我媽的尖叫聲。

「明娃,你在干嘛?」

我心下一驚,著急忙慌地跑了出去,看到六爺和我媽在廚房門口愣愣地站著。

我快步跑了過去,剛到廚房門口,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再往里邊一看,我哥正在大口大口地吃著生豬肉。

肚子被撐著圓鼓鼓的,不過還是不停地抓著豬肉往嘴里塞

嘴角還淌著血。

猙獰的樣子看著我一陣惡心。

我媽上去抱著我哥干嚎:「明娃,你在干嘛啊?」??

六爺皺著眉讓我去把家里平時上供的紅筷子拿過來。

我不敢再猶豫,小跑著跑到家里的香臺,先對著神臺拜了三拜,再拿上紅筷子一路小跑跑到廚房。

六爺讓我把我媽拉開。

再抓著我哥的手,用紅筷子夾我哥的中指。

我哥翻著白眼,整個身子一陣抽搐。

接著大吐特吐,吐完之后整個人像泥一樣軟了下去。

六爺狠狠地松了口氣,說沒事了。

我媽緊趕著撲上前去,把我哥扶回了屋子里。

我在后邊亦步亦趨地跟著。

7

六爺在床邊抽著旱煙,煙霧繚繞中我看不清六爺的表情。

等我哥好點了,六爺才緩緩開口:

「說吧,發生了什么,一字不差地告訴我。」

我哥干嚎了兩聲:「六爺,您得救我啊,小翠,小翠她來找我了。」

六爺一聲不吭,啪嗒啪嗒地抽著煙,過了好一會才說:「按理說,小翠找不到你的。」

我哥瞪著眼睛:「不止小翠,還有我兒子。」

「我聽著門口有人喊我爸,六爺,我真的想兒子想瘋了,我不知道怎么了就開了門。」

「然后就看到小翠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站在門口,沖著我笑。」

「后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六爺狠狠地咳了兩聲,嘴里呢喃著:「壞了壞了,這孩子雖然沒出生,但是有了靈智了,這是子母雙煞啊,壞了壞了。」

