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先驅者是尋途之人。

……

海面上，巨大的陰影浮出了水面，黑暗籠罩住了它龐大的身軀，讓常人在此地無法看清它的模樣。

信亮起藍光的雙眼中看到地卻是別樣光景。那是一只龐大的生物，形似鯨魚，但是有一張猙獰巨口，頭部有著數根向天豎起猙獰巨角，遍布全身的漆黑鱗片讓它如同一座黑色小山。

不太清晰的人族語言從那巨口中響起。

“人族？”

信舉起左手中的奇怪木印，印下四方，底部刻著一個古樸大氣的合字。印上部有這和眼前生物的龐大身軀縮小的木雕盤踞四方之上。

“滄龍王前輩，想必你也認得此物。”信對著海面低沉道。

“滄龍印，沒想到還會出現在人族手中。”那被稱為滄龍王的巨獸有些感慨道。

信微微一笑，朗聲道：“我此番前來，是想得到您的幫助。”

滄龍王巨大的身軀微微一震，旋即伴隨著紫光漸漸縮小，一道人影從紫光中化出。與原型外表猙獰的樣貌不同的是，化成人形的滄龍王卻是長相和善的一位老者。

滄龍王漫步在海面上向著信緩緩走來。“看來你是知道此物的價值，不過讓我好奇的是衰落的人族就算拿出了此物，又能代表什么呢？”滄龍王漫不經心地問道。

“滄龍印，第一任人皇與海族結盟時的信物。并且雙方合約，手持此物，有朝可以向對方提出三個合理的要求。我想前輩應該明白我手持此物來此的意義。”信答道。

“呵呵，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不過我還是剛才的話，于當下，此物又能代表什么呢。”談話間，化成人形的滄龍王已經邁上了陸地。

信眼神一凌，他知道，對方說出這種話，已經意味著拒絕。沉思片刻，信開口道：“前輩，想來您也認為人族勢微已成定數，我族人皇奠定的輝煌已是沒落！”

“小輩，你如此說話，是想暗指我海族不守承諾啊。”老者模樣的滄龍王微微一笑。

“晚輩并無其他意思。”信依舊古井不波。

“看來人族出了些不錯的后人啊。小輩，你能孤身來此想來也是膽魄不小。我們海族的確也不想落下個失信之名。看在這滄龍印重見天日的份，你可以說下去了。”滄龍王笑道。

語畢滄龍王手掌一握，信手中的滄龍印開始微微顫動。信眼中微凝，左手中藍光陡然升高，生生抵御下了滄龍印的異動。

見到此景，滄龍王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那滄龍印中留有第一代滄龍王的力量。沒想到眼前的人族居然能夠抵御住那古老的力量。而且那藍光？

“引者，沒想到人族的引者也能有如此實力。你倒是讓我有些感到驚訝。”滄龍王淡淡道。

“呵呵，滄龍王前輩，我可還沒完全說明我所求何事，您太心急了。”手中的藍光漸漸熄滅，信望向滄龍王微微笑道。

“我是代表我族族老院，來向滄龍王前輩取一件東西回去。”

“哦？那些老家伙們想找我要什么？”

“族老們想取第一任滄龍王的龍骨一用。”信朗聲道。

滄龍王聞言先是一怔，而后緩緩開口道：“取先祖之骨？小輩，你們人族的胃口很大啊。這等褻瀆先祖之事也敢向我開口？”

信自信一笑道：“滄龍王前輩，我知每任滄龍王的龍骨中的能量會被接任的下一任滄龍王所吸收。想必那第一任滄龍王的龍骨中早已沒有半分能量存在。而今，那具龍骨的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意義。我們人族愿意用滄龍印來同您交易，不知您意下如何。”

聽完信的回答后，滄龍王沉吟片刻，道：“先祖之骨，如果我這后輩便是如此輕易就拿來交易，那豈不是在給先祖蒙羞。”

滄龍王擺擺手道：“所以，此事我不會同意的。”

看著表示拒絕的滄龍王，信默默點了點頭，“看來是我人族強人所難了，既然滄龍王前輩不愿交易，那我人族也不強求，告辭。”

抱拳躬身，信轉身就欲離去。然而就在轉身的剎那間，一道紫色光柱未有絲毫前兆便從從海平面上直直暴射向信的身體。

信沒有回頭，但是右手中的長劍卻不知何時已經豎立在后背。藍光從信體內暴涌而出，在后背上凝聚成了一層藍色的光盾，將那紫色光柱生生抵御而下。

“滄龍王前輩，您的意思是打算強搶了嗎？”信淡淡說道。

原本平靜海面被打破，無數長相各異的海族自水平面下浮現。那紫光來源是一只長近十丈的紫色鯨魚，背部從中部至尾部長有鋒利的骨刺，額頭有上一只紫色獨眼正在緩緩閉合。

紫色鯨魚大嘴開合道：“小子，倒是有幾分實力。留下滄龍印吧，不然你走不掉的。”

信沒有回答它，亮起藍光的雙眼默默看向站在海邊旁滄龍王所化的老者身上。

“小輩，我也不想采取極端手段的，畢竟我海族與人族起源之時乃是互盟。這樣吧，你換一個要求與我海族交換，如何？”滄龍王悠悠開口說道。

聞言，信搖搖頭，輕笑道：“原來如此，不過讓您失望了，族老院的任務我可沒有權利更改，只怕是不能如前輩所言了。”

那海面上的紫色鯨魚聽見信如此回答，尾巴一拍海面，紫光波動間化為一個長相粗礦的中年男子。沿著海面向著信暴射而來。

信右手中長劍前指，藍光沿著劍鋒流動。藍光將通體漆黑的長劍包裹的那一瞬，信右手上撩，一道巨大的藍色劍芒向著那粗礦男子如流星般迎去。

粗礦男子雙臂交叉，額頭上的那只豎眼中紫光大盛，紫色光柱與藍色劍芒在半空中狠狠相撞。

轟——

隨著震天般的轟鳴聲，藍紫色的光芒化為巨大的能量波動在海面炸開，掀起了一片滔天巨浪。

藍色劍芒撞碎紫色光柱后暗淡下來，但依然去勢不減地撞在了那中年男子交叉的雙臂上。在其雙臂上留下兩道淺淺的傷痕。

那中年男子看著雙臂上的傷口，發出一聲怪笑道：“人類也能在我三目龍鯨身上留下傷口。小子你死也無憾了。”緊接著，紫光便再次在中年男子身上閃亮。

“夠了。”滄龍王沉聲喝道。

滄龍王發話，三目龍鯨所化的中年男子這才有些不甘不愿的止住了動作。

滄龍王轉向信，沉聲道：“人族果然是命不該絕，你可以離開了，告訴你們族老院，將圣陽石和滄龍印一并用來交換，我就答應你們的交易。”

聽得此言，信略微沉默后，答道：“多謝前輩，晚輩一定會如實回答。”將右手中漆黑長劍收入劍鞘后，再次抱拳行禮，信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大步離去。

海邊，三目龍鯨不解地望著信離去的背影，向著滄龍王疑惑不解地問道：“龍王，您干嘛不讓我們直接留下他，滄龍印畢竟是我們海族的至寶啊。”

滄龍王沒有回答。抬頭望天淡淡道：“昔日，這天空之上，可不只有這黑暗一色啊。人皇在世時，這片天空可是終究會亮起的…”

……

站著山巔俯瞰著下方的海面，信微微嘆氣。果然，只有強大才能擁有對話的資本。

信想起他這一脈的流傳下來的一句話。

此界真理，永恒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