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說道：“我是真沒聽過，不過我聽過其他的，《月亮之上》、《最炫民族風》這些我都聽過啊，怎么能說我是間諜的。”

他本來沒在意這些事，但當姜舒疑惑的道出一句話后，李默卻是愣在當場。

“那是什么歌？”

李默回過神來，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什么？”

姜舒不解道：“什么民族風？那是什么歌？我都沒聽過好嗎？”

李默怔了一下，他正要拿書的手也停滯住了。

見他半晌沒有反應。

姜舒說道：“喂，你發什么愣啊?！?

“我好像明白了……”

“什么？”

“鳳凰傳奇你知道嗎？”

“那是誰？”

“藍蓮花你聽過嗎？”

“……”

姜舒語氣有些不善的說道：“你發什么神經？”

“你聽過？”

“我聽過什么了我？”

姜舒被他問的有些茫然，說道：“你怎么神神叨叨的，吃錯藥了嗎？”

李默的呼吸忽的急促了起來。

他從書架上拿出了一本書，里面記錄的也是曲譜，翻開看了一眼后，卻是連一首熟悉的都沒有。

他不停的翻著，好似有些發瘋了一般。

“喂，你干嘛！”

姜舒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

“姓李的！”

李默猛的合上了書，卻是在下一刻愣了神。

手里的書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他的目光聚焦在了眼前的書架上，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種可能。

恍然之間，他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

李默深吸了一口氣。

陌生的世界……

真的是一個，陌生的世界……

.

.

不知過了多久。

李默拿著一本書從那書店里走了出來。

他看向眼前的車流，他忽的有些恍惚。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里不是前世的世界了，但當他發覺周圍的一切卻都不一樣的時候，他先是感受了驚喜，但隨即卻是一陣后怕。

面前車水馬龍、人流湍急，但在李默的眼中，卻是顯得這樣的陌生。

好像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般。

什么都失去了。

這樣的孤獨是忽然之間的，比那無邊的暗淡還要讓李默感到可怕，這樣的后知后覺也讓他一瞬間就慌了神。

忽然間好像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姓李的！”

“姓李的！”

姜舒的聲音不停的在腦海里響起。

在她好似催促一般的聲音之下。

李默也忽的回過了神來。

他舒了口氣，道了一句：“我在……”

他順著來時的路回到了車里。

坐進車里之后，卻又將頭靠在了方向盤上，喘氣聲都重了許多。

姜舒說道：“喂喂，你不要嚇我啊?！?

李默抹了一把臉，看向了鏡子里面倒映出來的那副面容，是姜舒……

他有些頭疼，好像是這一切感到了質疑。

良久過后，李默平緩的道了一句：“我沒事……”

說完這句話后，他便啟動了車子。

他的神志有些恍惚，好似在想著一些別的東西，慢慢的開著，直到他的目光看到了路邊的河灘。

找了個地方停下了車。

下車過后，里面便朝著那河灘走去。

河灘上有許多人，有人在這里散步，路邊有賣小吃的攤子，有人在河邊乘涼，吹著微風。

他找了個空椅子坐了下來。

在此期間，姜舒的聲音不停在他的耳畔響起。

但卻好像被屏蔽了一般。

這些呼喊聲最終都石沉大海，沒起到一點作用。

他在那里坐了好久，就這么呆呆的看著，目光里也有些無神。

許久許久過后……

一對中年夫妻從他的眼前經過。

這對中年夫妻互相看著。

男人碰了碰身旁的妻子，隨即卻是比起了手語。

男人的妻子也以手語回復，兩個人時不時咿咿呀呀的，以口型回復著對方。

這對中年夫妻，似乎都是聾啞人。

李默張了張口，繁雜的思緒也在這一刻回到了現實。

“你這樣子真的很嚇人……”

“你能不能說句話，喂……”

“你別嚇我了……”

姜舒的語氣有些著急，更多的則是有些無措。

李默說道：“你好像很擔心我。”

“草！”

姜舒都快急哭了，說道：“我但心你嗎呢！我擔心我自己好不好？你他嗎的是想嚇死誰啊，我他嗎以為我成喪尸了！”

她是真有些著急了，臟話不停的從嘴里冒出來。

李默平靜的道了一句：“抱歉。”

“抱你嗎！”

“……”

片刻過后，姜舒的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

“那個……”

“別跟我說話。”

姜舒有些生氣，不想搭理他。

李默說道：“我剛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有些出神而已?！?

姜舒問道：“你從書店出來就像是發了神經一樣，喊了你八百遍都沒聲，什么事能讓你想成這樣？??！”

“就是忽然間覺得這個世界一點都不真實，好像是假的一樣?！?

“你撒謊的時候能不能打打草稿？”

“我真是在想這些?！?

姜舒有些頭疼，說道：“姓李的，我告訴你，要是下次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你就不要再來我這了，我這真是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李默聽后愣了愣，隨即道：“意外，這只是個意外……”

姜舒舒了口氣，問道：“所以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李默說道：“我說過了的?！?

“好好好，那你告訴我，你是吃錯藥了嗎？想這些有的沒的？”

“我有病嘛……”

“你……”

李默隨意的一句話讓姜舒啞口無言，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話了。

李默笑了一下，他看向湍急的河水，忽的說道：“我一開始覺得這個世界實在的太過虛假了，但當我看到剛才那對聾啞的夫妻互相比著手語時，卻又覺得是這一切是那樣的真實，看到的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雖然我也有些分不太清楚，但后來想想，自己說到底已經來了?！?

李默頓了頓，說道：“不做些事情再走，豈不是白來了?！?

姜舒說道：“你想做什么？”

李默想了一下，說道：“鬧個天翻地覆，把我以前不敢想，也做不到的事情，全都做一遍?！?

姜舒愣了愣，說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病啊……”

她聽著李默的這一句句話，越發覺得他有些精神不正常。

李默也是一愣，隨即卻是笑了起來。

“你就當我是精神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