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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風華正茂

  • 明朝第一公子
  • 方景
  • 3582字
  • 2010-12-20 01:01:02

踏水而行,腳下不時濺起點點水花,急驟的大雨使人心頭快意,多日來干燥悶熱的盛夏,所帶來的森森暑氣,似乎都被雨水沖洗的干干凈凈。

也是因為暴雨過急過大,使得如今內宮中仿佛湖鄉水泊一樣,到處都是深深的積水,無數宮人忙著堵塞過道門檻,或是端著木盆,站在一個個院子口奮力外往潑灑漫入的污水,整個大明皇宮竟然只因為一場豪雨,而變得異常狼狽。

這些年來,內宮中的地勢越發下沉,前面還好,可是這水往低處流,無數條支流匯聚一處,好似滔滔洪水一般,洶涌著朝內宮流去,即使多次翻修過地基,此時也顯得無濟于事。

還沒等走到權貴妃所居住的宮殿,半道就被幾位渾身濕透的公公堵住,賢妃娘娘生怕張灝遇到什么意外,趕緊命人迎出來,吩咐侄兒先回家去,等天色大好時在尋個時間過來相見。

張灝只得轉身朝宮外走去,還得挑揀著地勢略高,易走的道路,即使如此,還得不時趟過沒到小腿的積水,而天上又不停的下著大雨,直到半個時辰后,才像個落湯雞似地走出午門。

守在外面的家人急忙跑了過來,張梁神色焦急的撐著雨傘,扶著張灝上了早已趕過來的馬車,伺候著主子換了一身衣衫,又逼著二爺喝下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這才吩咐外面人回去,很快,馬車方慢騰騰的朝著府上駛去。

等到了府門外,雨勢已經稀稀落落,而天空則掛起一道彩虹,滿天烏云全都散去,此時空氣格外新鮮濕潤,守在一邊的十幾個小廝老遠就瞧見二爺的車架過來,人人興奮的呼啦一下圍了上去,其中一位身材消瘦,長得眉清目秀,略有些女相的少年,更是高聲喊道:“二爺,小的是海大爺身邊的書童張二狗,奉了爺的口令,特地有事過來求見二爺。”

剛剛跳下馬車的張灝一愣,一直貼身不離的張梁朝著四下的小廝揮揮手,阻止任何人靠近二爺,而身后一位身材健壯的青年長隨,此時從懷里掏出一把銅錢,高舉著就朝著一個方向走去,頓時惹得這些小廝興高采烈,嘴上高喊著多謝二爺,腿腳不慢的紛紛跟了過去。

只有那書童張二狗神色異樣的湊到張灝跟前,哭喪著臉哀叫道:“二爺,俺家少奶奶剛剛斃了。”說完就做作的用衣袖抹著眼淚。

“什么?告知老祖宗和太太了嗎?”

“都告了,還是太太親自過來的,小的可進不去園子里,只得守在門外等候二爺。”

張灝不免大吃一驚,那張海可是他的堂哥,乃是二老太爺長子張武的兒子,只是出身差點,其生母是個丫鬟出身,所以這張海只是位庶出的長子長孫,下面還有嫡長子張越,庶出的老三張秀,嫡出的老四張寶,除了老二張越不為他所喜之外,另外三個兄弟平日和張灝關系都不錯,雖然都算是些不長進的紈绔子弟,可是心眼不壞,只是行事荒唐罷了。

因張海不是太太朱氏的親生兒子,從小就不受母親待見,好在他為人機靈有眼力見,慣善于溜須拍馬,而且辦事細心,平日非常尊敬孝順朱氏這位母親,而他年紀又比老二老三大了幾歲,朱氏很多時候都會命他在外頭辦事,一直倒也很倚重這個兒子,因此張海在伯爵府的地位還不錯。

“你仔細說,到底是如何斃的?啊,難道是因為難產?”頓時張灝如夢方醒的用力拍拍腦門,這才想起前些日子還見過那位身懷六甲的嫂子,當時自己還擔心來著,這位即將生產的母親可只有十五歲啊!

心中不免有些難過,畢竟這可是一尸兩命,還都是骨肉至親的,可又有些慶幸這幾年一時死活拖著姐姐的婚事,今年姐姐才剛剛十八歲,而這時代的婦人產子,類似難產血崩之事實在發生的太多了,尤其是第一胎,簡直就是通往鬼門關的捷徑。

“嗚嗚,奶奶疼叫了一天一夜也未生下來,那產婆說只能勉強留下孩子,可是少爺不肯,這才剛成親還不到一年,平日他們夫婦可恩愛著呢,可太太老爺都說保孩子,少爺就是擰著不同意,結果耽誤了時辰,以至于奶奶連同腹中的小主子,就那么去了。”

抽泣的訴說,這張二狗不免說的斷斷續續,只急的張灝直跳腳,此時一聽他說完,就要直接過去伯爵府那邊看望看望,卻沒成想,沒走幾步就被張二狗從后頭追上,一下子把他攔腰抱住,只嚇得張梁頓時急了,右手閃電般一拍腰間,一把森寒的軟劍下一刻就搭在張二狗的脖子上,嚇得這書童頓時臉色煞白,急忙解釋道:“別,別動手,小的還有話要說,哥哥開恩,小的不是有意冒犯二爺。”

一邊大叫一邊松開手,遠處的小廝和長隨更是神色緊張的圍了上來,眼瞅著就要暴打一頓這犯上的家伙,還是張灝臉色沉悶的開口:“都住手,不許動粗,你有話趕緊說。”

“唉。”張二狗不免后怕的朝周圍虎視眈眈的家人拱拱手,勉強擠出一絲苦笑,這才趕緊老實的道:“二爺,小的剛才只是心急之下才做出的舉動,可沒有什么歹意,只是就怕您過去啊!”

