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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春蟬秋雪

雪啊!天上即將落下的雪、天上還未出生的雪啊、地上剛落的雪啊、地上為新雪淹沒的雪啊,我看到了你的出生和死亡。我也會(huì)在第一百次下雪后,你也將看到我的生和死。

鵝毛、絨毛被裝進(jìn)了大布袋里,為過冬天和過新年的孩童與大人準(zhǔn)備著;北風(fēng)吹來灰色的滿天的云,遮住天空看不見一點(diǎn)陽光,落下鵝毛大雪為大地蓋上了如冰的棉被。

河貍找來足夠的實(shí)木攔住水流,變成了天然的水壩。冬天來臨了,河水凍得冰堅(jiān)水冷,河貍也不敢出遠(yuǎn)門了,躲在洞穴給孩子講他小時(shí)候的傳奇故事。

老河貍的故事該講完了。小河貍看著支支吾吾的父親,看起來像老年癡呆癥一樣忘了故事的下回。沒了故事的老河貍老去了,留下小河貍繼續(xù)修它的老舊的河壩。

冬裝褪去了,春天從人睡眠里的夢(mèng)境里出來,悄無聲息!泥土上雪還在堅(jiān)持著,地下已經(jīng)開始做生根的準(zhǔn)備了。水下的魚看不清自己方向,四處游蕩尋找充足的氧氣。

雪落下的那一刻,它就知道自己生命到頭了,留下清晨的眼淚給土里土氣的種子。土生土長(zhǎng)的種子立志高過大山和高空,拔下飛過的千鳥的羽毛給自己扮上。

南來的鳥趕走了北往的冷空氣,煽動(dòng)翅膀把空氣加熱加溫。

地中不知名的蟲子鉆出來,爬上不知名的樹木開始新的一天!

手下留情的學(xué)童,把剛出土的蟬放下,去放他的牛了。蟬破殼而出飛上樹梢,晨吃樹汁,中鳴鑼,暮入夢(mèng)。

螢火蟲之舞在夜晚才能看到,熒光比星星發(fā)出的光都異常明亮。空中舞者和地上追逐孩童比無邪,真是人間值得我停留!

十五的月亮亮的,那是什么光呢?讓觀者感覺如此美好啊!

苦澀的味道是李樹結(jié)下的果實(shí),

黃連樹最懂的人間的滋味!

鳥飛過了所有天空才知道天之闊。人走過了所有的大地才知道地之廣!

無畏之心送遠(yuǎn)去的大雁,天有多高地有多遠(yuǎn)只有你知道。

我有了畫筆畫世界,沾染黃色涂抹樹葉;

我有畫筆畫世界,沾染紅色畫火苗。

我種下一棵小樹!我久久注視著它,看到了它的春夏秋冬!它也注視著我,看到了我的生老病死!我們互相注視著。

我放飛了手中的紙鶴,它在空中飄過了一段時(shí)間后,落到了旁邊的池塘中。

我抓起一把鹽撒向空中,引來了一群鳥的注意。鳥發(fā)現(xiàn)我走開了,小心靠近鹽當(dāng)谷子啄食!

天空撒下了一片片白色的雪,起先落入手中就化了,還留下了一絲絲寒意。雪落入大地的手掌中,大地用光大的胸懷接納了它的存在!

秋天收下的谷子推在地上曬干了,才放入倉庫中保存。冬天的天空保存了足夠的雪,推在地上白白的一片,引得貪吃的孩童一鏟一鏟地往上推成胖胖的可愛大熊貓。

雪裝進(jìn)了干凈的瓶里,保留了雪的潔白。可那只是一時(shí)的,萬一它翻臉后,潔白的雪馬上變成透明如瓶子一樣的顏色的水。

我把最上面干凈的雪舀起來,等待它化成雪水。我喝下最高處的云朵變成的雪,和最冷的雪化成的水,我頓時(shí)也變成了又高又冷的高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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