我媽在旁邊嚇得滿臉蒼白:「六叔,這怎么辦啊?」

「明娃,明娃他還這么小,不能有事啊。」

六爺眼中劃過一絲陰狠:「子母雙煞,赤地千里。」

「如果等她成了氣候,誰都活不了。」

「既然這樣,也就別怪我心狠了。」

六爺扭頭看向我,兇狠的眼神把我嚇了一個激靈。

「文娃子,你去,去三奶家把她家的黑狗借過來。」

「那條黑狗活了十五年了,又是通體黑毛,早就成了氣候,你去借過來。」

六爺發話了,他的話我不敢不聽。

我哥和我媽也虎視眈眈地盯著我,我不敢耽擱,撒腿就往三奶家跑。

三奶是個孤老婆子,我打小我媽也不疼我,所以我沒事總愛往三奶跟前湊。

和三奶關系很好,我沒費什么力氣就從三奶手里借上了大黑狗。

我抱著大黑狗走的時候,三奶叫住我。

渾濁的眼睛中透著滿滿的擔憂:「文娃啊,你嫂子是不是成煞了?」

我不想瞞著三奶,抿著唇點了點頭:「六爺說是子母雙煞。」

「子母雙煞!」三奶瞪大眼睛,嚇了一個激靈。

上前來抓住我的手:「文娃,子母雙煞。」

「你知道什么是子母雙煞嗎?」

我悶著頭。

三奶叮囑我在門口等著她,然后扭頭跑回了房間。

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個玉牌。

三奶顫顫巍巍地把玉牌放到我手里:「文娃,聽我說,子母雙煞既然成了就肯定得見血。」

「你們家必須得有人死,拿著這個玉牌,關鍵時候能保你一命。」

「別讓任何人知道,文娃,別人的話不能全信啊。」

玉牌觸手生溫,我握在手里,心里踏實了很多。

這個玉牌,我聽我媽和我哥閑聊的時候說過,聽說是明朝時候的老物件了。

劉伯溫親自開過光,是個有大法力的東西。

我小時候在三奶身旁玩的時候,曾親眼見過有人花了大價錢想買三奶的玉牌。

但是都被三奶拒絕了。

沒想到,三奶現在竟然給了我……

我鼻子一酸,放下大黑狗砰砰砰地給三奶磕了三個響頭。

「三奶,如果這次我能活下來,我就是您的親孫子。」

三奶抖著嘴:「好,好,娃子,記住,他們的話都別全信。」

8

我到家后,把大黑狗放下。

六爺眼睛晦暗不明地看著我:「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搪塞著說:「三奶舍不得大黑狗,我軟磨硬泡了好一會。」

六爺點了點頭沒再追問下去,接著從懷里掏出一把小刀,對著大黑狗的腿上割了下去。

我抱著大黑狗,大黑狗嗚咽嗚咽地叫著,但是沒亂動。

放了一小碗血后,六爺說可以了。

我連忙把大黑狗抱到屋子里包扎。

包扎好后,我跟大黑狗說:「黑子,你自己回去吧,我沒時間送你了,你在這里也不安全,趕緊走吧。」

大黑狗好像聽懂了我的話,扭頭看了我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

接著六爺又讓我媽去找了幾個大長釘,六爺把大長釘泡在黑狗血里,陰狠地說:「黑血封棺,這次就算是子母雙煞也翻不出什么花來。」

大夏天的,看著六爺的表情我覺得后背陰涼陰涼的。

長釘大約在黑狗血里泡一炷香的時間,六爺就撈了出來。

這時候,我哥和我媽抬著一個大紅棺材走了進來。

六爺招呼著我媽和我哥去抬我嫂子,把我嫂子抬進棺材里。

我哥站在原地沒動,結結巴巴地開口:「六爺,不然讓文娃去抬吧,我身子還沒恢復好。」

我媽心疼我哥,也在原地附和:「是啊,六叔,不然讓文娃抬吧。」

六爺冷哼一聲:「這么重的棺材都能抬動,抬個人倒是猶猶豫豫的。」

「你們可想好哇,再磨嘰耽誤了時辰我扭頭就走,肯定不在這兒和你們等死。」

六爺話到此處,我媽和我哥也不敢再猶豫了,著急忙慌地把我嫂子抬了出來。

嫂子入了棺后,六爺把剛才用血泡的幾個棺材釘邊釘棺材嘴里邊念念有詞:「你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戾氣太重,掙著想成煞。」

六爺連著釘了五個棺材釘,要動手釘最后一個的時候我咽了咽口水。

壯著膽子問六爺:「六爺,如果棺材釘都釘了,我嫂子會怎么樣?」

六爺抬起頭掃了我一眼:「黑血封棺,永不超生。」

永不超生嗎?我結結巴巴地問六爺:「六爺,能不能別釘?嫂子,嫂子很可憐了。」

我話剛說完,六爺還沒開口,我就被我哥一腳踹到了地上。

我哥惡狠狠地看著我:「你個兔崽子,真的想讓我死嗎?」

我哥說著還想上來再補兩腳,卻被六爺制止了。

六爺看著我嘆了口氣:「文娃,不是六爺心狠,是六爺如果心軟的話,你們全家都得死啊。」

最后我眼睜睜地看著六爺釘上了最后一個棺材釘。

9

全村人都知道我嫂子是橫死的,我們找不到抬棺匠。

只能我哥我媽還有六爺和我,我們四個把嫂子抬到了亂葬崗。

嫂子埋了后,六爺讓我留在亂葬崗。

我嚇得渾身冒冷汗:「六爺,您、您說什么,讓我留在亂葬崗?」

六爺拍拍我的肩膀:「文娃,你放心,你嫂子已經被封棺了,她不會出來傷害你的。」

「但是這個棺材釘要釘夠 24個小時才能牢靠,你今兒晚上在這守著,別讓人搞破壞。」

「明天這個時辰你就能回家了。」

我還想再說什么,但是卻被我哥和我媽兇狠的眼神嚇住了。

最終妥協地坐在了墳前。

10

白天的時候還好,夜晚的時候亂葬崗感覺陰風陣陣的。

我嚇得渾身發抖,瑟縮著身子蹲在我嫂子墳前。

突然我聽著墳堆里好像有聲音,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屏住呼吸趴在墳堆上聽著里邊的聲音。

