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不是奔著釣魚來的,所以魚竿什么的都沒準備,拿個小網網點周邊小魚,哄祁欣個樂呵。
其實最開始沈庭舟的想法挺簡單,就是“帶孩子”。祁欣瞞著家里人出來玩,他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由著她胡來。可人孩子好不容易放個假想樂呵幾天,他又不能為了安全把人關在家里,所以就成了現在這個狀態。
不過,想想自己有多久沒出過門了?每天的狀態就是工作室,工作室,工作室,這兩年除了考究一些木質工藝去過幾處固定的古建筑旅游點外,好像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完全融入到環境中體驗這份難得的輕松。
“這兒這兒這兒!”祁欣提著小桶沿岸邊仔細搜索小魚蹤跡,沈庭舟脫掉鞋子挽起褲腿站在水里,手中握著的漁網跟指哪打哪的標槍一樣。
“等著啊!”沈庭舟慢慢向祁欣指的方向靠近,但還是怕驚動魚,索性彎腰將漁網遠遠的伸出去,標準,出擊!
“哎~~~”一聲遺憾的嘆息,祁欣急得直跳腳:“又沒抓住,好大一條呢!”她說著就想自己動手。
“你給我呆著,別脫鞋!”沈庭舟拿手指點她:“水太涼。”
祁欣噘嘴:“那你怎么能下去。”
沈庭舟理直氣壯:“你能跟我比?”
祁欣邊脫鞋邊公然頂嘴:“我憑什么不能跟你比,你多長倆眼睛了!”
沈庭舟瞪眼:“你再脫一個試試!信不信我再也不帶你出來玩兒了”
一下子捏住了祁欣的軟肋,某個脫鞋的人瞬間蔫了,噘著嘴:“有你這么欺負人的么,說是帶我出來玩,這半天就你玩兒了,我就眼巴巴看著。”
沈庭舟眨眨眼,笑著說:“這不是水涼怕激著你么。”
祁欣瞥著嘴瞪了他一眼,但還是乖乖穿上了鞋,然后任勞任怨的沿著岸邊繼續做偵察兵。
祁欣:“哎,沈庭舟。”
“叫叔叔,沒大沒小。”沈庭舟頭也沒抬。
祁欣沖著他的后腦勺沒好氣地做了個鬼臉:“沈叔叔。”
沈庭舟:“曰”
祁欣:“約?約什么?”約會?
沈庭舟扭頭一臉慘不忍睹:“嘖,子曰學而時習之,曰。你這大學怎么念的。”
祁欣:“嗐……”(⊙…⊙)這也行?
祁欣:“鬼知道你是這個曰。”
沈庭舟:“是你叫的我,我不是這個曰還能是哪曰,約會呀?!”
祁欣:“……”有點心虛怎么辦。
沈庭舟:“說啊,叫叔叔干嘛。”
被他一打岔差點忘了,祁欣拿出手機:“我們還沒加微信呢吧。”
沈庭舟:“沒加啊,怎么了?”
祁欣:“……”
沈庭舟:“……”
祁欣:“……”(▼皿▼#)
沉默兩秒,沈庭舟恍然大悟,一拍腦門掏出手機:“哦!加加加,現在就加。”
沈庭舟的微信名字就是他老人家的大名,一點新意也沒有,頭像是一個在夕陽下被掛滿花紅柳綠小旗子的敖包,一個人影背對鏡頭在敖包前虔誠叩拜,紅彤彤的夕陽映出連天的火燒云,將一切染上一層金紅色的莊嚴肅穆來。這頭像不像是網上找來的,看鏡頭感,像是自己拍的。
祁欣沒有多問這鏡頭里的人是誰,反正看背影能看出不是沈庭舟他自己。
至于朋友圈……慘不忍睹的一片空白,只有零星幾條新聞性質的轉發,跟個老干部似的。
沒什么意思,給沈庭舟微信號里發過去一個微笑的表情,然后關掉手機,抬頭發現沈庭舟早就把手機揣回了兜里,壓根看都沒看她的微信。
期間沈庭舟撈到了幾條小錦鯉,應該是有人故意放到河里的,他興沖沖的拿給祁欣看,還說要多抓幾只,到時候給她弄個魚缸養著玩。
祁欣最開始抓魚的興奮勁兒已經過去了,她現在更樂意看著沈庭舟養眼。
她發現沈庭舟的小腿上竟然有腿毛,還挺多,被水泡完都軟趴趴的貼在腿上。據說體毛重的人那方面需求都很旺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真想象不到沈庭舟如果在床上會是個什么樣子……
哎呀我去,想哪去了!!!羞不羞!!!
祁欣慌張調轉視線,強迫自己從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中掙脫出來,心里告誡自己:別看了別看了,再看就要生撲上去了![捂臉.jpg]
看著對面的大白鵝,竟然也是一雙一對的,還公然在那里交頸纏綿的秀恩愛撒狗糧。
祁欣怨念叢生,小眼神嗖嗖放著冷箭射向那對臭不要臉的大白鵝。
興許是感受到了她那“熱切”的目光,其中一只竟然轉過頭來四目相對。
祁欣:“……”
大白鵝:“……嘎”
大白鵝緩緩壓下頭顱,脖子繃直,臉沖著祁欣,如同鞠躬一樣,同時還撲扇了兩下翅膀。
這是要起飛嗎?祁欣想。
……
沈庭舟撈魚撈的很起勁,他打算挑幾條漂亮的,然后弄個小魚缸,配點水草鵝卵石什么的,放在祁欣宿舍,小姑娘應該能喜歡。
正想著呢,就聽身后一聲凄厲尖叫:“沈庭舟救命啊!!!”
