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塵說著,拔出劍來,一劍捅向小腹,要挖自己的靈根。
“師尊…”阮靈曦倒是被他的舉動給嚇到了,她驚訝地看著他,哭著說,“不,不,不,為什么不能去挖洛遙遙的靈根,我不要你的靈根啊!你的靈根多么珍貴,我怎么敢要…”
“我的靈根珍貴,洛遙遙的靈根不珍貴嗎?你我之間的恩怨,為什么要傷害別人?”白予塵看著她的眼睛,“我欠你的,我會償還,我的靈根你拿去,我的命你也可以拿去,這和別人都沒有關系!你不要再害無辜的人了!”
他說著,舉劍刺向自己,他已經被氣得沒有理智了,壓抑了那么久的痛苦,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他不想再跟阮靈曦有什么牽扯,此刻挖出自己的靈根給阮靈曦,能結束一切吧。
風遙一腳踹開青云殿的大門,眉心魔印閃爍,漆黑的魔氣迅速沿著地面攀到白予塵的身邊,仿佛黑色的蛇一般,纏繞住白予塵的手臂,控制住他。
“住手!”風遙大踏步沖過去,三步并作兩步,飛快上前,一把抓住他手中的劍,將劍丟了出去,“白予塵,你冷靜一點!冷靜!!”
“遙遙…”白予塵看著她的眼睛,他的心智逐漸清醒了幾分,手中的劍被風遙扔了,他緩慢恢復了些許理智,“你怎么來了?”
風遙撤了魔氣,沒有理他,而是看向阮靈曦。
阮靈曦的衣服上仍然遍布著觸目驚心的血跡,她瑟縮著,一步步后退,想要遠離風遙。
風遙身上展現出來的氣場實在太過恐怖,阮靈曦發自靈魂的顫栗,她注意到滿大殿遍布的黑氣,那是魔氣吧?
她見過魔氣的,在赤焱身上,可是從沒見過現在這般恐怖濃郁的魔氣。
風遙卻一步步走過去,歪著腦袋看她,冷笑道:“你想要我的靈根?”
阮靈曦連連搖頭,她后退到青云殿的大門邊,背靠著門框,身后的門被風遙封住,她已經無路可退。
眼前的洛遙遙是魔,那可怕的感覺遍布她的意識,她想逃跑,可腿腳不聽使喚。
靈根什么的,她不要了,她現在只能不住的搖頭,早知道洛遙遙是如此恐怖的魔,她一百個膽子都不敢招惹啊。
“想要的話,我給你啊。”風遙望著阮靈曦恐懼的眼神,她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嘴角邪笑勾起,她單手撫過自己的小腹,將一根金色的靈根隨手抽了出來。
阮靈曦傻愣愣地盯著風遙,她的眼睛睜得溜圓,她害怕極了,腦袋一片空白,只能不住的搖頭。
“不,我不要你的靈根了…不…”阮靈曦嚇得慘叫起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風遙仍然一步步走向她,在她恐懼的眼神中,將手中的金色靈根按在她的小腹傷口位置,金色的靈根像一條金色的絲線,竄進了她的丹田里。
“你…你做了什么!?”阮靈曦全身顫抖,她發現自己腹部的傷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一會竟然恢復如初。
她感覺到害怕,未知的恐懼,還有發自靈魂的畏懼。
那種讓她頭皮發麻的恐怖感覺,比之一生中任何時刻都難挨,仿佛一秒的時間都格外漫長。
那條金色的靈根,盤踞在她的丹田中,散發著讓她害怕的冰冷光芒。
“我只是成全你的野心而已,只是不知我的極品金靈根,你能不能消受得起。”風遙嘴角冷笑,“怎么,還不滿足嗎?你還想要什么?極品水靈根?極品雷靈根?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可好?”
“不…不…”阮靈曦已經說不出話,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邪氣的人,那條極品金靈根究竟是什么東西!
它盤踞在她的丹田中,安靜卻危險至極。
她雙腿打顫,恐懼遍布腦海,過分的恐懼讓她跌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那是什么樣的力量?
白予塵也看得呆了,他呆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著風遙,眼前的場景實在太過詭異,讓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洛遙遙,她是魔!
他從未想過,這個清澈的可愛女孩是魔,他一直以為她來自仙界。
她是魔,實力強大到他無法估測,又掌控著法則之力,她的身份…
他不敢想,不敢往那個荒謬的方向去想,可偏偏一切都指向那個方向。
風遙并沒有看他,她仍然盯著阮靈曦。
“我很好奇,”風遙居高臨下望著阮靈曦的臉,“你手中究竟拿了什么把柄,讓白予塵一直受制于你?不如讓我看看你的記憶?”