聲音很小,但是確確實實有砰砰砰的聲音,我聽得很真切,絕對不是我的幻覺。

豆大汗珠從我頭上淌了下去。

過了一會,拍棺材的聲音停了。

我剛松了口氣。

可墳墓里立馬又傳來了嫂子的哭泣聲,還有,昨天晚上的,小孩的哭聲。

兩個人的哭聲夾雜在一起,嚇得我頭皮發麻。

陰風陣陣夾雜著如訴如泣的哭訴聲。

我嚇得站起來撒腿就跑,可跑來跑去不管跑了多久,我都會回到嫂子墳前。

就在我筋疲力盡、打算認命的時候,一聲怒喝聲又給了我求生的希望。

11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穿著道袍的老頭子。

老道士慈眉善目地走到我跟前:「娃娃,大晚上的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我緩了好久,還沒開口,老道士就看著我身后的墳堆臉色大變。

「子母雙煞。」

我手腳并行地爬到老道士面前:「你知道?」

借著月光,我看到老道士瞇著眼睛,臉上看不出喜怒

「我不僅知道這里邊是子母雙煞,我還知道里邊的東西被黑血封棺了。」

老道士邊說邊用手刨土堆。

我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攔住老道士:「你干嘛?不能刨,刨開以后我家的人全部都會死。」

老道士冷哼一聲:「刨了你家人死,不刨就是你死。」

我嚇得癱軟在地:「你說什么?」

老道士這時候也不著急刨墳了,點了一根煙坐在墳頭:「這里邊是你的家人?」

我點頭:「我嫂子。」

老道士嘆了口氣:「你啊,是替別人當了替死鬼了。」

「我借著月色觀你面相沒有孽障,這證明你手是干凈的。」

「但是墳墓里你嫂子怨氣沖天,必定是生前受了極大的委屈死的。」

「你在這里守一晚上,你嫂子倒是能安生了,但是你想想,你守著鬼煞待一晚上,你還能活?」

老道士又嘆了口氣:「我不忍看你這娃娃年紀輕輕的喪命才幫你的,不過如果你愿意用你的命去換你家人的命,我也不攔著你。」

我呆愣了兩秒,隨即瘋狂地扒著墳堆。

所幸,墳堆的土還很松軟,沒一會就被我扒開了。

大紅的棺材在月光的映射下有說不出的詭異。

我咽了咽口水,在周圍找了一塊尖石頭就瘋狂地撬著棺材釘。

棺材釘慢慢地松動。

等最后一個釘子出來后,棺材蓋從里邊直接飛了出去。

我嚇得癱坐在一旁,嫂子起來后對著月光嗷嗷了兩聲。

就飛走了不見人影了。

過了好一會,道士才上前把我拉了起來。

我渾身顫抖地看著老道士:「你、你剛才去哪了,嫂子開棺的時候怎么沒見你?」

道士背對著月光,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聽他悶悶地說:「剛才去上廁所了,而且你自己也沒事,我說了你嫂子不會傷害你的。」

道士拿著一個手電筒在我嫂子的棺材里一通亂照。

我蹲在道士旁邊:「你在找什么呢?」

道士搖搖頭說:「沒什么。」

「你在這等等,天亮了你就回去吧,明天我去你家給你家做場法事。」

「但是中途千萬別讓人進你家,知道嗎?」

我點點頭,知道了。

12

天剛蒙蒙亮我就朝著家里狂奔。

遠遠地看見我家門口聚集了好多人。

六爺也在。

六爺看到我回來,驅散了人群,臉色很難看地把我叫進了屋子里。

六爺不說話,就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被六爺盯得頭皮發麻:「六爺,您有什么話就說吧。」

