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趕緊的!”風遙拉著他要走。
“等一下,等一下!”白予塵再次掙開手,“我不能這樣出去,你稍微等一會。”
白予塵說罷,施展了一個幻顏咒,當即一身白衣變成了一身黑色長衫,那驚艷出塵的容顏,看起來也平平無奇了。
雖然臉還是他原本的臉,但看起來一點也不引人注目,沒有他本人那種絕代芳華的感覺了。
“哦吼~”風遙看他這熟練的一手,“你沒少偷偷下山吧?”
“噓,悄悄,這種事是能說的嗎?”白予塵對她眨了眨眼,隨手拿出掌門令,“等會出山門的時候,你說我是你師兄,懂嗎?大晚上的,不要驚動別人。”
“噗嗤…”風遙打量了他一眼,笑起來,“成,我懂,堂堂青云掌門,拉不下這老臉嘛。”
“嘿嘿。”白予塵眨了眨眼,調皮地笑了笑。
風遙審視了他一眼,白予塵這個人就是偶像包袱太重,整天穿一身喪葬風的白衣服,看得都讓人審美疲勞,今天偶爾換一下衣服風格,看著還挺不錯的。
而且,他用了幻顏咒之后,身上的氣場也淡了不少,看起來沒那么冰山了,挺好。
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溜出了青云殿,向山下溜去。
主峰之上,阮靈曦注意到,風遙跟一個黑衣男子悄悄下山了,她惡狠狠地瞪著風遙,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洛遙遙,你完了。
……
白予塵和風遙順利的溜去酒樓,這個時間點,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酒樓里熱鬧非常,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人聲鼎沸。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點了一盆麻辣小龍蝦。
也許是放下了青云掌門的身份,也許是換了一身衣服,白予塵今天顯得十分有興致,他也點了一壺酒,和風遙對著喝。
很快,麻辣小龍蝦上桌,鮮美的辣到極致的小龍蝦,真是美味又地道。
辣得過癮,辣得勁爆,辣得快活。
不等風遙邀請,白予塵自顧自先開吃了。
“喂!”風遙瞪他一眼,“你咋比我還能吃!完了,我血虧……早知道不叫你了。”
“現在知道后悔了?”白予塵雖然在啃小龍蝦,但動作仍然保持著慣有的優雅,看起來像吃某種高檔餐品似的。
優雅是他長此以往形成的習慣,哪怕是此時此刻,也顯得很雅致。
“后悔?我要吃回來!”
風遙不說話了,她也在大吃特吃,絕對不能虧!
“果然還是辣的過癮!”一口氣吃了十幾只小龍蝦,白予塵很滿足的喝了一口酒,“自從上次吃了火鍋之后,我逐漸惦記起辣的味道了……”
“嘿嘿,”風遙笑起來,“當然,吃辣的才叫江湖!”
“確實很有江湖的感覺。”白予塵同意道,“這種氛圍,很真實,很鮮活,感覺一瞬間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活著多好啊,”風遙喝了一口酒,感慨道,“你看你,修煉千年的老東西,何必那么努力呢?夕陽也要紅啊!”
“什么叫老東西!”白予塵忍住時時刻刻想揍她的沖動,“什么叫夕陽!我看起來很老嗎?你巴不得我趕緊入土是吧?!”
“你難道不老嗎?”風遙歪著腦袋看他,“你算算,你都可以當我祖祖祖祖爺爺了,大爺您悠著點吧。”
“……”白予塵扶額,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他可是三界第一美男子,他老嗎?!一千多歲算老嗎?!!
再這樣下去,他覺得可能會被氣出內傷,算了不跟她計較,喝酒。
郁悶了…
風遙露出一個勝利的笑。
又喝了幾盅酒,尷尬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兩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白予塵,你應該多看看這人間,”風遙語重心長地說,“其實人間有意思的東西還多著呢,吃喝玩樂多好,真實的故事往往比話本子更有趣…”
“可我厭倦了人間。”白予塵低頭看著桌子,也許是酒喝多了,他話說得有些多,“你知不知道,以前也在這人間,我也有過溫暖的……那時候,我們去過很多地方,可現在……沒有她的人間,空蕩蕩的…”
“她是誰?”風遙敏銳地察覺到他說漏了什么東西,立即追問。
“沒有誰,”白予塵止住了,清醒了許多,“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風遙沉默著,直覺告訴她,他的秘密不簡單。
白予塵順手剝了一只小龍蝦,遞到她碗里,說:“都怪我提起些往事,和你無關,別影響心情了。”
“其實我挺想了解你的往事。”風遙直接說,“你應該已經注意到我在調查什么了,你只是在阻撓我。”
“你為什么要調查她?”白予塵詢問,“告訴我你的理由。”
“無可奉告。”風遙輕輕的說。
“那么,我也無可奉告。”白予塵瞥了她一眼。
風遙攤開手,無可奈何地看著他,笑道:“好吧,你不說也沒關系,我自己會查清楚的。”
白予塵不置可否地地搖了搖頭,他知道風遙有秘密,她絕不是真心拜他為師,她從來也沒有叫過他“師尊”,永遠都是直呼姓名。
他查過她的名籍,名籍是假的,她是個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混進青云宗的人,身上帶著重重謎團。
或許終有一天,這段師徒緣分會走向終結,他只希望那一天到來時,他和她不會是敵人。
如果真的不得已站在對立面,白予塵想著,自己一定會想方設法保護她吧。
……
麻辣小龍蝦,吃得很盡興,不高興的話題也沒再提起,吃完之后,兩人準備回山門去。
正要走,風遙忽然心念一動,注意到酒樓中進來了一些老熟人。
“怎么了?”白予塵見她神色不對,疑惑地問。
“噓,別吭聲,有人來了,我們找個地方躲一下。”風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白予塵往一個雅間里躲去。
而在他們隔壁的雅間中,一伙人氣勢洶洶地坐進去。
風遙認得兩個人,一個是結巴子玄峙朗,另一個是前段時間被她收拾過的白袍青年。
在風遙貼著墻偷聽的時候,白予塵也用神識掃過隔壁的雅間,他小聲說:“那邊有青云弟子。”
“悄悄,你先等一等。”風遙示意他不要說話,安靜的聽。
白袍青年身后跟著數個元嬰期的高手,還有一個化神期的修士,氣勢洶洶地將玄峙朗推進雅間。
玄峙朗一個小筑基,哪能對付這么多高手,他鼻青臉腫地縮在角落里,顫顫巍巍,說話完全說不清楚。
在他的面前,地上扔著一個麻袋,麻袋里裝著一個不知是生是死的人,
“玄峙朗,”白袍青年已經叫得出他的名字,“想要你哥哥活命,跪下來求我,再拿十萬靈石出來,否則…你們兄弟倆去閻羅殿見面吧。”
“你…你…你…你…”玄峙朗急得說不出話來,驚恐地瞪著白袍青年。
他只是一個外門弟子,哪里拿得出十萬靈石,這個花璟簡直獅子大開口。
花璟此人,是從楚國南邊過來的惡少,據說作惡多端,在當地稱為一霸,身邊又不少修真者護衛,無法無天慣了的。
花璟報名青云宗不成,將氣全撒在了玄峙朗身上,奈何上次追殺玄峙朗,踢到了鐵板,被灰溜溜地丟出去,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他不服,于是抓了在外游歷的玄瀚玥,又一次找到玄峙朗。
他今天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
青云宗那個龐然大物,花璟不敢惹,但是捉一個青云宗弟子,私下報個仇,還是綽綽有余的。
他不信了,今天還會有人能護著這個結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