心中奇怪,張灝不解的問道:“為什么怕我過去?”

此話一出口,不說聽的這書童滿臉苦笑,就是周圍的家人也全都苦笑不止,還是張梁在身邊低聲解釋道:“二爺,府上剛死了人,不吉利,誰敢讓您此時過去,萬一被什么鬼祟東西驚嚇到,可誰也擔當不起啊!”

張灝聽到這番解釋,心中就越發奇怪了,緊盯著一臉苦相的書童,沉聲問道:“既然怕我過去,那為何要守在大門外等我?你是不是還有事要說。”

此時張梁才收起軟劍,掉在泥水中的油紙傘早就被人撿起,他朝著對方笑笑,伸手接了過來,如今的張梁身材越發高大健壯,長相端正耐看,為人膽大心細,只是臉上還殘留著幾分稚嫩,不如他大哥張棟沉穩木訥,堅毅厚重,如今早已經是能獨當一面的管事了。

四周的家人又漸漸散去,站在遠處不時朝這邊瞧來,顯然是被剛才這張二狗的舉動嚇得不輕,這要是二爺有個什么好歹,那大家的小命也就算是交代了。

“二爺,小的過來明面上是大爺吩咐的,奶奶怎么說都是正牌的主子,大爺的意思是要風風光光的操辦下喪事,也算是為奶奶最后盡盡丈夫的情分,這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何況還是正經八百,明媒正娶的夫人。可太太只是吩咐管家撥下來五百兩銀子,說如今府上開支太大,不能為了個死人而大操大辦的,還得省著些花錢,氣的大爺火冒三丈,只是不敢和太太分辨,只得命小的過來求見二爺,想著和你張口借些銀子。”

期期艾艾的說完,張二狗有些難堪的把頭低下,一時不敢正視張灝,卻聽見二爺想都沒想,馬上開口道:“自家兄弟還提什么借不借的,張梁,你馬上去找煙翠,派人給哥哥張海送過去五千兩銀子,唉,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吧。”

神色驚喜的抬頭,張二狗當下真是感動的就差沒有跪下磕頭了,他先是去求主子的幾位嫡親兄弟借錢,可二爺張越卻冷笑的說這個月手頭緊,央求了半天只是借給主子一百兩銀子,而其他兩位兄弟倒是想幫忙,可如今年紀都太小,各自拿出全部家當才只是區區不到八十兩,而少爺怎么說都是伯爵府上的長子,這少奶奶的喪事,就算是在節儉,這人來人往的眾多打點,采買所需的銀錢,無論怎么算,可也得幾千里銀子才夠啊。

頓時心中苦澀散去,張二狗此時才算是感覺渾身輕松,站在那里神色激動不已,當下心一橫,朝著二爺連連作揖,神神秘秘的低聲道:“二爺,奶奶本應該下個月初才是生產的日子,但昨日卻突然倒在地上,才導致的小產,小的懷疑是有人企圖加害奶奶,您可得為少爺做主啊!”

沉著臉沒有說話,張灝只是沉默著站在小雨之中,輕輕推開為他打著傘的張梁,任憑雨點揚揚灑灑的落在身上,好半響方輕嘆道:“此事莫要聲張,哥哥身份只是庶出,無緣無故的,沒人會憑空升起歹念,真要是有人敢惡意傷人,也是他屋子里收用過的通房丫鬟,或是和丫鬟有牽連的賤人做的,此事不難查明,你回去跟他說一聲抱歉,此事還輪不到我這個弟弟出頭,好了,跟著張梁過去吧。”

說完朝著張二狗揮揮手,張灝徑直朝隔壁伯爵府走去,對于剛才張二狗的話,他哪還會不清楚,就算是有人加害嫂子,那也是他夫婦院子中的下人做的惡,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做出來,除了因嫉妒而導致喪心病狂的女人外,想不出還有誰會對一位庶出的奶奶下手,此種事在豪門之家發生的太多了,真要是想一查到底,別看平日養尊處優的主子們不知世事,可對于此種事卻都是家斗中的高手,都用不上幾日的工夫,就能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平日誰和誰之間有間隙,在這深宅大院中,哪能瞞的住人去。

只是可憐了嫂嫂啊,一位正當風華正茂的少女,就這么的含恨而去,張灝又一次見識到內宅中的勾心斗角,竟然是這么的惡毒兇殘,唉,只希望此等慘事不要發生在自己頭上。

難怪遇到下人犯一點點的小錯,這主子們就往往攆人了事,確實是生怕有人暗恨在心,這平日誰又能千防萬防的,總有機會被有心人趁人不備時,暗下毒手啊!

此時張灝身邊只跟著四名武藝不錯,都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家人,年紀大多在十五六歲,全都是幾代的家生子,父輩都是跟隨主家多年的親衛,所以這些長隨的忠誠那是不容置疑。

更不提跟隨在二爺身邊,可是府上最令人羨慕嫉妒的差事,月銀豐厚自不用說,只要能盡忠效力,往后的日子真可稱得上是前程似錦,所以這些長隨那是人人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差事,辦事更是盡心盡力。

隔著老遠,就瞧見伯爵府上的下人們,全都一身孝衣,而幾十個家丁正在府門外搭建靈棚,不時有人進進出出,而自己的哥哥張海,此時卻凄涼的站在街口,唉聲嘆氣的抹著眼淚,身邊十幾個管事,則人人面帶冷笑的看著笑話,只氣的張灝當下心中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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