六爺嘆了口氣:「文娃,昨晚上,你是不是把你嫂子的棺材釘取了?」

我本想打死不認,可我還沒說話,六爺就開口了:

「你也別不承認,如果你不打開棺材釘,你嫂子不可能跑出去。」

「而且,」六爺的眼睛黑黢黢地盯著我,「如果那天晚上你不告訴你嫂子,你嫂子不可能找到你哥。」

我嚇得癱軟在地,六爺……全知道了。

六爺起身把我扶了起來,拍拍我的肩膀:「文娃別怕,昨晚上,你哥和你媽都死了,我知道了也沒關系。」

「你,你爸還有你哥都是從小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家絕后。」

「所以我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你的命。」

「文娃,告訴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你為什么會突然把棺材釘取出來?」

六爺眼神懇切。

我還有點猶豫,六爺長嘆一口氣:「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還能害你不成?」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昨晚上遇到道士,還有道士和我說的事情一并告訴了六爺。

13?z

六爺拍著腿,一臉的懊悔:「怪我,我不該讓你自己留在亂葬崗,才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文娃啊,你就沒想過單單是大晚上有道士路過亂葬崗,就這一點正常嗎?」

六爺的話如同一盆涼水臨頭澆下。

對啊,真的有那么巧嗎?

六爺嘆著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跟你家有仇,他要的是你全家死啊!」

我抓著六爺滄桑的雙手:「六爺,我不想死,我該怎么辦?」

六爺盯著我,長嘆一口氣:「罷了罷了,這件事也有我的責任。」

「今天晚上,我為了你和子母雙煞還有那個不懷好意的道士殊死一搏。」

我鼻子一酸:「六爺。」

六爺顫顫巍巍地起身,拍著我的肩膀,笑得異常慈祥:「男娃娃哭什么,我老了,你還很年輕,用我的命換你的命,我們賺了。」

我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吐字都不清楚:「六爺,就、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六爺低頭沉思了一會:「如果有尋龍佩,或許還有救。」

「是三奶家的尋龍佩嗎?」

六爺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你竟然知道?尋龍佩由大明大能劉伯溫親自開光誦經。」

「不僅能震懾萬鬼,百邪不侵,而且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到時候既可以用玉佩震懾子母雙煞,又可以用玉佩對付你說的道士。」

「但是你也知道你三奶……把玉佩寶貝得跟個眼珠子似的,這么多年為了這塊牌子對她威逼利誘的有,巧取豪奪的也有。」

「但是都沒從她手里套出來,甚至她還用尋龍佩的某些奇特功效整死了那些對她威逼的人。」

「從她手里借得尋龍佩,談何容易啊!」

我咬了咬牙:「六爺,您的意思是不是只要能借到玉佩,您就能活?」

六爺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那是自然。」

我深吸一口氣:「六爺,您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14

晚上的時候老道士如約而至。

熟門熟路地走到我嫂子的屋子里,我有些好奇:「我從來沒和你說過我家的住處,你怎么知道的?」

老道士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家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我只要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你家在哪里。」

老道士在我嫂子屋子里一頓翻騰,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我走上前去:「你不是說要做法嗎?怎么不動手,你在找什么?」

老道士起初不搭理我,后來實在是一無所獲。

才走到我跟前,笑得很慈祥:「娃娃,你嫂子能這么短時間成煞,除了天時地利人和,一定還要有什么機緣。」

「你知不知道你嫂子有沒有什么有靈性的東西?」

有靈性的東西?

