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了一陣,沈懷梨的酒意也徹底醒了。
喝了酒自然是不能開車的,坐在車上等代駕的時間,她撥了一通電話:
“最近的股市收益怎么樣?”
沈父的確從不在金錢上虧待她,但這只是在她聽話的情況下。
沈懷梨沒少見身邊那些金尊玉貴的少爺小姐,因為做了讓家族不滿意的事,被用斷了資金來源脅迫,最后不得不跪在金錢面前屈服的場面。
所以從很久以前起,她就開始為培養自己的私人財產做準備。
沈懷梨有一張儲蓄卡,獨立的,除了她自己以外,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能凍結。
張遠,她讀書時期的學長,一個很有頭腦和能力,但家境一般的出色人物。
大學時期,曾因為母親重病交不起藥費而陷入絕望,沈懷梨幫他出了手術費。
后來兩人便一直維持著雇傭關系,張遠為沈懷梨工作,專負責股市。
數次在金融浪潮中抓住時機,激流勇進,奮起直上,以驚人的判斷力和執行力險中求勝,把沈懷梨名下原有的資產翻了十幾番。
且不提沈懷梨手中的現有產值,光是張遠個人,已經實現了存款近五千萬,手下更是發展出了近一百人的金融團隊。
幾年來,數不清的金融公司試過對張遠和他手里的團隊進行挖角,但他都沒有動搖過。
沒人知道,金融圈無人不曉,怎么揮鋤頭都挖不走的的票券鬼才張遠,背后的真正老板是年紀輕輕的沈懷梨。
沈懷梨對張遠有著充分的信任,基本上不過問他的決策。
可一旦過問,就必定是要有大動作。
張遠一股腦從床上爬起來,邊打開臥室燈邊戴上眼鏡,去客廳看了眼電腦。
屏幕正顯示的就是股市,一片大綠。
男人笑了笑,金絲框鏡后的眼中流露出自豪的光,
“最近入手的幾只股票勢頭都很猛,沈總,我們運氣不錯。”
沈懷梨道:“找幾支你沒那么看好的拋售出去,我近期需要大筆流動資金。”
張遠對她的要求從不質疑:“好的,我準備一下,你有沒有預期價格?”
沈懷梨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問:“你覺得如果要收購一家沒什么名氣的小娛樂公司,大概會需要多少錢?”
張遠沉吟片刻,道:“一兩千萬,七八千萬都有可能,要看那個小公司的老板夠不夠精明。”
沈懷梨:“那就按照最貴的打算做,先套現八千萬,周六之前打到我的卡上。”
“是。”
談生意的功夫,代駕也到了。
沈懷梨說了個位置:“江海花園。”
眼睛無意間看了眼后視鏡,見到鏡子里的自己,皮膚泛著粉,眼神霧蒙蒙的,一看就是喝了很多酒后,又改了說法。
“算了,送我去最近的五星級酒店。”
這副模樣如果被母親看見,她免不了又要說教,沈懷梨實在是疲于應付了。
明天是工作日,還要正常上班,她現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
會所平時禁煙,客人可以抽,但工作人員絕對不行,除非是跟客人一起在包廂,得到了客人允許。
有些人煙癮犯了,就會偷偷地躲到服務生的更衣室抽兩根解解饞,就算被人發現了,也可以花錢讓服務生頂包。
孟川行在后臺更衣室換衣服時,正好撞見了剛才勾搭沈懷梨的那個仄言。
仄言手里夾著一根煙,岔開腿坐在更衣柜前面的椅子上,語氣煩躁地跟人打著電話。
“李哥,你真得好好教訓一下那小子,今天這女的,原本在我手里都快成了,他進來送個酒就當著大家的面把人給搶走了,你說這是不是壞了規矩?”
孟川行勾了勾唇,眼底一片愉悅,能被人搶走的,就說明本來就不屬于他。
一個失敗者,也好意思在這里跟人說三道四?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么,男人嘖了一聲。
“換成別的搶了也就搶了,今天這個是真的不一樣,那女的聲音可好聽了,光是聽她說說話我都能想象到,這要是在床上讓她哭起來……”
孟川行臉上的笑意,一寸寸湮滅了下去。
眼中掠過一抹陰鷙的光。
沒再聽下去,他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了更衣室。
仄言正滿嘴牢騷的吐槽著,頭頂的燈忽然毫無征兆地滅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今天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還停上電了?”
剛低著頭準備把手機的電筒功能打開,黑暗中忽然傳來一道風聲,接著密不透風的布料便罩在了他頭上。
緊接著雨點一樣的拳腳,便噼里啪啦地落到了他身上。
每一腳都下了狠手,拳拳入肉。
……
這個點,學校寢室已經關門了。
孟川行看了眼時間后,就熟練地邁著腳步往學校自帶的園林里走。
北江大學的綠化園林里有不少給行人提供休息的木頭長椅。
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貓,偶爾會去長椅上過夜。
孟川行作為一個經常晚歸又睡不起旅店的窮學生,跟它們也能算是半個舍友。
邁著輕快的步子,找到自己常睡的那個椅子后,孟川行把身后的書包放了上去。
一側,忽然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又見面了,壞小子。”
孟川行微頓,在黑暗中瞇起眼,看向發聲的方向。
胡子拉碴的流浪漢對他笑了笑,語氣像在問他晚上吃了什么飯一樣隨意。
“不是說今天要去殺你哥的女朋友,你成功了嗎?”
孟川行脫下身上的校服外套,屈起長腿縮在椅子上,枕著書包當做枕頭,外套蓋在身上當成被子。
“我哥沒有女朋友,你記錯了。”
流浪漢低笑了一聲:“你小子,到底是你哥沒有女朋友,還是你見到人以后也喜歡上了她,舍不得殺了啊?”
孟川行閉上眼睛,抿著唇不說話,流浪漢卻不依不饒,依舊問道:
“她很漂亮吧,跟自己哥哥的女人在一起的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很刺激?”
孟川行依舊不說話,流浪漢卻煩人的厲害,又對著他道:
“殺人的刀拿去雕花,你可真出息。可惜人家不領情,你送了她禮物,她卻看不上你,寧肯跟臟男人玩,也不愿意理會你。”
孟川行倏然睜開眼睛,眼中一片冷銳的光,厲聲道:“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