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感到今天格外的冷，身上的汗毛就豎了起來。

賈張氏抖了抖，驚慌地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立刻補充道：“東旭他媽，我今天勸過他了，沒用啊，他非要和林恒打賭，還找整個車間的人作證！”

“可是……”賈張氏想要找一些易中海的問題，卻突然被易中海打斷。

“東旭他媽，我今天還借了東旭二十塊錢呢！我也不用他還了，就當是我這個師傅給他的紅包！”

“但是……”

“東旭他媽，你還是回去問問你家東旭吧，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行了，我要回家吃飯了，外面太冷，你也回去吧。”

說罷，易中海不再給賈張氏說話的機會，轉身開門進屋關門一氣呵成，把賈張氏一個人留在了屋外。

賈張氏想要敲門，卻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能原地站了一會，努力地消化著易中海的話。

最后，她實在是有些凍得受不了了，才失魂落魄地向家里走去。

……

賈張氏木愣愣地回到了家里，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懵逼的狀態。

秦淮茹此刻已經喂完了小當，正坐在桌子邊上吃著白薯。

她見賈張氏回來，問道：“媽，您怎么去了這么久？一大爺他在不在？”

賈張氏沒有回話，僵硬地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好像一個關節處都生了銹的肥胖機器人。

秦淮茹看到賈張氏的狀態不好，立刻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她也吃不下東西了，有些著急地顫聲追問：“媽，您怎么了？東旭……東旭他沒出什么事吧？”

“出事了。”賈張氏抬起眼看著秦淮茹。

她的眼神已經是一片死寂，好像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了。

秦淮茹只覺得腦袋“嗡”了一聲，眼淚不自覺就掉了下來。

“媽！東旭他……他到底怎么了？您倒是說句整話啊！”秦淮茹哭喊道。

賈張氏的眼淚也流了下來，她終于回過神來，一邊哽咽一邊說道：“賈東旭這個不孝子，他竟然在外面和別人打賭，還輸了錢！”

秦淮茹正在用雙手不停地抹著眼淚，聽到賈張氏的話卻頓住了。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的回了一個詞：“啊？”

賈張氏立刻大聲哭嚎道：“賈東旭這個不孝子！他和林恒打賭，輸了錢！”

秦淮茹喘著氣緩了緩，反應了過來，眼淚也不再流了。

她看賈張氏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還以為賈東旭出了意外，自己變成寡婦了呢。

如果只是輸了錢，秦淮茹倒不覺得有多著急。

畢竟賈東旭是個比較懦弱的人，不太會做出豪賭的舉動。

她看到賈張氏依舊哭得傷心，只以為賈張氏是因為小氣，急忙拿起手絹遞給她，安慰道：

“媽，東旭人沒事就好，輸了錢可以再掙。”

賈張氏一把打開秦淮茹的手，憤怒地喊道：“他還不如死了呢！你知道他輸了多少錢嗎？”

“多少？”

“二百塊錢！”

秦淮茹又愣住了，終于有些理解賈張氏為什么哭了。

她當初嫁過來，就是看到賈家有一臺縫紉機，認為以后能過上好日子。

可一臺縫紉機才一百五十元，賈東旭這一下就把家底給輸光了！

想到這里，她眼淚又掉了下來。

“媽，他哪來的那么多錢啊！”秦淮茹哭道。

“他沒有啊，所以現在是咱們家欠林恒的，這是要掏光我的棺材本啊！”

賈張氏拍著大腿，張大了嘴對著天花板哭嚎道。

“媽……”秦淮茹也終于開始放聲痛哭起來。

一旁的棒梗有些不明所以，他這時候才六歲，還不太懂錢的價值。

賈張氏哭得太慘，看起來嚇人，于是棒梗對秦淮茹問道：“媽，您們為什么哭啊？我爹他怎么了？”

秦淮茹顫顫巍巍地摟住了棒梗，斷斷續續地說道：“棒梗……你爹他把咱們家給掏空了……以后再也吃不上肉了！”

一聽到吃不上肉，棒梗也嘴巴一癟，隨后哭嚎了起來：“不！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賈家頓時哭成一團。

因為哭得太響，籃子里的小當也被吵醒了，也哇哇哭了起來。

秦淮茹搖晃著身體，用胳膊撐著桌子走到小當身前，抱起這個苦命的女兒搖了起來。

她一邊搖一邊抽泣，眼睛里都是絕望。

如今家里沒了錢，孩子注定是吃不飽了。

賈張氏聽到小當的哭聲，好像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地方，大聲罵了起來。

“賠錢貨！你就知道哭！家里的財運都是被你給哭光了的！你還我二孫子的命來！”

說完，她從腳上脫下了鞋，就朝著小當扔了過去。

秦淮茹急忙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賈張氏的這一下攻擊，鞋里的臭味把她熏得清醒了一些。

看到賈張氏想脫第二只鞋，秦淮茹急忙說道：“媽，咱們怎么辦啊！真的要賠錢嗎？林恒不是您的干兒子嗎？”

賈張氏聽到這話愣了愣，脫鞋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她一直把林恒當做外人，從而忽略了這個事情。

林恒認自己當了干媽，吃飯也在自己這里吃，還吃了那么多。

如果自己勸一勸，說不定就不用賠錢了。

再說回來，就算把錢給他，只要看住了他不再往老中醫那里送，等他死了，錢不還是自己的嗎？

想到這里，她的哭泣也停了下來。

秦淮茹見賈張氏不再哭，立刻問道：“媽。您有辦法了？”

“有個屁！反正這錢還是我的！”賈張氏罵道。

隨后她站起了身，走了一步發現少了一只鞋，對秦淮茹說道：“把我的鞋給我。”

“啊？”秦淮茹問道。

“啊什么啊，我的鞋！”賈張氏指了指那只打在秦淮茹身上，彈開掉落在地上的鞋。

秦淮茹立刻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給賈張氏遞了過去，害怕她再用鞋扔小當。

賈張氏接過鞋，就開始翻箱倒柜起來。

秦淮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于是問道：“媽，您在找什么？我幫您找一下。”

“不用你，今天我要擺靈堂！讓賈東旭這個不孝子，在祖宗面前好好認認錯！”賈張氏喘著粗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