我低下頭思索了一下:「玉佩算不算,特別漂亮的玉佩。」

老道士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算,怎么不算?」

「好孩子,玉佩在哪?告訴我,有了玉佩我就能徹底解決隱患了。」

我低頭盯著鞋尖:「我給了村上的六爺了,他說有玉佩就能救我,我給他了。」

老道士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我都和你說了,你那個六爺是要害你,你怎么還給他呢?」

我被老道士兇狠的語氣嚇得退了兩步。

老道士嘆著氣:「罷了罷了,你帶我去找你那個六爺,希望還能來得及。」

我后退了兩步:「我不想去,我告訴你地方你去吧。」

老道士瞪著我:「你不想活了?」

「性命攸關,你還不想去?」

我瞪著道士:「六爺說你要害我,你說六爺要害我,我不知道你們到底誰想害我。」

「我就一條爛命,我不想折騰了。」

老道士瞪了我一會,最后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告訴我,我自己去吧。」

我告訴老道士位置后,看著老道士走遠,直至再也見不到身影。

15

我起身去了三奶家。

三奶看到我笑得慈眉善目,黑子的腿一瘸一拐的,看到我舔著我的手想和我玩。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我起身看著三奶:「三奶,我嫂子呢?」

三奶從神堂里捧出來一個香爐。

三奶看著我:「她是今天快天亮的時候來的,她說你讓的,我就讓她住在了香爐里。」

「文娃,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不管怎么樣,一定活下去了。」

我接過香爐對著三奶磕了三個響頭:「三奶,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活著的。」

我抱著香爐轉身離開,身后是三奶戀戀不舍的眼神。

16

我抱著香爐到六爺家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情況和我一開始設想的相差無二。

老道士暈倒在地,而六爺雖然神志清楚,但是情況卻沒有比老道士好到哪里。

整個人癱軟在地動彈不得。

六爺看到我神情很激動:「文娃文娃,你來了,借到玉佩了嗎?」

我沒答話,緩緩地蹲在了六爺身前。

答非所問地說:「六爺,打小我媽就不喜歡我,只要她心情稍微有點不好就會打我。」

「所以我從小就喜歡觀察人的表情。」

「入微到一個人在我面前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話,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六爺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我冷笑一聲接著說:「從你讓我守靈的那天,其實就一直盼著我死吧。」

「如果不是我告訴我了嫂子我哥的位置,可能我連當天晚上都活不過吧。」

「后來您看我沒死,就故意讓我去守子母雙煞的墳,老道士說的是對的。」

「他沒有騙我,正常人守一晚上煞墳,第二天必死。」

六爺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你在胡說什么?」

「好端端的,我一直害你讓你死干什么?」

「你死了對我有什么好處,為了你媽和你哥,我何至于下那么大的功夫?」

我冷笑:「為了我媽和我哥你當然不至于。」

「可是為了尋龍玉佩你卻是至于的。」

「尋龍玉佩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你垂涎尋龍玉佩,但是又不知道三奶把尋龍玉佩藏在哪里,只能從我身上下手。」

「你知道,三奶一直拿我當親孫子,只要我一有什么事,三奶必定會拿出尋龍玉佩來救我。」

「到時候就給了你可乘之機了。」

六爺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還想說什么。

但是我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最后六爺終是沒再辯解什么。

六爺瞪著我,突然哈哈大笑:「我一直以為你是個任人拿捏的蠢貨,沒想到,是我小看你了。」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樣,你還敢殺了我嗎?」

我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我當然不會殺了您,您可是我的長輩,我怎么會對長輩動手呢?」

「殺您的,只能是子母雙煞。」

六爺瞳孔劇縮。

我打開香爐。

頓時怨氣沖天,四面八方傳來啼哭聲還有嬰兒的笑聲。

一身大紅嫁衣的嫂子還有侄子,緩緩地向六爺爬去……

17

我用一瓢涼水潑醒了老道士。

老道士見到我抓住我的手:「你六爺呢?」

「六爺啊,死了。」我如實回答。

「死了,」老道士顫抖著問我,「那,那……」

「你是想問尋龍玉佩吧。」

我從衣服里掏出尋龍玉佩在老道士面前晃了晃。

老道士想去抓,但是我的手立馬縮回來了。

我盯著尋龍玉佩,喃喃地說:「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么好的,能讓你連自己的女兒都舍棄。」

