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升儀式看來只差‘心意’了，心意……好抽象的東西，但這個心意好像才是這個陣法中最重要的東西？

莫非是我對黑魔法的虔誠？

笑死！老子根本不虔誠，巴不得不想干這行了。要不是‘方多’說不能轉職，我他媽早就轉職了捏。

不過……既然方多前輩還說每個人的‘心意’不同，可能我用這個并非真實的心意，或許適得其反。

心意……心意……

……這‘心意’怎么聽起來像是一個‘錨點’，用來錨定自己免于瘋狂的錨點！

所以一定要選一個最能定住自己瘋狂的東西……

渴望？叛逆？還是我的臆想？

但這些真的能真正錨定住自己嗎？哈哈，不過再沒有更好的了吧……可以嘗試一下！

想到這里，周一堯準備今天晚上就晉升，即便只是想想便內心激動。

回到房間，簡單整理晚上可能用到了神秘學道具和裝備，放入行李箱。

周一堯簡單瞇了一會，修養精神。待到窗外月亮停滯在半空，他深吸口氣。

帶著那些即將破殼的烏鴉蛋，提純后的金粉銀粉、San11素材卡，放在手提包中，出門。

腳下的馬路異常平整，比商貿區和貧民窟都好的多。

看著月亮披撒在這一片街區，周一堯小心左右偵查，路過幾條馬路，最終停在了一處十字路口……

居民區并沒有多少流浪漢，也沒有巡邏人員，深夜，周圍已是全部熄燈，小聲踏步，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他不經意抬頭看向天空。

那是若隱若現的絢爛星空——七月的銀河、北斗七星，還有幾枚更顯眼一點的小星星，帶著些許神秘的意義。

對占星不懂的周一堯沒有深入了解過這些東西。

在命運齒輪體系中，有五顆被稱為代表圍繞世界的‘命運行星’。

……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這點倒是和自己原來的世界很像，只是周一堯在這一堆雷同的星星中啥也找不出來。

還聽說觀測這些命運之星需要‘特殊的時間段’和‘特殊的觀測方法’。其次還需要有聯通命運齒輪的手段，才能從中獲得啟示。

“十字路口……說實話，處在十字路口晉升會不會太過張揚了，而且古代根本沒有馬路，都是怎么在‘十字路口’晉升的？”

沒考慮這些，周一堯來到一處無人的十字路口中間，戒備地用危機感察覺四周，在察覺暫時沒有任何征兆和危機感后坐在路中，將道具擺放在一旁，開始動用儀式篆刻。

光明正大的在這種位置晉升……可千萬別被什么‘煉金真理’或者‘光芒教’的人發現了……

深吸口氣，筆順和圖像雖然已經記住，但周一堯還是對照著原圖一筆一筆篆刻，生怕哪一步出現錯誤，正巧連通了另一位存在……大部分的高位存在都是未知、恐怖、邪惡的。

被某位存在盯住，陷入失控和瘋狂也只是時間問題。

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片刻后，陣法最后一筆回到陣心，察覺到隱隱滲出與祭品鏈相對的神秘學氣息，松了口氣，這代表陣法正確，但還未達到激發的條件。

周一堯明白，此時的陣法還處在‘半成品’狀態，需要另外兩樣東西才足以用來激發活性。

他坐在一邊，看著那些烏鴉蛋中似乎在蠕動的生物，默默自語……

媽的，快破殼啊……

經過漫長的等待。月光披撒的角度變換，天上的星星也隨著時間推動出現了略微的變化。

周一堯打了個哈欠，緊繃神經，也同時將粉末準備好，摸了摸褲袋里的左輪，隨時戒備四周。

周圍的昏暗襯托了晦暗陰森的環境。初夏的蟲鳴與熱風吹得周一堯皮膚黏膩，并不舒服。

咔嚓。

隨著蛋殼破裂的聲音響起，周一堯內心一喜，心念一動，迅速捏起那鮮活掙扎的小玩意，啪的一下，毫不費力地把頭扭斷——

在撒入金銀粉末后，些許神秘氣息和靈感相繼從陣法中滲出。

迅速吞下肚子。那掙扎的烏鴉頭甚至都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便只看到一張血盆大口……

吞下的片刻，周一堯有所明悟。

‘出生的烏鴉’。

烏鴉有代表‘死亡’的神秘學含義，而剛出生的烏鴉則代表了【‘新生’的‘死亡’】，屬于兩個意義相互矛盾的混合體。

而吞下肚子的烏鴉頭此刻卻也處在一個奇異的狀態……并不像死了，又像是死了……

牠似乎是介于‘不生不死’之間。

‘如死’。

仿佛是一種凌駕在生死之上的概念——這也和‘出生的烏鴉’本意向同。

精神海也有了短暫異動。

周一堯繼續思索……‘祭品’這個詞有類似的含義。

本意是——活人獻祭給‘死人’、或者未知存在的祭品，旨在跨越靈與實體，達到某種接觸、溝通……

原來如此！

可能這個職業鏈條都‘靈’有關系！

大膽猜測，那個什么‘獻祭之地’也是這樣的……而我之所以可以用肉身跨越兩個世界，原因便是介于靈魂與實體之間。

但我之前根本就沒這個能力的，怎么做到穿越到獻祭之地的？甚至姚涵都需要準備那么大的陣仗才能穿越到‘獻祭之地’……我對黑魔法的親近怎么感覺比我想象中的更甚？

攢一波問題，下次問方多。

但僅僅是轉瞬間……整整鳴啼從自己的腳下傳來。

噶——噶——噶——

所有的烏鴉都鳴叫起來——烏鴉這種生物對死亡有特殊的感應，看到尸體或者靈魂出現會主動鳴叫。

但周一堯卻頭皮發麻，這些鳴叫的烏鴉可沒有完全破殼，處在這個狀態的烏鴉仔怎么可能有意識……

只是轉瞬之間，那些烏鴉叫聲在一刻全都消失，周圍的風聲、鳥叫、蟲鳴都瞬間消失。

周一堯一愣，隨即明白——

那是自己的聽覺遭到了剝離。

而那些烏鴉的陣陣靈魂忽然撬殼而出，沖擊之感向著周一堯略顯虛幻的左手聚來。

凝重的感覺……虛幻的手臂不斷凝重。

周圍一下子漆黑，天上的星星也逐漸失去了光彩。

灰色降臨……逐漸變成漆黑……

看不見了。

觸覺……

嗅覺……

味覺……

五感……都消失了。

我，我的心意是……

周一堯強行思索，但此刻竟然腦袋里面一片空白，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該表達什么。

內視精神海，那里并沒有看到想象中的精神小島。

而是逐漸在變化的云霧……撥開那一片云霧，眼前的一切驟然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