“不…不要…不要看我的記憶…”阮靈曦痛苦地尖叫起來,在地面上挪動,想要逃出門去。
風遙卻不給她機會,一把抓住她的后領,將她丟在大殿中間。
她單手按在阮靈曦的額頭上,魔氣侵入,讀取記憶。
一個方形的大屏幕,浮現在半空中,屏幕上清晰地出現了阮靈曦記憶里的畫面。
畫面快速閃爍著,向前回溯,回溯的過程,也伴隨著阮靈曦痛苦的尖叫。
風遙可不管她,甚至根本不想控制回溯記憶的過程,任由阮靈曦的慘叫聲回蕩在整個青云殿中。
記憶回溯過程很快,風遙一直回溯到一個普通的晴天,文若來青云宗做客的一天。
畫面放慢,投在大屏幕當中。
………
那是一個晴朗的下午,彤霞滿天,將天空映得一片赤紅。
白予塵在青云殿外擺設桃花宴,與文若二人共飲美酒,一邊喝酒一邊下棋,很是歡暢。
九幽宮的宮主文若,與白予塵是至交好友,雖然文若為人放蕩不羈,性格灑脫隨意,還特別不著調,與沉穩清冷的白予塵截然不同,但兩人卻相交莫逆,幾百年來一直關系很好。
此時飲酒下棋,是難得的相聚時光。
阮靈曦來到二人身邊,她裊裊娜娜的走向白予塵,為他斟酒。
只是她斟酒的時候,手指微動,指甲上的一小撮藥粉,不著痕跡的落入白予塵的杯中。
白予塵很顯然沒有發現阮靈曦的動作,他喝得微醺,并沒有注意到她投毒的事情。
事實上,他很信任阮靈曦,并不認為她會下毒。
他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繼續同文若對飲。
只是喝了一會,他感覺不太對勁,意識有些不清醒,渾身燥熱。
他以為自己喝醉了,辭別了文若,向主殿中走去。
他打算回自己臥房去,去略微休息一下。
可是越走越是不清醒,他的身影搖搖晃晃,一股古怪的燥熱感逐漸出現,全身灼熱得難受,他不自覺地扯開衣襟。
即便如此,仍然不能緩解那股越來越焦灼的感覺,他走進自己的臥房,試圖運功調息,可是全身沒有力氣,靈力完全調動不起來…
他趴在床榻上,越來越難受,身體某處也逐漸躁動起來。
很奇怪,好想尋找一抹清涼…
內心深處的某種狂熱,渴望尋求一個宣泄之處,可是沒有…
他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晰,眼神迷離,眼前的世界也逐漸變得模糊。
是媚藥,他明白過來,可已經晚了,毒發得很快,必須盡快解毒。
恰在此時,大長老黎舟走進臥房當中。
白予塵從床榻上爬起來,他模糊的意識里,還勉強能認出黎舟,他奮力喊道:“師兄,救我…我中毒了…救我…”
黎舟卻一腳踢向他的胸口,將他踹倒在地上,又狠狠地踢了兩腳。
“白予塵,你也有今天,”黎舟的腳踩在他身上,“你知道嗎?我恨不得你死!可是你還不能死啊,你還有用呢,呵呵呵…”
黎舟粗暴地將他從地上拽起來,又伸手對著他的臉頰扇了兩巴掌,將他丟在床榻上。
黎舟手中聚起靈力,直接封住了白予塵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白予塵徹底昏迷了過去,他的表情格外痛苦,全身燥熱難耐,又不能動,又醒不過來…
黎舟走出了臥房,在臥房的門口,站著戰戰兢兢的阮靈曦。
黎舟上下打量了阮靈曦一眼,道:“知道該怎么做嗎?”
阮靈曦點了點頭,認真地回答:“弟子明白。”
黎舟一把抓住阮靈曦的胳膊,推搡著,將她丟進了白予塵的臥房當中,丟到床榻上。
她躺在白予塵的旁邊,一臉驚恐地看著門口。
黎舟冷哼一聲,將臥房的門關起來,僅將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阮靈曦等了許久,直到黎舟走遠了,她才緩過一口氣來。
她慢慢地挪向昏迷的白予塵,慢慢地抱住了他,將自己縮在他的懷里。
“師尊,對不起…”阮靈曦看著他昏迷的容顏,輕輕的說,“我只是太愛你了,可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我沒有辦法,只能將你從云端拉下來,將你弄臟,這樣你才能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