伴隨著的還有大白鵝“嘎哦,嘎哦”的兇猛叫聲和翅膀拍打水面的聲音。
不好!
沈庭舟轉身就往回跑,抬頭看見某個熊孩子正被大白鵝追的哭爹喊娘滿世界跑。
“往遠跑,別往我這跑,離岸邊遠點兒,往遠跑!”沈庭舟光著腳幾步上岸,舉著竹竿子沖向大白鵝。
祁欣聽到沈庭舟的指令,想都沒想就拐了彎往樹林子方向跑去,大白鵝跟個滑翔機似的緊追不舍。
“沈庭舟!啊!沈庭舟!!!嗚嗚嗚……你快點,救命啊!!!”祁欣跟個脫韁的野狗似的顧頭不顧腚,一頭長發跑出了群魔亂舞的效果。
河岸邊亂石嶙峋,沈庭舟因為光著腳被拌了個踉蹌,完全顧不上腳上的疼痛,眼睛跟冒了火似的往前跑。
祁欣不敢看身后那只“鐘情”她的大白鵝到底離得多遠,但聽動靜,估計只要它腳步一停,指定被叼個正著。
她就那么玩兒命的跑,估計高中百米沖刺都沒這快,眼瞅著就要到樹林邊緣了,忽然感覺身子一歪,清脆的“嘎嘣”聲伴隨著一陣劇痛讓她直接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拍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祁欣心里就這一個念頭。
“祁欣!”爆吼的聲音從天而降,猶如天神下凡的還有一具死沉死沉的身體,壓得她一口氣噎再胸口,臉憋的漲紅。
比她預想中的第一次擁抱要兇殘太多,祁欣壓根顧不上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什么零距離接觸,什么互相纏繞的氣息,什么這些那些現在通通狗屁,她唯獨的念頭就是緊閉雙眼默念: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大白鵝什么時候離開的祁欣不知道,她只感覺到沈庭舟在拍自己的臉,然后又拍著她的肩膀輕輕叫她:“欣欣,欣欣,沒事了,你放開我,沒事了。”
祁欣慢慢睜開眼,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她抓住了沈庭舟的衣領,攥的死緊死緊的拉向自己,沈庭舟又不敢太使勁兒掙脫,所以這會兒只能就著這個姿勢爬在她身上,倆人臉都要貼在一起了。
警報解除,所有之前顧不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如雨后春筍般氣勢洶洶的卷土重來。
“那個……啊!”祁欣跟被高壓電擊了一樣,松手過度,胳膊肘磕在了石頭上。
“哎!”沈庭舟伸手去護,倆人就這么抱在了一起。
祁欣心跳的自己都能聽見了,而沈庭舟則直接就著這個姿勢,一把摟住祁欣的脖子將人拉了起來。
“怎么樣,傷到哪沒有?”沈庭舟一臉凝重的上下打量她。
祁欣抬起頭,哭紅的眼睛配著因為心跳而紅撲撲的臉蛋,看著可憐極了,聲音更是委委屈屈的:“腳疼……”
“腳?”沈庭舟馬上去查看,果然腳腕上已經開始腫了,他握著她的腳輕輕一動便換來了祁欣的痛哭:“不行,怕是傷到骨頭了。”說到這里又恨鐵不成鋼起來:“你說你這熊孩子,怎么跟個捅包蛋似的,都跟你說了躲著點那鵝,怎么你還去撩它!”
祁欣疼的撕心裂肺,本來就委屈,這會兒更是飛了所有心思,就只剩下了負面情緒:“我沒有,我就看了它一眼,你說躲遠點可又沒說不能看,我哪知道啊!我都疼死了,你還說我!嗚嗚嗚……”越說越委屈,祁欣烏拉哇啦的又哭了起來。
“我……我就少安頓你一句你就能給我闖禍,你說你……”沈庭舟被她哭的心煩意亂,地方是他選的,撈魚也是他做主來的,而且祁欣說的也對,鵝不能看這事兒他確實沒囑咐到。
說白了還是他沒看好,才讓祁欣出了這種事,本來就挺心疼的,這會兒更是內疚的不行。
“好了好了別哭了,行了,怪我行吧,我話沒說清楚。”沈庭舟軟下語氣哄著,看著她抽抽搭搭的樣子,可憐的不行:“你等我一下。”
沈庭舟扶著祁欣坐好,然后他疾步走到河邊穿鞋收拾東西,魚是全跑光了,只能拎著空桶回來。
“來,上來。”沈庭舟背過身對著祁欣,示意她上來。
“行嗎?”祁欣摸摸眼淚,這路深一腳淺一腳的,沈庭舟背著她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好走。
沈庭舟拍拍后背笑著說:“沒事,不遠,腳疼的厲害嗎,能動嗎?”
“能,可……你腿怎么了?”看到沈庭舟沒放下褲子的小腿上一片青紫,有些地方更是破皮出血,血線順著肌肉紋理蔓延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誰小時候被鵝攆過?來來,舉個手。(*≧▽≦)反正我小時候是被雞、鴨、鵝追過。
大鵝的脖子繃直向下那可是要攻擊的前奏哦,鞠躬敬禮什么的也就祁欣這種啥也不懂的娃才會信。(⊙…⊙)
大鵝的戰斗力啊,那是兇殘至極,但有幾個人知道,大鵝不能盯著看呢?會把它看高/潮的哦!(^_?)☆