老道士抓不到尋龍玉佩氣急敗壞地吼我:「你在說什么?」

我目光灼灼地盯著老道士:「我在說什么你不知道嗎?」

「我嫂子其實是你的女兒吧?」

老道士憋紅著臉否認:「不是。」

「從嫂子賣到我們家的第一個月,我就知道,她是故意被賣過來的。」

「因為嫂子很聰明,是真的很聰明,這么聰明是不可能被人騙的。」

「嫂子被賣到我們家兩年,你兩年沒見過自己的女兒了,你想不想她呢?」

「哦,對了,我嫂子還給你生了個外孫。」

「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團聚了。」

在老道士驚悚的目光中,嫂子抱著孩子緩緩地向老道士走來。

番外一

嫂子懷孕九個月了,我去給嫂子送飯。

嫂子盯著窗外,眼神很憂愁。

我把飯放下,坐在嫂子身邊。

我問嫂子:「既然不開心,為什么不走呢,你走其實沒人能攔得住你。」

嫂子看著我笑了:「果然你比外邊那些蠢貨強多了,你真聰明。」

隨即,嫂子的目光又變得很惆悵:「我也想走,可是我不知道去哪。」

「而且,我馬上要生了,我這一輩子,終究還是毀了。」

「可是,所有人都利用我,為什么我還要任他們擺布呢?」

「文娃,」嫂子笑得很漂亮,「你知不知道怎么能變成厲鬼?」

「懷胎整九個月的時候,嬰兒有了靈智,這個時候上吊自殺,就能成煞。」

我沒再多說什么,扭頭出去了。

剛出門我哥就把我踹翻在地:「怎么進去那么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我老婆有什么想法,小心我打死你。」

而我媽,就在旁邊冷眼看著。

成煞嗎?

那就一起死吧。

番外二

嫂子死后,六爺看我的眼神很不對勁,就像是狼看羊的那種眼神。

六爺想圖謀什么我心里很清楚。

亂葬崗的那天晚上,我把尋龍玉佩放在嫂子的墳頭,讓嫂子的意識有了短暫的清明。

我趴在墳頭和嫂子商量著。

即便嫂子成了子母雙煞,可是也絕對抵不過六爺和老道士兩個人聯手。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分散他們。

可怎么分散呢?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往,又為利散。

尋龍玉佩就是關鍵。

嫂子說:「你這么幫我,我有什么能幫你的嗎?」

我思索了一下:「你出去之后肯定是要殺我哥的,我哥如果死了,我媽一定會悲痛欲絕。」

「我不想看著她痛不欲生。」

嫂子在墳里桀桀桀地笑著:「那么,兩個人就都一起死吧。」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番外三

處理完我媽和我哥的葬禮后,我看著穿著大紅嫁衣的嫂子。

「嫂子,你大仇已報,可以走了。」

嫂子抱著嬰兒向我揮手,身影慢慢地消散。

番外四

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后,我去找了三奶。

三奶已經給我熬好了藥湯。

我從七歲開始,三奶每星期都會給我熬這種藥湯。

說是藥湯,其實里邊有肉,還有各種說不出名字的藥材,很好喝。

有的時候,我不喝,三奶還會送到我家。

喝完藥湯,我頭有點暈乎乎的。

我趴在三奶腿上,三奶的手上還戴著三爺送她的戒指。

「三奶,三爺都死了十年了,您還一直戴著這個戒指,就不會睹物思人嗎?」

三奶笑得很慈祥:「怎么會呢,老頭子一直都在,馬上他就能回來了。」

我只當三奶在自己安慰自己,輕笑一聲,換了個話題:

「三奶,尋龍玉佩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嗎?」

三奶呵呵地笑著:「有,也沒有,說白了,尋龍玉佩真正的功效是借尸還魂。」

「但是很費時間,借尸還魂的載體需要定期用藥膳滋養十年,才能讓靈魂與載體最大限度地契合。」

藥膳?我看著桌子上剛喝完的湯,通體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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